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蜂?是杀人蜂!快逃啊!”
场下一阵混乱,所有人掀了桌子四处逃窜,侍卫齐齐挡在皇后等人跟前一步步后退,谁都没有理会楞在场中央不知所以的白梅。
是的,白梅还楞在原地,她站在原地不是因为被吓倒了,而是在咒骂这群蜜蜂坏了她的好事。
白兰早有准备,从袖口中拿出三块有着特有味道的纱布分给了王氏与白竹披在身上拉着她们往场外跑去。
场中间只剩下一袭红衣的白梅。
杀人蜂的速度很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园子上空,见着人就扎。
尤其是站在原地一脸不甘心的白梅,成群的杀人蜂冲向她,一袭红衣瞬间变成一个大大的人形蜂蛹倒在场中间。
杀猪般的声音响彻花园,白兰用宽袍遮着脸倒在地上来回滚动身子。
可是,杀人蜂是蜜蜂中战斗力最强的,越是反抗拍打它们,它们蛰的越勇猛。
尖叫声从有力到无力、嘶哑,再到虚弱,这时宫里的救援队提着水桶赶来了,一桶一桶往白梅身上泼去。
见白梅身上的杀人蜂被冲的差不多了才停下。
此时白梅也已是奄奄一息,她满脸肿胀,披头散发,全身湿透,极度狼狈的躺在地上,嘴里还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若是平常女子有此遭遇,定有人觉得心疼上去帮扶,可此时此刻凄惨无比的白梅却丝毫激不起大家的怜悯,反而大快人心。
“活该!”
“聪明反被聪明误!”
场外的白兰,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白梅,心中大畅:白梅,现在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慢慢体会到什么叫绝望,什么叫生不如死,你用在白家的所有刑法我会一样一样还给你。
百花会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白梅也被送回了白相家。
好在宫中太医抢救及时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脸上这伤,没个一年半载是很难痊愈了。
香蕊轩里,郑氏看到白梅的样子几次吓得晕死过去,连哭的力气都没使上。
就白梅这张猪头脸,别说太子,杀猪的都未必会娶她。
“阿娘~阿娘~呜呜呜~”
白梅十指肿的跟猪蹄一般,她拖着脸挣扎着张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来,只能闷着嗓子哭喊。
郑姨娘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梅儿不要哭,大夫说了伤口碰到眼泪会恶化的。你想说什么阿娘都知道,你先休息,阿娘一定给你找来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脸。”
白梅点点头这才闭上眼,眼泪刷的从两侧滚落下来。
她最近是犯冲了吗?跳的好好的竟招来了杀人蜂,这事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郑氏咬着牙思索,最好的大夫就非北溪街念慈堂的那位莫属。
“严嬷嬷,你去念慈堂问问是否有良药,不管什么价都要买。”
严嬷嬷应下后坐着马车出发了。
白兰也没闲着,出了宫后就立马换装赶去念慈堂坐诊。
而念慈堂对面酒楼的阁楼里,云夜一脸趣味性的看着这位叶神医慌慌张张走进堂内。
念慈堂内热闹的很,挤满了买解蜂毒药的官家小厮,这次百花宴,虽然主要受害者是白梅,但其他官眷们受伤的也不少。
“不要挤不要挤,请排好队有序购买。”小二扯着嗓子喊道。“一瓶三千两,三天痊愈。”
“我要我要我要!”
堂内小厮们疯了一样的往前挤,而这群小厮当中还挤着严嬷嬷,她的头发都快被成鸡窝了。
一听又是三千两,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好不容易挤进到人群中间只能再次往外挤。
“你这老太婆到底买不买,挤进又挤出的把我都挤出来了!真是蹲着茅坑不拉屎!呸!”
边上的几名小厮好不容易挤到中间又被严嬷嬷推了出来,气的指着严嬷嬷劈头就是一顿骂。
严嬷嬷还想回头骂回去,人群中不知是谁狠狠踹了她了一脚,只见她“哎呦”一声直接滚到店门口,四脚朝天。
她站起身拍拍屁股,瞪着双眼回头开口就要骂,可瞪了半天也找不到踢她的那个人。
她想想当下还是回家拿钱重要,抚了抚鸡窝般的头发后踉跄爬上马车恨恨得回去了。
山川趴在内室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笑得前俯后仰,最后挣扎着跑回内室。
“小姐小姐,你没看到刚刚严嬷嬷摔得有多搞笑,几乎是爬着上马车的,快笑死我了。”
说完一句还不忘咳嗽了两声。
白兰无奈摇头,这山川笑起来简直抽风了一样。
她用扇子敲敲山川的脑门,从袖口中拿出一瓶绿瓶。
“再这么笑下去我就要开一副止笑药给你吃下去了。你去告诉连诚责,卖的差不多了就不卖了,刚刚那嬷嬷来买的话就告诉她店里就这一瓶特效药了。”
山川的笑容戛然而止:“公子啊!你还留一份特效药给三小姐干嘛,她推你掉湖里还偷你东西,帮她干嘛?!”
“帮她?我这可是为了自己赚钱!”
白兰推了一把山川:“记住了,这最后一瓶是镇店之宝,第二天痊愈,五千两一瓶!”
本是笑哈哈的山川此时气呼呼的出去了。
“记住了,五千两!”
白兰真怕这山川气糊涂报错了,亏的可都是她的钱啊。
只是,这是在帮她吗?怎么可能呢,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香蕊轩里,郑氏腾地从美人椅上跳了起来:“又是三千两?!这念慈堂到底是救人的还是打劫的!”
严嬷嬷看了眼郑氏身后躺着睡觉的白梅,压低了嗓子说道:“没办法呀,眼下帝都里有奇效的就属他家了,其他药店都说会留疤。”
郑氏长叹一口气,再看严嬷嬷时她才注意到严嬷嬷衣衫不整的样子。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唉,你是不知道,念慈堂里挤得水泄不通,都是来买蜂毒药的,你可抓紧了点,我怕晚了药都卖完了。”
郑氏咬咬牙从床头端出锦盒,盒子里仅剩最后五间铺面了,这可是她嫁到白家的陪嫁啊。
她不懂琴棋书画却喜欢经商,这几年来她将店铺打理的井井有条,也因此有了香蕊轩如今的体面,虽是妾室却吃穿不愁。
如今要为白梅这张脸卖了它们她还真舍不得。
她转头看着床上肿的其丑无比的白梅,一时心里没了着落点,“严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
严嬷嬷是她的奶娘,也是唯一陪她到白府的人,对她来说严嬷嬷就是她半个娘了。
她在白府无论大小事都会与严嬷嬷商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