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啊!”
厉天野看向厉舒的眼神有些心疼,“你现在回国了,要不就搬去和哥住吧,你住在这我始终不是太放心,那些年你在国外,我没办法,但是现在,你不要怕,你叫我不要顾及她 ,你自己呢,也不要顾及,搬去我那边吧,在哥面前,你不用受委屈。”
厉舒鼻子一酸,眼眶湿湿的,她伸手抹了抹眼睛,露出一抹笑,“没事儿,哥,这是哪里啊,厉家的老宅子,多少人想住进来的地方,我住这里怎么会委屈呢?你好好的住在外面,妈妈就交给我吧。”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其实妈妈最讨厌的应该是我,你也在代我受苦。”
“不,不苦,无论如何,她始终是我的妈妈,我不能放弃她。”
厉慈站在二楼走廊看着下面的兄妹两个,但是她的眼神里面没有母爱,只有说不清楚的复杂。
“厉慈,你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放过,还是人吗?”江城勉拄着拐杖站在她的身边。
“人的一生不能太顺利,不经历一些挫折,怎么能知道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等他们成长了,就会感谢我的。”
“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感谢你,包括你自己的亲生儿女,还有那些被你关着的他们的其中一个父亲吧。”
厉慈终于转头看了看江城勉,“城勉啊,所以,你应该感到高兴,至少你还能在这外面,呼吸最新鲜的空气,看每天的日出日落,甚至,你还能拥有我丈夫的这个身份,多么尊贵的身份,我都给了你,你想想他们,他们是多么渴望有你这样的生活,但是,你却不知足。”
“哼!”
江城勉冷笑一声,“我宁愿像他们一样被关在牢笼,也不想每天面对你这个恶妇。”
“可惜啊,”厉慈伸手挽住江城勉的胳膊,“你越是想要什么,我就越不给你什么,城勉,你想被关起来,我偏偏要你在我身边,他们想在我身边,我偏偏要把他们关起来。”
“你就是个疯子!”
“不,这只是我的乐趣而已,人生的乐趣真的太少了,走吧,开开心心的过个年,看看你的儿子和女儿,笑一笑。”
走到楼梯口,厉慈和江城勉同时换了一副面孔,和蔼可亲,琴瑟和鸣的夫妻面孔,厉慈小心翼翼的扶着江城勉下楼。
厉舒看到两人,马上起身,帮着一起扶江城勉。
“谢谢你啊,舒舒,这么多年,你就是个最贴心的小棉袄。”
“爸爸,你说这些做什么,今年是我们一家人一起过年,我好高兴,以前都是我们三个,今天终于和大哥一起了。”
“是啊,高兴,高兴。”
厨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电视里面春晚的小品正放的精彩,厉慈先扶着江城勉坐在主位,然后才在她的身边坐下,对着厉天野和厉舒说。
“你们也坐吧。”
“天野,舒舒,新年快乐!”
江城勉举起了酒杯,佣人给厉舒倒了一杯果汁,四个人碰了除夕的第一杯。
“快十年了吧,我们都没有一起过年,还是国内的除夕热闹啊,不像国外。”
“妈,你开心就好,”厉天野给厉舒夹了一块排骨说。
“你们也要开心,大家都要开心。”
开心吗?
厉天野反正是不开心的,从小到大,只要厉慈在,他就不会开心,厉慈是他的心理阴影,别人家的母亲都是孩子最喜欢的人,而厉慈呢?
她是厉天野和厉舒最怕的人。
这一顿除夕的年夜饭四个人都吃的很拘谨,虽然桌子上的菜丰盛的可比满汉全席,但是表面上的笑容掩盖的是四个人心里的害怕,讨厌,紧张,愤怒还有无可奈何。
相反的,楚禾这顿年夜饭是吃的非常轻松,这是她几年以来过的最舒心的一个除夕,奶奶的菜都是一些家常菜,但是气氛却是多少美味佳肴都不能比拟的。
吃过饭,楚禾和温柔一起收拾了桌子和碗筷,收拾完了之后,又一起看了一会儿春晚,然后楚禾跟奶奶告辞。
“奶奶,你早点休息啊,我还要去医院看看妈妈,她一个人很寂寞。”
“好好,小心点,这大过年的路上也没什么人,还有这个,你拿着。”
奶奶从包里掏出两个红包,给温柔和楚禾一人一个。
楚禾接过,鼻子酸酸的,这么多年,她都只能收到奶奶的压岁钱,还有另外一个人,楚禾越想越心酸,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谢谢奶奶。”
“走吧,路上小心,”奶奶挥了挥手,转过头继续看电视,楚禾知道,奶奶肯定也在极力的忍住她的泪水。
温柔送楚禾下楼,“你别送了,回去陪奶奶看电视吧。”
“嗯。”
“柔柔姐,你还是给厉景川打个电话吧,除夕夜,不是普通的日子,你们的感情再久,也要维护,更何况厉景川也不是普通人。”
“好,我知道了,不要操心我,去看阿姨吧。”
楚禾系紧了围巾,走进阴冷的夜幕。
温柔转身,在楼道里面站了一会,才打开手机,好像,她出去的这一年,他们的感情在慢慢的变淡,有时候温柔给厉景川发的消息,他甚至第二天才会回一条。
她叹了叹气,七年之痒,难道真的逃不过吗?
她正准备给厉景川发一条消息的,手机就跳出了厉景川的来电显示,她按下接听键。
“喂。”
“柔儿,你吃饭了吗?”
“刚刚吃过了。”
“那出来一下?”
“干什么?”
“你出来嘛。”
温柔拿着电话从楼道里面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厉景川拿着一大束玫瑰花,仰头看着她家的方向。
说不激动是假的,好久,好久没有收到厉景川送的花了。
“阿川。”
温柔走到他几米远的地方,柔柔的叫了一声。
“柔儿,”厉景川没有想到温柔就在一楼,他赶紧把手机放到大衣口袋里面,大步走到温柔面前,一只手把温柔包进了他的大衣,语气里面有丝丝的责备。
“怎么外套都没穿就出来了,今天多冷。”
“我,刚刚送小禾出来,想着马上就上去的,”温柔靠着厉景川的胸膛,还真是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