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对着几个被他叫来的妇女说:“大红,二草,你们两个好生看管孙妈妈。”
她俩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孙天喜母亲,不情不愿的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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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孙天喜依然没有找到,在红光县里,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拄着拐杖,嘶哑的唤着:“喜伢——”
这些天来,她一直露宿街头,睡在大街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迈着酸胀的脚步走在县里的各处。
红光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孙奶奶几乎走遍了县里的大半个角落,询问了无数的人,可孙依然没有下落。
孙奶奶瘫坐在地上,眼睛无神。
但人心终究是好的,尤其是童心,有一名小孩蹦蹦跳跳的被妈妈牵着,手里拿着一块酥饼吃着,见状,他把咬了一口的酥饼递到孙奶奶面前,说:“奶奶,给。”
孙奶奶摇摇头,“谢谢你,孩子,奶奶不吃。”
小家伙一口把酥饼全吃了,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孙奶奶茫然的看着远方,唤道:“'孙儿,回来吧,外面天冷,家里炕暖和。”
就在她感到心灰意冷之时,但在绝境处总会有逢生的希望,一天,有人告诉她,说自己看到了和寻人启事上长得很像的孩子,他当时脸上脏兮兮的,正哇哇大哭着。
“他脸上是不是有颗痣?”孙奶奶忙问。
他仔细回忆着,“他脸上黑乎乎的,没看出来,我对这孩子唯一有印象的是,当他哭的时候,两颗龅牙露在外面。”
“他是我孙子啊,是我走失多天的孙子啊!”孙奶奶一听,激动的不能言语。
“我当时有急事,也没仔细问问这孩子。”他回忆着,“我记得他好像就在这条街上。”
“就在我再次经过这条街时,这小孩突然就不见了。”
“谢谢。”孙奶奶心里生起一股劲,这不是意味着,她的喜伢就在不远处?
“老人家,我和你说句实话,能找到的几率非常小。”他叹息道。
“娃就是我的命,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失去我的命根!”孙奶奶内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就好像身处沙漠、口干舌燥的人突然提前得知前方有汪清泉一样。
路人摇头叹息,走开了。
孙奶奶继续在这条街上沙哑的呼唤:“喜伢,喜伢——”
孙天喜啊,你究竟在哪儿,你可曾听见你奶奶的一声又一声呼唤?急切又期盼?
孩子,你倘若能听见你奶奶呼声的话,就赶紧回来吧。
但人心还是有善良存在的,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普遍善良,有几个好心的路人听闻她的事迹,也自发的走在街头,嘴里呼唤:“孙天喜——”
“孙天喜,你在哪儿?”
温暖与善意是会传染的,越来越多的人呼唤:“孙天喜——”
一个垂髫孩童奇怪的问:“爸爸,他们在喊什么?”
“一位老奶奶的孙子走失了,他们在呼唤她的孙子呢!”一位爸爸解释道。
“哦,那哥哥找到了没?”
“还没呢!”
小家伙听完,竟扯着嗓子喊:“小哥哥,快出来,大家伙找你呢!”
于是,整个红光县回荡着这三个字:“孙天喜,孙天喜——”
孙奶奶从一开始的欣喜演变成了如今的失望,喜伢还是没能找到,于是,她的面容更加憔悴了,走起路来也越来越没劲儿。
有人告诉她,“大娘,您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那只有一种可能,您孙子很可能被人拐卖了。”
孙奶奶差点瘫倒,她哆哆嗦嗦的问:“被谁?”
“哎,不知道,红光县里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所谓人多力量大,这时,一位自称是卖莲藕的商贩提供了一条线索,他说:“前天,哦不,三天前,我早上正在这条街卖莲藕呢,有一个脸上黑乎乎的小孩正在娃娃大哭,我当时也没理会,过了一会儿,有两个戴着黑帽子的男女正在互相交谈着什么。”
“听他们口音好像是外地人,我靠声音分辨出他们是一男一女,有一个女的从包里拿出一颗糖,说小孩过来,那小孩不过来,然后那男的就用力扯那孩子的胳膊,那小孩就哇哇乱叫,声音吸引了很多人。”
“那正是我孙子!”听到这儿,孙奶奶颤抖的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