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抱起它,把头埋在它毛绒绒的翅膀里。
幼鸟很乖的一动不动。
经过此次大病之后,夜西似乎变得愈加多愁善感起来。
见到符离来了之后,她举起幼鸟,说道:“爸爸,我们收养它吧。”
符离微微一笑,“看来,我们家又要多添一副碗筷喽!”
夜西给幼鸟取名叫“小小”。小小也非常的听话,她喂它吃什么,它就吃什么。
她病好之后,又去重新上学了。
徐锦文对夜西说:“你已经落了近四个月的课程,近期补的回来吗?”
她想了想,开口:“只要我足够勤奋,就一定能补得回来。”
很快,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孩子们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画面:当下课铃声响了之后,孩子们犹如一匹匹脱缰野马,彻底玩疯啦!
而夜西独自坐在座位上,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在看书,她本就文静,而她坐在座位上时,就像一位优雅小姐品尝咖啡一样。
这时,假如有调皮的男孩子路过她身边时,便会特意的把脚步声放慢——因为徐锦文老师说起过,不要去打扰大病初愈的夜西。
即使周围的环境如此嘈杂,但依然影响不到这个女孩。
放学后,夜西经常手里捧着一本书,慢悠悠的走着,她似乎并不特别着急回家,只是,她有时候会抬头望向天空,眼里露出茫然。
回到家后,她点着蜡烛写作业(向阳村还未实现每家每户通电,即使有通了电的人家,他也会用的非常节省)。
蜡烛发出火光,忽明忽暗的,那跳动的小小火焰犹如一串串音符,窗门打开,外面的一束寒月射进屋子里。忽然间,夜西想起一首李商隐的诗: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这时,一只蛾子从外面飞来,先是围绕着火光飞来飞去,接着一头撞进烛光里。夜西急忙把蜡烛移开,蛾子扑腾了两下翅膀,然后落到桌子上。
她不由得轻轻的叹气,这就是所谓的飞蛾扑火吗?
她拿起蛾子,把蛾子放到窗沿边。
符离回来后,看见女儿依然在案首,不禁斥责道:“明天再写吧,可要好好的注意身子才行。”
在爸爸的坚持下,夜西最终放下笔,她扫视了一眼烛光,把烛光吹熄了。
整座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直到学期结束时,夜西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第一名是本班的班长,名叫李想,一个
………
时光如水,光阴似箭,转眼间,他们已到了六年级。
六年级是分别的时刻,是离别的时刻,夜西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大雁南飞,心里有点淡淡的惆怅。
小艾子呆呆地看着窗外。
李柔香进来了,说道:“你们如今是大孩子了,懂事了,孩子们,看见外面的那棵白杨了吗?愿你们如它一样,遇风不倒,迎难而上。”
孩子们往外面看去,白杨如一把利剑般的立在土地上,像一位坚强的战士。
还有一学期,他们就要分别了,夜西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一阵恍然。
这一次小学期末考,她拿了个第二名。
时间又过的很快,转眼间,除夕之夜到了。
农村的新年总是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向阳村村民家家户户在门口放鞭炮,鞭炮声震耳欲聋,空气中总是夹杂着一阵烟火味。
符离家虽然只有他们父女两个人,但热闹程度丝毫未减,一大早,认识的、不认识的村民都来符离家串门。
而在见到夜西时,都会摸摸她的头,笑道:“符校长家的千金又长大了一岁。”
而这时的她总会露出羞涩的神情,但在听见又长大了一岁时,夜西心里猛然一酸。
村民是朴实的,不是带着花生米就是用牛皮袋装着几个鸡蛋,向阳村贫瘠匮乏,这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所能。
符离得趁着这个空当家访,因为往往这个时候,孩子们的父母大多回来了,他摸摸女儿的头,“你自己一个人玩吧,我有事要出去下。”
“爸爸,你不陪我玩吗?”
“不了,村东头有表演社戏的,你可以去那看下。”说完,他急匆匆的出门了。
夜西一个人在站在屋前,她看着灰蒙蒙的天,脚步往村东头走去。
那里搭着一座戏台子,上面有几个花旦装扮的人在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台下坐满了人(大多数是从自家带来的凳子)。
对于这不花钱的戏,大多数村民还是愿意看的,淮剧在这一带很是流行。
夜西先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后来逐渐开始厌倦起来,这应该绝大多数孩子的通病,看不得这么土头土脑的戏。
她不经意的环顾四周,竟发现小艾子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的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