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点点头,双手却不舍轮椅把手,最后还是山川将她的手抽回来。
看着风一将手搭在轮椅推把上将云夜推出念慈堂走到大街上,她赶紧拉了身边的连诚责对他说了几句话后,连诚责一路往外追上去。
他说:“东家说,虽然手术失败,但膝盖终究是开过刀,需要躺床上静养,期间绝不能下地。”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街道两旁摊贩的耳中。
风一恭敬的俯身行礼:“多谢!”说完推着轮椅上了马车走了。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白兰深叹一口气。
众人只知白兰是内疚,是伤心,却不知她是为云夜的安危着想。
夜王双腿开了刀,非但没治好反要躺床上静养多日,这风声一旦放出去那些藏匿在帝都各个角落的杀手定然倾巢出动去杀他。
这事说坏也坏说好也好,提早铲除隐藏恶势力总比不知他们去向的要好。
唉,也不知道这次是帮他还是害了他,只希望一切顺利吧。
果然,夜王手术失败后,被推出念慈堂的消息立马传遍帝都各个地下暗组织:夜王手术失败,身子虚弱,正回府的路上。
所有人蠢蠢欲动,尤其赏金猎人,更是开始磨刀霍霍。
榜单上夜王的人头排第一,可抵三座城池,千万两黄金。富贵险中求,任谁都抵不住这诱惑。
深秋的夜晚来的早,秋叶落了一地,随风横扫大街小巷,白兰带着山川坐上回家的马车,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来去匆匆的行人,莫名的心慌。
山川说了一句很真实的话:“今日回去的路上可真清净。”
白兰轻叹:“是啊,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异常宁静。”
“暴风雨?”山川探出脑袋看看天空,月明星稀,哪有什么暴风雨,心想着小姐说话真是越来越怪了,不过再一想小姐这几天怪的难道还少吗,也就不再多想。
回白府的一路确实很清净,清净的不像话,那是因为云夜的暗卫一直护着她直到她平安跨进白府大门。
来找她麻烦的也都是些打探云夜腿部手术消息的小喽啰,这些小喽啰对于训练有素的夜幽府暗卫来说不值一提,三两下就解决完毕。
反观云夜回夜幽府的一路,刀光剑影,死伤无数,各门各派甚至无名无派的都来了。
只可惜,他们有命来凑热闹却没命说话,还没张口就已死在隐藏于各个角落的暗卫刀下,只当是送给夜幽府暗卫们练练手。
白兰一跨进白府大门,就见王氏焦急得站在门口张望,“母亲这是怎么了?”
见白兰平安回来,王氏总算安下心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听下人说白梅大闹念慈堂的事了,虽说夜王在场护着你,可我这心到现在都还提着,不亲眼见你回来我就不安心。”
说着拉上白兰往清安堂方向走去,“先去看看你祖母吧,她为了你的事吓的不轻,头疼好几回了。”
对于这位祖母,白兰很是愧疚,她来这世没有承欢膝下反给她老人家带来无尽的操心。
清安堂里,老太太靠在卧榻上,额头缠着额带,眉头紧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眼神突亮,身子前倾往门外看去:“是兰儿回来了吗?”
“祖母!”白兰快步上前跪在老太太跟前。
“祖母,兰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看得老太太心里那个疼啊。
“这孽畜!在外做出这样的事来,被打死也不为过。”老太太一激动,再次头晕目眩往后靠去。
“老太太怎么了?”王氏与赵嬷嬷慌了神,又是抚背又是端水。
“祖母!祖母!”白兰赶紧从袖口中掏出刚准备好的血压计。
老太太有高血压,进门那会听王氏说起的时候就猜到了老太太血压高升了,趁着王氏不注意她从空间站取出血压计放于袖口中。
后世的血压计已经改良,不再是沉重的小机器,而是精致小巧、可贴身携带的曲屏血压计。
白兰也曾想过让老太太随身带血压计以便时时监控,可一想到万一她们不接受这东西还将她当妖怪看就不好了,不是人人都能像云夜一样接受万物。
白兰扶起老太太将手搭过去,把脉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将曲屏血压计贴于老太太手臂处。
数字快速变动,最后在某一档停下,100/172,确实高了。
白兰收回血压计放回袖里,说:“祖母气急攻心,并无大碍。”
再从袖中取出进门前准备好的药丸交与嬷嬷,“让祖母开水服下就好。”
回头再对老太太说:“祖母,你可不能再生气了,身子要紧。”
老太太闭上眼点点头,她也不想生气啊,可那三孙女净会搞事,上次说白兰被刺客抓了这次又说白兰与叶大夫通奸,还辱骂皇家,这一桩桩的事她怎么省心呢,活活气死还差不多。
她心疼的摸了摸白兰的脑袋,“别怕,等你父亲回来给你做主,这次,不能再纵容她们了。”
白兰也很是纠结,老太太这样她也有一半的责任,若一早跟老太太讲明叶大夫就是她本人,老太太也不用遭这罪了。
可是,她心中还有更大的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白成杨大步流星走进来,“这事都已传到宫里了,到底怎么回事?”
白兰朝白成杨俯了俯身,说:“父亲,事情的是这样的。女儿在念慈堂为夜王治腿,白梅不知听了谁的话说我与叶大夫有私情,带了一众下人去念慈堂捉奸,被夜王手下打伤。”
说到这里,抹了把眼角的眼泪继续说:“夜王气女儿名声被损,一怒之下割了在场几个污言秽语的男人的舌头以儆效尤。”
割舌头?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老太太与王氏吓得脸都白了。
白成杨沉思片刻,眉心紧皱:“不行,我要进宫一趟。”
他原本只是听了旁人的人说起这事也是半信半疑,白梅虽胡闹但也不至于到这地步,直到来接他回府的小厮说了这事才他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他很有必要回家一趟听听当事人白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