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江绾儿又喊着发冷,宋怀临帮她盖紧了被子。
这样几个来回,江绾儿终于没再有动作。
宋怀临静静的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的睡颜。
期间偶尔见着她不适的拧紧眉头,亦或是口渴要喝水。
屋外后来也响起了些动静,然而很快便没了声音。
屋外的雨渐渐停了下来,宋怀临见着床榻上的人逐渐呼吸绵长,伸手抚上江绾儿的额头,不再发烫,这才松下口气。
站起身子将床榻的帘子放下,往门口走去。
门打开,只见夏苓坐在门口处。
“世子……”
见着宋怀临出来,夏苓赶紧站起身子。
“烧退了,你也且去歇息片刻吧!”宋怀临说道,随即拿起门口处的伞踏入了雨雾中。
夏苓看着漆黑的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涩的眸子。
旁边,香竹伸着腰出来,嗓音还略带着沙哑,“现下何时辰了?”
“该是五更天了。”夏苓答着。
闻言,香竹道,“那你快去歇息吧,接下来几个时辰我来。”
“嗯……”夏苓迈着步子走开。
翌日。
江绾儿动了动虚乏的身子,艰难的睁开双眸。
喉咙沙哑,尝试了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夏苓……”
门被推开。
“姑娘,身子可好些了?”香竹走进,倒了杯温水快步走到床榻旁。
江绾儿伸手接过杯子将杯中水一口喝完,喉咙这才顺畅些。
“现下何时了?”江绾儿背靠着床头处,虚声询问。
“已是巳时。”香竹说道,“奴婢这就去给姑娘端膳食进来。”
香竹说罢走出了屋子,没一会儿便安排好了膳食进屋。
伺候了江绾儿漱口后,将膳食端至床榻旁,“姑娘昨夜里刚发完热,现下身子乏力,便在此处用膳吧,奴婢伺候着。”
江绾儿此时也是不想挪动,便点头同意了。
香竹喂着吃了一会儿后,江绾儿也没了胃口,让她将膳食都收了。
夏苓端着药进屋,“姑娘,这是治风寒的药。”
“嗯,端过来我喝吧!”
夏苓耐心说道,“这药还烫着呢!得再等一会儿。”
江绾儿随而点了点头,靠在床头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脑子比昨夜里要清醒多,总是不自觉想起一些事,心中发闷。
服用完药之后,随后被夏苓按到床榻歇息,不知不觉间又睡了些时辰。
醒来时已是傍晚,身子舒爽了许多,然而总是恍神,分不清此刻是何时。
晚间又服用了一剂药,躺在床榻上,江绾儿下意识的看向窗边。
良久开了口,“把窗户关上吧!”
正要熄灭烛火的夏苓动作微顿,疑惑询问,“姑娘不透气了?”
江绾儿摇摇头,“不了,受了风寒还是……”江绾儿微顿,随即说道,“不要吹风的好……”
夏苓闻言,想着也是,便走到窗边把窗户合上,落了栓。
待屋子陷入黑暗,门被关上。
江绾儿在适应了黑暗后,双眸看向隐约透着月光的窗子。
随后如期的出现了一道身影,只是那人稍待片刻便离去。
江绾儿控制住自己想要起身的念头,强迫自己闭上双眸。
她要回家。
为了修养身子,江绾儿连着好些日子未曾出门,宋怀凝倒是每日都过来,然后皆被江绾儿恐传染风寒将其劝回。
这日,夏苓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江绾儿身子也大好,正坐在院子里乘凉。
“姑娘,只坐一会儿便好了,待会儿就该燥热了。”香竹走上前叮嘱道。
“嗯,知道了。”江绾儿答应着,目光落在了香竹手里的食盒上,“这是什么?”
“过几日不就是中秋了吗?刚去厨房领的月饼。”香竹答道。
“中秋……”闻言,江绾儿呢喃着,她犹记着在侯府与宋怀临相见便是在中秋前几日。
那时自己还没有备他的食盒……
没一会儿,林氏房里的婢女过来传话,询问江绾儿此刻有无空暇,可否陪着林氏出府一趟。
江绾儿这些日子闷着,便应承了。
待准备好,午时江绾儿带着夏苓一同到林氏院子。
这还是初次与林氏外出,江绾儿有些好奇,询问道,“姨母出去可是有何要事?”
“只是忽然想吃长庆铺的蜜饯了,想着唤你出来一起。”林氏缓缓解释道。
闻言,江绾儿有了些印象,她似是听姜嬷嬷说起过,她的母亲极爱吃这长庆铺里的蜜饯。
马车停下,江绾儿随着林氏一同下来。
林氏在铺子里挑了好几样蜜饯,随之忽的站定身子,目露忧伤。
“姨母……”江绾儿轻唤道。
“我昨夜梦见你母亲了,她说她想吃蜜饯……”
闻言,江绾儿一瞬愣住。
只见着林氏神色哀伤,眼眶泛红,似是看着蜜饯陷入了沉思。
“姨母,您先回马车罢,我来给母亲买。”江绾儿劝道。
林氏抬头对上江绾儿的视线,随后点头,“好,给你母亲多买些,她爱吃。”
待见着林氏的由婢女扶着上了马车,江绾儿这才将视线收回。
正挑选着,江绾儿眼角的余光无意识的瞥了一眼窗外,正要收回视线,却心慌的再次将视线看向窗外。
只见一身铜青色锦衣的萧启晟骑着马往这边走来。
心中大惊,眼见着自家的马车停放在旁侧。
然而此时却不敢出门,以此角度,只要她一出去便会闯入他的视线内。
她只好将身子隐藏在角落处,祈祷着萧启晟只是路过而已。
看着马匹越来越靠近,江绾儿忍不住心中腹诽,下次出门定要先看黄历,怎的每次都如此凑巧碰到他们夫妇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