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群也气得不轻,抓起一本书砸到云鸣边上。
他不仅气这皇兄做事不经大脑,更气他瞒着自己赚了这么一大笔,明摆着是没把他当兄弟看,枉他还一直跟在他身旁为他鞍前马后。
而且,这事让父皇知道,他与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尚有皇后保着,可他呢,他只有一位不得宠的母妃,搞不好还会牵连整个母族。
想着想着,看向云鸣的眼神也复杂了。
老者也看出云群眼神里的变化,锁眉沉思。
半晌后开口道:“你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出了事谁都脱不了干系,眼下皇上还未发现,那就还来得及,太子赶紧让人快马加鞭赶去迦南州将粮食运出来,至于现下皇城内国粮一事,六皇子先拿出府上的垫一垫。”
云鸣眼神一亮,人也精神了不少:“还是结墨先生足智多谋。”
结墨嘴角微微上扬,说:“能为太子分忧是我的分内之事,只是有一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结墨顿了顿继续说:“一个小小的点心铺子,即是平日里布施增粮也不需要这么多,整整一个国库粮仓,分给帝都所有人也够吃上好几年了,除非。”
“他们一早就知道了蝗灾的事,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说到这,结墨的眼眸更加深沉了,或者说这家铺子背后还藏着什么其他势力。是姜国?泉国?还是其他小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云鸣兴奋的一拍掌,喊了暗卫立即去实施,一股气消失不见。
大量收粮,还是高出市场价数倍收,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定是提前知道了蝗灾才做此准备,等到时候粮食告急再高价卖出,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三人这样一合计越想越觉得是了,统一给了定论:这是个奸商,比太子还贪的商人。
“那现在,再找他买回来?”云鸣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真不舍的,刚到手的九万两黄金还没捂热。
云群与结墨纷纷看向他,云群心里很是鄙夷,说:“皇兄还有还有更好的法子?”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手上那笔钱。
云鸣不语,在这件事上他理亏,他将明日买粮的事吩咐给柳管家后,三人散去。
第二日朝堂上,云鸣说了一堆慷慨言辞,大意就是:现下宁国有难,身为臣子理应为国效劳,有钱出钱,有粮出粮。
这法子提出来天宣帝倒很中意,养了这帮子老臣这么久,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高平先是高念心的父亲,女儿是太子妃,他自是站太子一队,太子提议一出,他第一个给出回应,其他人争相跟上。
一时间里朝堂上感人肺腑,众大臣出钱出力,数量还不少。
云鸣心里一合计又觉得不对劲,这帮老臣奸诈的很,出的竟全是钱,没半丁点米粮。
朝堂上谁人不知当下蝗灾四起,什么最珍贵?当然是粮食了。
钱,他们有的是,因为,食味坊高价收粮的时候他们也去了,甚至将自家粮店里的粮食也搬了去。
他们跟太子想的一样,秋后回收,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各个家中都正为粮食着急,就差去食味坊排队领粥领馒头了。
大殿上,唯独白成杨两手一摊,说:“臣家中无银,却有一些屯粮。”
云鸣激动盯着白成杨两眼发光,总算有人愿意出粮了。
“昨日,女儿白兰与臣说起,尊师叶大夫云游外出,将所有商铺交予她打理,食味坊一直施粥赠粮,民生乃天下大事,臣与女儿合计,将家里屯粮并入食味坊,一同对抗此次蝗灾。”
云鸣苦笑,“白相果然深明大义。”心里却是大骂白成杨:东西交给他不好吗?
天宣帝看着大殿上众大臣如此主动,心里很是欣慰,但他却不知众人心里那个苦,今日有钱到处花却不知明日有无热粥喝。
“早朝看到如此情景,朕很是感动。”
天宣帝说着还抹了一把眼角,继续说道:“南方蝗灾告急,当下不仅要处理粮食的问题更要解决蝗虫危机,不知忠臣可有好的提议?”
下面,鸦雀无声。许久,高平先说:“可出兵用网捕杀。”
有臣附议,也有反对,“蝗虫数量之大,范围之广,能飞又能蹿,区区士兵怎么抓的完?”
众人一听,确实如此 ,可眼下谁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蝗虫除了人为上去捕杀还能怎么着?
许久,天宣帝说:“鸣儿今日就动身去迦南吧,再拖南边怕是要乱了。”
云鸣就怕天宣帝提这事,可怕什么偏来什么。
“是,儿臣,今日就出发。”背脊湿了一大片,好在深秋衣服多穿了一件看不出来。
“此次蝗灾,若有功者,朕大赏!若无事,就散去想想吧。”天宣帝起身在张忠的搀扶下离去。
走出大殿经过御花园,天宣帝在石凳上坐下,“各凭本事吧。你说呢?”扭头看向张忠。
张忠笑道:“六位皇子各个优秀,就太子今日提出的法子,是顶好的,那些个老家伙平日一毛不拔,今日却出不少。”
天宣帝眼睛眯成一条线:“那当然,他可是朕的太子。”两人在御花园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后才离去。
云鸣回府后立即着人整理今日收的钱,却不见柳管家,一问才知柳管家去了食味坊至今未回。
他与云群、结墨一合计,一切按计划来,正在这时柳管家灰头土脸的进来了。
云鸣白了他一眼:“出去这么久,就这样子回来了?那边怎么说。”
柳管家哭丧着一张脸,说:“小的今日一早就去了,白小姐与王掌柜都在,小的与王掌柜说想买回之前售出的米粮,王掌柜答应的倒是爽快,可那价格......”
柳管家拿出五个手指头在那三人面前晃了晃。
“五倍?!打劫吗!”云鸣气的吹胡子。
柳管家摇摇头,“什么五倍,是五十倍!小的也说太贵了,但白小姐说,现下粮食缺稀,不能与当时一概而论,到时候怕是连水粥都喝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