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质问道:“怎么回事?”
“老师,就是她偷了我的体育服!”文丽娜大叫。
体育老师看向牛容的眼神变了,说道:“这得告诉你们班主任,让她来定夺。”
国语老师兼班主任知道后,大怒:“我绝不允许我班出现小偷的情况,牛容同志,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牛容不安的拽着衣襟。
“后果就是被学校开除,黄原女中是个校风严谨的学校,绝不允许出现此等下贱行为。”
“不要,老师,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的,不要让我离开!不要!”她一下子慌了,紧紧的抓着国语老师的衣袖,眼神惶恐,面色紧张。
“唉,除非你能得到文丽娜的谅解,否则,老师也无能为力。”国语老师似乎心有不忍。
“如若不然呢?”
“如若不然的话,你明天就收拾东西走人。”她道。
牛容回到教室后,趴在桌子无助的哭泣起来,像一只呜咽的小兽。
文丽娜走到她身边,语气鄙夷:“小偷,这是你应得的下场!偷东西就得被学校开除,喏,早点收拾东西吧。”
夜西见状,不满道:“她已经这般伤心了,就别说风凉话了。”
“哼!”文丽娜高傲的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呜呜,夜西,我完了,我算是彻底完了!”牛容紧紧的拉着她的手。
夜西不知道怎么安慰,突然说了一句:“别怕,不用怕。”
“呜呜呜!”牛容抱住夜西痛哭。
在一整节课上,牛容都无精打采的,她心不在焉的做笔记,心不在焉的玩弄头发,心不在焉的看黑板……
并不时的小声啜泣,眼睛红肿,猛然间,她看见窗户边上那名身穿工服的男子又来了,她连忙低下头。
工服男人见她神情不对,立马着急起来,并悄悄的从后门(后门没锁)来到她身边,轻轻的摇晃着她的身子。
牛容立即像一只被踩了尾巴而炸毛的小猫一样,她歇斯底里的尖叫道:“都怪你,都怪你穷,让我买不起体育服!害我被学校开除,你怎么不去死啊!怎么不去死啊!!!”
说罢,拿桌上的课本狠狠的砸在他头上。
工服男人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学生们吃惊的看着他俩,夜西的眼睛圆睁。
“滚,不要让我看见你!”吼完之后,牛容趴在桌子大哭起来。
工服男人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不停的用手在自己衣服上搓来搓去,手背上崩裂着道道血口,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国语老师扶了扶眼镜,走了过来,对着失魂落魄的男人道:“老人家,你先出去吧。”
男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口不停的大口喘气,似乎是在哭泣,夜西看见男人的脸上流淌了两行混浊的泪。
“啊!能让一个男人流泪的,只有自己的妻子和妈妈以及女儿!”刹那间,符离的话语响彻在她的耳畔。
国语老师拍打着她的肩膀,说:“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牛容紧紧的咬唇,沉默不已。
后来,国语老师从一个校门保安那里,得到了一个惊天消息:那名工服男人是牛容的父亲!他们一起生活在双云村。
保安大叔讲:“黄原女中刚开学时,我就看见一名身穿破破烂烂的大衣的男人领着一位小姑娘(牛容)来学校报到,他当时的鞋子都磨破了,连脚趾头都露出来了,当时天色刚蒙蒙亮,他俩是第一个来到学校的,我记得特别清楚。”
保安大叔讲到这里,闭眼回忆。
“我调笑的打趣道:她是你女儿吧?来这么早。那男人的头先是一缩,之后才点点头。我又调侃道:怎么来这么早啊?你瞧,天还没亮哩。这时,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姑娘(牛容)说:我们来自双云村,是坐牛车来的,凌晨两点钟就起来了,不来这么早,行吗?”
“后来啊,看他女儿进入学校后,那名男人抓着我的手,拿出放在口袋里的钢笔在手上歪歪邪邪的写着‘工作’二字,我问他,你要找工作?”
“他点点头,我寻思了一会儿,说,学校旁边的建筑工地上好像缺人,你不妨到那边试试,他听完就走了。”
国语老师一阵唏嘘,没想到,双云村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会有女学生考上了黄原女中!
国语老师走了之后,她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她先是找到牛容,问:“你还想继续读吗?”
“想。”牛容眨巴着眼睛,想,她怎么会不想呢?这是她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啊!
“走,和我向校长说情去。”说罢,牵着牛容的手直往校长办公室。
校长姓王,是学校的党委书记,此刻,在听到国语老师的求情后,他喝了一口茶道:“可偷东西的人理应被开除。”
“校长,你就破一次例吧。”她几近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