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儿有那么一瞬似是从他眼中看到了笑意,然只是一霎,快到江绾儿私认为是自己看错了罢。
将米糕放在地上她便转身回屋拿了针线盒子出来。
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香竹几人也未见身影。
坐在院子的石桌旁,江绾儿拿了一卷与他衣裳颜色相似的线。
宋怀临坐着静静的看着江绾儿忙活着。
待穿好针线,江绾儿开口,“请世子将手放置在桌面上。”
闻言,宋怀临将手抬起放在石桌面上,露出骨节分明得手掌。
纤细白皙的手指碰上宋怀临的衣裳布料,她小心翼翼的不与宋怀临的大手触碰到。
细长的针穿进布料,一针一线的开始缝补着裂开的口子。
江绾儿还是第一次就着人穿衣缝,也只能如此。
如若让宋怀临将衣物褪去……
只一想,江绾儿便即刻强迫自己停止,想着要如此做便是她疯了。
宋怀临可能出门前练了字,此时江绾儿因着动作,头微微靠近衣袖处,便也若有似无的嗅到他手指处透着淡淡的墨香。
期间总觉着一股视线投在自己身上,她也知晓是谁,逐渐,持针的手便开始变得紧张,一针戳进布料。
下一刻,大手颤了一下。
江绾儿慌张抬起头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小心些……”
“无事……”宋怀临声音轻轻的,似乎并未因着方才江绾儿出错的动作有何变化。
江绾儿眸中满是歉意,随即垂眸继续缝着,只是因着方才的意外,现下更小心谨慎些。
手上的针线越来越慢,小心翼翼的缝着,生怕再刺到他。
幸好接下来都比较顺利,终于缝好后,江绾儿看了一眼,总觉着不满意。
因着口子本也有些大,布料有些许拉丝,再加上她自己太紧张,缝好的袖子布面不是很平整,有些皱褶。
眉头微蹙,抬起头。
只见方才还注视着自己缝针的男人,现下用另一只手撑着头,双眸紧闭着,似是在小憩。
江绾儿下意识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未见动静,她这才大着胆子静静注视着眼前的人。
用视线描绘着他的五官,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就在自己眼前。
心脏控制不住的狂跳,一切都似在做梦一般,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而这里还有着他。
虽性格不相似,人也不是同一个,仅有容貌的相像,且也因着那一次意外相见,让自己陷入了梦魇的困扰中。
但是江绾儿还是不自觉的被吸引,也许人都是如此吧!
好看的事物总是吸引人,纵然是带着毒的。
微风轻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男人却依然保持着动作未见醒来。
江绾儿看了眼四周,还是未见其他人的身影,心中奇怪,她们都去了何处?
在针线盒里找寻了一番,找出一卷墨绿色线卷,正好与宋怀临今日隐约带着淡淡绿色的衣裳相衬。
再次低下头开始上针,将那皱褶遮挡上,因着知晓宋怀临此刻小憩,江绾儿心中的紧张感也淡了些。
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开始绣着衣袖处,一时也未发现时间流逝。
树荫下,男人双眸紧闭着,动作自然惬意,而一女子低着头心无旁骛的做着针线活。
夏苓从院子外走进,看到的便是此番场景。
她一时吃惊,眸子瞪大,然而却不敢出声打扰,回头见着后边远处的香竹也正往回走,夏苓便是不假思索的转身向她走去,将香竹带离。
夏苓主要怕香竹那一惊一乍的性子,如若被她见到院子那番场景,定是惊叫出声,届时免不了吓到自家姑娘。
院子再次剩下二人,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江绾儿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针,剪掉线头。
手指轻轻抚上原撕裂的口子处,此时绣上了两片墨绿色的竹叶,颜色恰到好处的相衬,竟看不出违和。
看着顺眼了些,这才平了方才的纠结。
抬眸看向宋怀临,他真的如此累。
头顶的太阳正当空,便是从方才到现在,已一个时辰有余,他竟仍保持着动作不变。
靠近细看便能见着他额头处似是冒出了细汗,不知怎的,江绾儿心中一紧。
不受控的用自己的手靠近他轻轻扇着风,下一刻见他眼皮动了动,江绾儿猛然将手收回。
收拾好针线盒将其拿回屋里。
待再次出来,便见着本该在小憩的宋怀临此时正揉着手腕,随后双眸紧盯着衣袖处,紧接着伸手抚上。
江绾儿定定的站在门槛处不动,不知何时,待宋怀临抬起头往这边看来。
江绾儿眸中微颤着收回目光,抬起步子走过去,解释道,“撕开的口子实在是太大,只好如此遮掩住,我……擅自主张如此,望世子见谅。”
宋怀临见着面前的女子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眉眼微动,随即道,“很好看,你费心了。”
江绾儿自知她刺绣的工艺,虽谈不上佼佼者,然而简单的刺绣还是绰绰有余。
此刻听到宋怀临的称赞,心中似是有那么一刻露出一丝甜意。
“喵……”
听着猫叫声,低头见着正绕在她脚旁的米糕,一身泥土脏兮兮模样。
江绾儿蹲下身子抱起米糕,口气装作严肃,“你这小脏猫,再这般胡闹,我便不要你了。”
视线转至宋怀临身上,“我先去给它洗洗,世子你若是有要事忙便先忙……”只是一只小猫洗澡,她怎好耽误了他的时间。
说着,江绾儿便抱着米糕往香竹准备好的木盆子走去,身后传来宋怀临的声音。
“无事,方才怀凝有事离开,让我留下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