王家庄不小,叶安早上起床就没瞧见玄诚子的踪迹,倒是王皞的亲随王帮在指挥人不断的忙活。
尤其是洒扫庭院干得格外卖力,叶安上前叉手道:“还未问过王小哥,这洗漱因在何处?”
王帮连忙回礼:“洗漱在偏院,已经为小神仙准备好了粗盐,柳木和口檀,还请小神仙自便。”
说完便打算离开,但叶安却再次把他唤住:“王小哥这么着急作甚?不过是准备斋醮科仪所需,何必如此紧张小心?”
“小神仙,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眼下这是什么时辰了,干系小娘子的一生,大官人特意交代,不可懈怠,否则家法伺候,我等可不敢乱来。”
叶安稍稍有些惊讶,忽然想起老道什么都没和自己说,正巧向王帮打听一下:“你们家这位小娘子是何问题?”
王帮一边带着仆从收拾东西一边不解的问到:“老神仙没与你分说?”
“下山匆忙,刚到阳城县便去了县尊府衙,家师未曾告知。”
王帮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不愧是仙家子弟,刚刚到了阳城县便去了大老爷的府衙。”
轻咳一声,王帮压低声音的对叶安解释:“小娘子命苦,未过门之前姑爷便没了,之后便一直守在家中,过几个月又则良人出嫁,谁知…………”
“又死了呗!”
王帮惊讶的望着叶安连连点头道:“可不是!说来也是老天不开眼,我们家这小娘子乃是菩萨心肠,善良的很!为何接连遇到这种事情?”
叶安剥着干巴巴的莲蓬,里面的莲子早已不剩什么,只是味道还有一些,聊胜于无。
“那是没遇到符合她命格的人!这次有我师傅作法,自然不会有问题喽!”
“小神仙说的是,谁不知道老神仙乃是得道高人,当年可是为先帝祈求子嗣的,如今官家登基,可见老神仙的法力是何等的高强。”
叶安笑了笑便不感兴趣,所谓的克夫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世界上哪有能克死别人的人?
只不过是运气不好,嫁一个人死一个人,连续嫁了两三个都死了,这种小概率的事情不是不可能,也不是没有明白人。
但说实话不是世人相信有克夫,而是世人对这概率心存恐惧,嫁了那么多都死了,若是换成自己也不敢娶这样女人,万一自己就是那倒霉的另一个怎么办?
“不过小娘子命格太硬了些,克死了三位姑爷,不知老神仙可能改了这命格…………”
“多少?三个?!”
即便是有一点心理准备,叶安也被下了一跳,居然死了三个未婚夫,这便太过蹊跷些,听王帮说这些还都是未过门便死了,若说这其中没有问题鬼才相信。
连克?三位丈夫叶安相信,世上不是没有这么倒霉的人,可若是连续克三个还都是在英娘出嫁之前便死掉的,叶安可就不信了。
这样的概率太小,而小概率事件中人为因素往往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
叶安丢掉手中的莲蓬无声的笑了笑,看来老道要为英娘解除凶险看来是不太可能,最少“跳大神”是解决不了问题。
当然英娘的年岁在这里,在叶安看来实在是太小了一点,但在古代,十六岁的女子便算是成年,婚嫁也应该准备,否则便会被人在背后说道。
拉着王帮详细的打听了一下英娘未婚夫的状况后,叶安便决定看好戏,那些死掉的人都是在下过聘礼递了吉利红贴之后才暴毙,时间一致,既然是暴毙,那死因也差不多。
“王小哥你快点把东西准备好,师傅要用,可不敢马虎!”
王帮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了笑,一直是叶安拉着自己闲扯,最后反倒是变成自己拖沓了,这上哪去说理?!
“小神仙放心,还有三天时间才到老神仙说的吉日,耽误不得。”
…………………………
青青的草地之上有几只蚂蚱在跳跃,碧青色的蚂蚱在草地上真的不容易看出来,但灰黄色的就很明显的,叶安看着这些蚂蚱有些发呆,自己和这蚂蚱有何区别?
四肢无力,即便是挣扎也挣扎不到哪去,但很快瞧着蚂蚱振翅而飞也就释然了,自己虽然不能跳多远,但最少能飞,拥有的智慧足够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逍遥自在的享受一辈子。
眼下就是发财的最好机会,这小小的蚂蚱可是提醒了自己,发财的机会来了!
圆头的蚂蚱可不多见,一小群蚂蚱被驱散之后,地上便出现一小片“斑秃”………………
进入花厅之后便瞧见老道和王皞两人聊着作法的细节,叶安完全不感兴趣,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他对于这种事情权当是“新鲜”二字罢了。
若是老道真的会做法,他第一件事便请老道作法让自己再“穿回去”!
从院子中走进后院的花园,这里已经有些不同,王皞显然是开始了他的改造几乎,原本的柴扉小门已经被拆掉,圆形的月亮门有了框架,叶安惊讶于庄子的效率之高。
池塘的挖掘工作也开始了,炎热的夏季是开挖水塘的最好时机,这池塘是从庄子外面的小河引来的水源,只需落闸便能使一池活水变成死水,经过热量的蒸发,水塘的水量下降的飞快。
几个庄子里的劳力光着上身,穿着犊鼻裤在浅浅的水中开挖,而清凉的花厅之中老道和王皞喝茶聊天。
叶安走进花厅,向作为主人家的王皞叉手势力后便对玄诚子开口道:“师傅,您聊完了吗?”
玄诚子脸色有些难看,微微摇头的打量了叶安一眼:“你可要想好了,这东西卖了便再无讨要回来的可能,世间稀罕物岂能沾染铜臭?”
边上的王皞笑道:“既然令徒想要用这宝贝换些钱财,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再精美的奇珍也不能变成遮风挡雨的房舍,或是果腹的粮食啊!”
“我等又不缺钱……”
老道的嘟囔王皞和叶安充耳不闻,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卖,和他玄诚子有什么关系?
“不知小友的奇宝是何模样?可否借我一观?”
叶安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在老道看来尽是商贾的奸猾:“王大官人请瞧好,这是上等的物件,我家长辈相赠,意义非凡。”
王皞笑了笑并没有把叶安的话当真,若是真如这小子说的一般意义非凡,他岂能舍得拿出来卖?
笑着笑着王皞的脸就僵硬了,眼前这只蝴蝶实在太过漂亮,金灿灿的蝴蝶触须和翅膀都在微微颤动,上面晶莹透的宝石和水晶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