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了一会菜,压压酒。细酌慢饮间,慢慢打开话匣子。不过大多是何雨柱说,吕俊鹏听。
“解放前,这个院,以及这一片很多院子,都是鼎泰轧钢厂大股东梁克金的产业。”
吕俊鹏点头,示意接着说。
何雨柱续道:“当时这个院住了很多人,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来来去去的,住的时间不长。就我家、老贾家、易中海家,后院许大茂家、老太太这么几户,住的时间长点。”
“我们这几家的下辈人,就31年的贾东旭年龄最大,小时候经常欺负我。”
“等等!”吕俊鹏打断叙述,问道:“贾东旭还敢欺负你?”
何雨柱点头:“他比我大四岁,我小时候真的打不过他。”
吕俊鹏奇道:“不是,你爸不管?”
何雨柱嘬了嘬牙:“管倒是管过,但不多。我妈那个人吧,心善,总想着息事宁人。那老家伙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忙,所以。”
吕俊鹏拍了拍脑门,这下他明白了,何雨柱不仅从何大清身上,沿袭了一身怪力、上头就莽、见色无脑这些属性。还从他妈身上,沿袭了滥好人、热心等属性。
或许在有些人眼里,这些善良的标签闪着光。在吕俊鹏眼里,有这种滥好人父母是真的造孽。吃亏了没人帮你出头,赚点便宜说不定还会挨顿骂,长大后养成讨好型人格,落谁头上谁知道。
何雨柱见他沉默,续道:“我妈不在后,第二年那老家伙出了事,丢了饭碗。”
吕俊鹏有点好奇,示意何雨柱细说。
何雨柱有点不情愿:“反正就那种事,你懂我意思。”
吕俊鹏愣了一下,回过神,明白他说的那种事,八成是男女问题,这倒是符合何大清的性格,点头道:“我懂,你继续说。”
何雨柱觉得这小兄弟人不错,有意帮他了解院里这些人的勾当,免得他没防备,被坑到。
再说了,喝酒嘛,就是喝着侃着,聊到什么侃什么。
“老家伙没工作那段,我家过得有点差,摆过摊也打过游击,包子、油饼、凉皮什么的都卖过。傻柱这个外号,就是那时候老家伙给我按上的。”
“解放后,鼎泰那几个团伙被审判后,轧钢厂重建,招人。”
“老家伙趁机进了轧钢厂一食堂,结果没干几個月,就跟着人跑去了保城,把我和雨水扔在这不管了。”
“幸亏一食堂的班长是我一个师伯,帮忙我办了接班,进了轧钢厂一食堂做帮厨。要不然,我和雨水就活不下去了。”
“就这,那几年我和雨水也惨得很。51年我一个月工资才十一万,一年加两万,53年才十五万,57年改制后,评了十级炊事员,工资才涨到二十七块五。”
吕俊鹏点头,55年以前用的是第一套人民币,和现在流通的第二套人民币相比,一万相当于现在一块。
一月十一块,还要养活妹妹,那确实挺惨。
“那你爸那,啥情况?”
何雨柱抿了口酒,满脸阴沉:“我带雨水去保城找过他一次,没见着人,倒是见了那女的。那女的,确实有点模样,难怪能把他勾走。”
“不过,虽然我再没见过他,他也没彻底断信,每月寄过来五万。55年以后是五块,一直寄到去年,雨水18后才停。”
“算了,不想提他。”
吕俊鹏举起碗:“没事,咱说点别的。”
何雨柱抿了口酒,抄了几筷子菜,道:“这院里,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这一家子。”
说着往贾家的方向指了指,道:“老家伙跑之后,第一个来挑事的就是他家。”
“也不知道贾东旭哪来的狗胆,我十三岁时就能捶他,十八岁了他还敢来找我的茬。”
吕俊鹏抬手打断:“等一下,他比你大四岁,你十三岁的时候他十七岁,你当时就打得过他?”
何雨柱得意一笑:“你没想到吧?”
“我小时候被他揍,老家伙忙,没空管,我妈又成天讲什么以和为贵。这我肯定不服啊,哪儿有挨了打还以和为贵的?”
“没人管我就自己想办法。那时候老家伙跟着别人干私厨,收入不错。我就在家偷点烟、偷点钱,拿着出去找人学把式。”
“头两次被人蒙了。第三次,终于找对了人,学了一身摔跤把式。”
“那人是家传的摔跤手艺,以前是在街上耍把式收钱的。那摔跤师傅虽然学的不到家,但他们家传的把式确实有点东西。”
“不是给你吹,哥们练摔跤真的是一把好手。那师傅都说,如果不是时代变了,就我这天赋,好好打磨几年,绝对能在他爷爷那个场子里顶门梁。”
“有了这身把式,我才能在十三岁时,就反捶了十七岁的贾东旭。”
吕俊鹏还能说什么,只能翘起大拇指。
何雨柱道:“51年那老家伙跑了之后,我就琢磨,他这一跑,肯定会有人惦记这三间正房。”
“我当时想吧,我们兄妹俩占三间正房还加一耳房,是有点出格。要是真有那根底硬的发话,我也不硬顶。只要给我们兄妹俩安排好,换就换了。”
“但我真没想到,先跳出来的是他家。张嘴就拿他家西厢,把我三间正房加耳房都换走。”
“丫也不撒泡N自己照照,他配么?”
吕俊鹏笑着摇头,这话听着确实像贾家的作风。
何雨柱冷笑:“我就问贾东旭,哥们十三岁时,就能在外胡同把你当沙包打。哥们今年都十七了,伱哪儿长出来的狗胆,敢在这个时候踩我的门框?”
“然后他那痨病鬼爹就蹦了出来。我才明白,原来是打算父子俩一起上,难怪长出了狗胆。”
吕俊鹏看他表情,就猜到了结果,但仍旧顺着话捧哏:“后来怎样?”
何雨柱洋洋得意的梗了下脖子:“父子俩被我捶了呗。捶完没多久,那痨病鬼就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挨打后憋气,活活气死的。”
吕俊鹏好笑的抿了口酒:“老贾真是被你气死的?”
何雨柱脸皮一僵:“没没没,就是吹个牛。他死是因为病重,和我没啥关系。”
“贾老蔫是烧锅炉的,那活本来煤尘就大。他又爱抽烟,天天卷烟筒猛抽。从我记事开始,就成天干咳个不停,要不怎么叫痨病鬼呢。”
“年龄一大,痨病发作,可不就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