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姜祁再次来到了书院。
就算是登仙了,红尘依旧要体验,没得商量。
这是姑姑的原话。
所以姜祁只能以堂堂仙人之尊,来书院......吃瓜。
“梁兄,这潜龙勿用之卦,可有另外解法?”
“马兄,在下并不治易经。”
“诶,所谓一法通万法通,若是梁兄感兴趣,可与愚弟多多交流。”
“多谢马兄。”
“见外了见外了,梁兄喊我文才就好。”
不远处,马文才与梁山伯“相谈甚欢”,而祝英台坐在二人旁边,却好像是一个局外人。
这一幕,让吃瓜的姜祁吃的很是带劲。
这是不是真·三角恋的展开?
祝英台对马文才一见钟情,而马文才却一门心思的扑在梁山伯的身上。
至于梁山伯,显然是对马文才有点敷衍,想赶紧把这位自来熟的公子哥打发走,不要打扰自己和祝兄的“二人世界”。
好好好,真香。
姜祁从来没想到,自己耳熟能详的梁祝,居然还有这种展开。
不过。
有点怪。
姜祁看着不远处的三人组,不自觉的眨眨眼。
怪在哪里呢?
怪在祝英台。
一见钟情确实有,青梅不敌天降也对的是。
但不应该出现在祝英台的身上。
这姐姐可是敢在这个礼法极为严苛的时代,女扮男装混进书院上学的奇女子。
有这等胆气的存在,真的会把一个突然出现的人,放在已经相处了三四年,甚至已经决定给对方摊牌的人之上吗?
一句话。
敢爱敢恨的祝英台不该是一个舔狗加颜狗。
不然,她第一个“移情别恋”的应该是姜祁。
这不是姜祁自恋,而是事实如此。
所以,很怪。
姜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之前本来就有探寻的心思,但被姜祁压了下来。
一来,当时姜祁的天眼并没有观微洞幽之能,二来也是因为,天下之事无奇不有。
但现在,那种怪异感越发的严重。
所以。
“敕命,天眼·观微。”
姜祁在心头念诵着真言,眉心绽放了一条缝隙,凡人不可见。
而后,姜祁把目光放在了正与梁山伯交谈的马文才身上。
霎时间,一阵阵的金光绽放!
金光仿佛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长针,刺痛着姜祁的天眼!
“嗤......”
姜祁在一瞬间关闭了天眼,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在姜祁的心头,闪过一阵阵旖旎的画面。
一个个女子的形象在姜祁的脑海流转。
前来神女庙上香的女香客,路上只是擦肩而过的女子,甚至芝兰,以及......杨婵。
一阵阵的欲念冲击着姜祁的脑海泥丸宫。
但是,这股突如其来的欲念很奇怪,没有什么污浊与邪异,反而是堂皇正大。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
姜祁默念着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足足过了一刻钟,才将那怪异的欲念压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之后,姜祁的眼中闪过一阵阵的冷光。
佛门气机。
欢喜禅气机!
就在马文才的身上!
怪不得祝英台会在一面之缘时,便对马文才“一见钟情”。
而是因为来自欢喜禅意的影响!
而且,还是位格极高的欢喜禅意。
仅仅是窥探了一瞬间,姜祁便受到了相当的影响。
要知道,姜祁可是刚刚登仙,一身实力底蕴都有了一个夸张的拔高。
但即便如此,依旧花了一刻钟才摆脱了一瞬间的影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佛门,欢喜禅,梁祝,马文才......
一个个关键词在姜祁的心里闪过。
突然的,姜祁想到了另外一根线。
华山,杨婵,刘彦昌......
同样的一见钟情,同样的突兀无比,同样的不合常理。
隐约中,姜祁把握到了什么东西。
佛门......
姜祁终于知道,即将发生在姑姑身上的悲剧,以及自己登仙时的掣肘,到底是谁在幕后!
欢喜禅意。
真是好手段!
现在看来,马文才应当是一个试验品?
用祝英台和马文才来做实验,验证欢喜禅意!
如今看来,效果斐然,现在的祝英台,已经一颗心挂在了马文才的身上而不自知!
姜祁猛然站起身,走向了马文才的方向。
杀了马文才?
不,没用。
没有了马文才,还会有别的什么人,反正是试验品,换一个也无所谓。
甚至姜祁觉得,实验品原本就不止马文才一个!
但问题是,这些事姜祁依旧没有办法说出去给师尊听。
因为在明面上来看,如今姜祁看到的,遇见的事,都没有和杨婵扯上什么关系。
就算姜祁表现出了兴趣,杨戬撑死了也就是让姜祁注意安全。
因为在杨戬看来,就算这是佛门的谋划,也跟自己等人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如今最难堪的一个点。
杨婵未来的悲剧,只有姜祁一个人清楚。
就算说出去,有没有人信不知道,但姜祁自己的安全绝对无法保证。
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解释。
所以,姜祁暂时只能选择把事情搞大。
捅破了天之后,事情就会变的简单。
以身为棋?
那便试一试好了。
“马文才,马兄。”
姜祁凑了上去,单刀直入道:“马兄的这块玉佩,看起来不是凡物。”
马文才闻言一愣,旋即笑道:“这玉佩是家父命我戴着装点门面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姜兄对玉有兴趣?”
作为县令之子,马文才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知道一些东西,更知道眼前这位同龄的少年是郡丞家的公子。
是以,言语之间颇有迎合之意。
“确实有些兴趣,不知马兄可否割爱?”
姜祁扫了一眼马文才腰间的玉佩,就是这个东西上面,带着那位格极高的欢喜禅意。
“这.......”
马文才却面带难堪,拱手道:“不敢隐瞒姜兄,这块玉佩不甚珍贵,但却是我家祖传之物,实在......”
“若是姜兄喜欢,待下午可去我家做客,家父那里尚有一些极好的玉。”
说到底是少年人,虽说处理的不算错,但言语间没有什么顾忌。
“可我就喜欢这一块。”
姜祁笑着说道:“说与你听,也只是通知,而非商议。”
说着,姜祁直接伸手,将那玉佩摘了下来,握在了手中。
“姜兄这是何意?!”
马文才脸色变的愤怒,但心里却带着一丝丝的疑惑。
自己这是怎么了?
家传的宝物多的是,怎么自己要为了一块玉佩得罪郡丞公子?
父亲的那些家传宝物,不就是用来走关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