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赛博精神病正文卷第四十四章新娘“啊——!”
“呀啊啊!”
“哒哒哒!哒哒哒!”
“小松曹长!小松曹长!山田一等兵!山田一等兵!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
步兵蹲在树下,胆战心惊的看着远处那一时枪声鸣响,瞬间又在惨叫声中归于平静的密林,压低了嗓子呼叫,但频道里没有回音,好像这黑暗的森林就如一个狰狞野兽,把他的队友都无声吞噬了。
“曹长!曹……”
冷不丁的,一个脑袋好像保龄球似的滚到他面前。
“啊啊啊——!”
“哒哒哒!”
步兵啪啪啪开火,一梭子打完,把那脑袋打得好像个烂柿子。
然后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青光一闪,长刀贴着头盔外沿,顺着肩胛处SBS外骨骼甲片的间隙,一刀直破,插入步兵的心肺,登时将他整个人刺透贯穿!
被口鼻喷出的鲜血灌入肺腔,步兵只来得及喷出两口血沫,便抽搐着软倒,而身体还没倒地,便被身后那黑影拽住头盔,拔出刀来一甩,把脖颈割断,头给扯下来。
李蟠把脑袋破开,将颈部的脑插插槽挖出来揣在裤兜里,然后看向面前的女人。
“走,下一个,搞起。”
说真的,这红衣女人还蛮好用的咧。有她在前头带路实在是方便得很,在这样又黑又暗的密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间歇的火光透过林叶照过来。
而那身简直是印在人视网膜上的红衣,可比微光夜视仪管用多了,李蟠几乎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红衣女人,然后看到她指的士兵,接着便时而踩着树枝大跳,时而冒着腰潜行,时而扔一个头过去吸引注意。总之战术上就是绕后走位,一刀砍翻!干净利落!
于是李蟠就这样手仗钝刀,林中杀人,每每手起刀落,刃上寒光一现,青光一闪,便干净利落得把这些军校步兵砍翻,断头去腿,削成两段。时不时就是一阵凄厉残绝的尖嚎划破夜空,响彻林场。
唉,毕竟这些不过是没有系统辅助,没有义体强化的普通在校生罢了,李蟠当年还没毕业就被反复军训到至少能一打三,现在九阴炼形两转,更是数据碾压,全面压制。
甚至这些人里能在他手下撑到第二刀的都没有,只会“啊啊啊!”得惊恐大叫着举枪乱扫,然后被李蟠绕后砍倒,一刀剁了脑袋,用‘鬼壳’的数据线插着脖子连起来。
于是就这样接连砍翻了十七八个,杀得满身是血,正兴起时,突然那红衣女人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干嘛?”
李蟠抬起手肘用袖子擦了把脸,然后他便看见手腕上的‘发带’就像钢线一样,发丝已经割开他的皮肤,嵌进血肉里了。
而那女人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的右肩上,一阵阵冰寒刺骨的气息,顺着他的肩头,沿着骨髓,向全身蔓延开来,冻得李蟠半边脸都结起一层寒霜。
同时右手自然也毫无知觉得垂下来,童子切都从指尖掉落插在地上,似乎整只手就要被那女人夺去,不再属于他似的。
“啧,鬼东西真麻烦……”
这顶多才杀了一个排,这‘发带’就快失控了,李蟠也只好作罢,快步远离战场。
右手抖得厉害,不知道是给冻的,还是这红衣服八婆想用右手把李蟠给掐死,于是他也无法坚持到逃出ECM区间,便紧急找了片树丛盘腿坐下,立刻入定,试图用二转的九阴炼形,炼化体内的寒气,挣脱女人的控制。
只一闭眼一睁眼的工夫,李蟠眼前的景色就变了。
他发现自己啥也没穿,光身站在一间中式古风的婚房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牌位,案台上点着两根人腿粗的大红蜡烛,烛火熊熊燃烧着,好像阳光一般耀眼,把满堂满屋都照得透亮。可是背后那一大堆牌位上的字迹,李蟠却一个也看不清。
那个红衣女人,端端正正坐在床上,面上顶着大红盖头,这会儿看上去她倒是有点活人样了,脚上也穿了一双绣花鞋,双手揪着衣角,好像大婚之夜紧张兮兮的小媳妇似的。
而李蟠倒吸一口冷气,扭头就跑,可是贴着大红双喜的木门好像贴着封印似的,仿佛有千斤重,根本推不开。
“相公,还不掀盖头吗。”
背后传来女人和娇小体型完全不相符的冷冽声线,简直好像什么千年老妖在低吼。
李蟠猛得转身,一边使劲用背撞门,一边紧张得瞪着好像已经等不及了,正从床边站起来,向他飘来的新娘子。
“喂!喂!你冷静一点啊!我没房没车一屁股债,咱们不适合的啊!”
“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诶诶!咱打个商量怎么样,你放过我,我给你介绍个有钱有势的大少爷啊!或者我帮伱找个C以上的漂亮义体投胎啊!哦,你要带把的也可以啊!总归你提需求嘛,大家都可以谈的嘛!”
“呵呵。”
新娘子一声冷笑,竟然呼得飞起来!婚衣翻飞,好像只大红蝴蝶直向李蟠扑来!
“哎呦我了个擦!”
李蟠就地一滚,躲过新娘子飞扑,同时甩手一掷,就将婚房里的椅子拽起来向后掷去!
谁想那新娘子翻手一掌,砰!一声把椅子打得粉碎!同时又是五指成爪,一把朝李蟠肩肘抓来!
李蟠赶忙闪身,同时反手使出擒拿术,按住对方腕肘,去折女人手臂。
可想不到这新娘子怪力无比,力大无穷!李蟠一招竟根本折不动她!只被她抖手一震,就挣脱了擒拿,同时反手一推一抓,纤细如葱的五指好像铁钳子似的抓住李蟠的右肩,痛得他一阵咬牙切齿!
而新娘子可不管他,一把连人给李蟠扯得跪在地上,就像拖一个布袋似拖到那堆牌位前,按着他磕了三个头拜过,然后把手一招,不知从哪里变来一碟浅酒,自己掀起小半边盖头,先吃了半盏,然后一把将李蟠拽到身前,就把那沾着半口胭脂的酒碟往她嘴里灌!
李蟠大惊!虽然他能隐约看到对方盖头底下的小半边脸,倒不再是遮面的长发,而是尖尖的下巴,殷弘的芳唇,似乎不是什么鬼魅干尸。但谁特么敢和这怪物拜堂成亲啊!
“干!你做什么!跟你说了咱不合适的!老子不喝!”
“哼!由不得你!”
新娘子把手一捏,登时一股刺股寒流直从右肩冲入李蟠全身,刺得他浑身哆嗦,牙关乱颤,立刻运起九阴炼形,凝聚内力抵抗。
但那新娘子却手一送,把酒碟往他口中一塞一倒,将那半盏酒水给他灌入喉咙里了。
“拜过祖师公,喝过合卺酒,你就是本座的相公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吧!”
然后她单手就抓着李蟠,把他整个人举起来,好像掷个布娃娃似一丢!李蟠整个人如破布袋一样飞起来,直飞到婚床上!
“哎我了个去!救命啊!”
此时李蟠也才发现,他现在这具身体其实也挺耐操的,这么摔来摔去也没缺胳膊断腿,大概也有四级生命体的强度,可耐不住这新娘子战斗力至少六级往上啊!
他才刚翻身坐起来,那女人已经刷得一下飞闪到面前,抬手就是一掌,把他打得倒翻到床上,胸口一阵气阻,一口气半天缓不过来。
“哼,相公,何必呢,这点三脚猫工夫,就别拿来在本座面前现丑了。”
那女人冷冷得说着,跳上婚床,忽得足尖一动,若点叶飞花,快如巡风,连朝李蟠腹胸点了三脚,然后当胸一踏,把他踏在床上,一时竟动弹不得。
“卧靠!你要干嘛!士可杀不可辱啊!”
李蟠此时也是惊了,被这女人往身上踩了三脚,他竟然感到全身又酥又麻,居然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咳咳,当然不是说李蟠喜欢这个调调,是他分明赶紧到对方每一脚,都踢进来一股诡异的气息,那气息就好像一大团混沌的漩涡,盘踞在他体内,破坏了九阴真炁的流动,每当他试图凝聚炁力反抗,就会被这三股诡异的炁团,莫名其妙得泄力,以至于浑身都酥麻瘫软,奇痒难耐!
新娘子根本不理他,冷哼一声,双足踩着李蟠腰腹,就往他肚子上盘腿一坐,
“呵,相公,你三番五次勾我神魂,引我出窍,败坏我清静,怎么,现在找你来入洞房,你倒不要了?莫非存心戏耍本座!”
李蟠给这女人坐在腹脐上,从腰腹以下便都酥麻了,几乎动弹不得。同时明显感觉到,小腹肚脐下,被对方坐着的部位,隐隐传来阵阵温热,全身的九阴真炁都在往那个地方聚集,并快速被对方吸取,如冰雪似消散,好似他好不容易两转的九阴炼形功力,都要被对方夺走了,也是骇得心惊,连声道,
“没,没有!我没有勾你啊!都,都是八一那王八蛋!是他把‘发带’推给我的!这样好了,我回去就把‘发带’封存,绝不再胡乱动用,打扰姐姐的清静,这样总可以了吧!”
“哼!晚了!少废话!还不揭盖头!”
新娘子忽得右手作剑指,朝李蟠心口一戳,登时心口一阵剧痛,好像有千万条虫蛇突得咬破心室,顺着心口往胸肺里钻似的,痛得他目眦尽裂,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挺着腰抽搐起来。
“靠!你这八婆!谋杀亲夫!”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相公你认了就好。
夫妻一场,我借一个甲子的功力给你修行。怎么样,真气灌体的滋味还不错吧?你经脉未开,百窍未化,任督二脉未通,第一次是有点痛,忍忍就是了。”
而那新娘子稳稳坐在他身上,看着浑身冷汗直抽搐的李蟠冷笑道,
“怎么,自己炼化不了啊?这个简单,只要帮我揭了盖头,我便助你修行,炼化了这口真气,然后咱们大被同眠,和合双修,保管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就算到头也是个死,至少能快活一宿,双宿双飞,作一夜的鸳鸯,如何。”
“卧槽!你个毒妇黑寡妇!难怪一大把年纪没人娶!我艹艹艹!”
李蟠心口痛得钻心,偏偏又全身无力,一会儿紧绷一会儿松弛的,整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咬着牙闭着眼哼哼。
那新娘子摸了他一把,呵呵笑道,
“你还挺硬的么,好,本座倒要看你能顶到什么时候。”
她这么说着居然就把双手一摊,把手心朝天,放在膝头,翘着兰花指掐诀,似乎竟开始打坐了。
而李蟠更加分明感觉到,他那点九阴真炁,早被尽数从小腹肚脐处被快速抽走,现在是这女鬼从他心口打进来那一大堆,如虫蛇般钻心刺骨的寒流,正在全身骨骼肌肉间钻来钻取,暴虐得扩张经腑,顺着九阴炼形的轨道游走全身,自动炼化成九阴真炁,洗虐全身,再汇聚到小腹,被对方坐地吸取,宛如借他的肉身完成了一个循环。
“哈……哈……哈……”
李蟠此时也没有办法,他根本没有停止这循环脱身的办法,只能聚精会神,全神贯注,运转九阴炼形,控制对方输入的这些‘功力’,按照九阴真经的运功路径行功炼化,免得四处乱窜走火入魔了。
这样坚持了有大半根蜡烛,火光都黯淡了,李蟠还在那死撑着,那新娘子忽得呵呵笑道,
“哎哟,相公,你身子还挺壮实么,不过这部秘法倒也有点意思,专走奇经,逆行八脉,险中求险,精益求精,不是绝顶的宗师,写不出这般上乘的法门。此经叫什么名字?你师承何派?”
李蟠也不理她,只是紧咬牙关坚持,他也快到极限了,腰上这八婆的功力实在超过过他太多,光对方一指戳进来的功力就不是他身体能承受的,此刻骨子里皮肉里,都是又酸又痛又酥又麻,真个欲仙欲死,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就全靠意志在支撑。
而那新娘子也知道他大约是顶不住了,撤了架势,把一双绣花鞋脱了,并拢双足,坐在他腰上,一步一步,沿着李蟠腰肺胸腹的中线正经穴位踩过来,打入大量的炁团,踏得他全身软绵绵,酥麻麻的,似乎竟是给他放松舒缓经脉。
然后那新娘子音调一转,从冷冽的鬼声,突然换成小家碧玉温婉的音调,柔声细语直从李蟠头皮里钻。
“相公……掀了盖头吧……让奴来伺候你……”
完了完了完了,要顶不住了。
然后烛光熄灭了,婚房陷入一片漆黑。
李蟠心里一沉,玩球,天亡我也。
于是李蟠干脆眼一闭,腰一挺,准备死于花下了。
但新娘子的动作却忽然停了,她猛得直起腰,扭头望向屋外,冷声道,
“谁!”
屋外呼得阴风大作,门板喀啦喀啦乱响,好像被狂风暴雨扑面,而那一大堆牌位也得得得巨震起来!
然后”嘶啦!”一声响,门外贴的双喜字竟好似被狂风撕裂,一瞬间卷走了!
新娘子大惊,声音惊骇欲绝,
“快!快接我盖头啊!”
李蟠就无语得看她,玛德你没看老子都瘫在这了吗?还给你一屁股压着么!倒是让老子动一动啊!
这时“砰!”得一声!屋门大开!狂风呼啸,一下吹得桌椅乱飘,如山似堆砌的牌位纷纷倒塌!仿佛地震似的崩塌倒地!
“啊——!”
接着新娘子便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
李蟠瞪着眼,眼睁睁看着刚才还骑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红衣女人,此刻惊恐得惨叫着,伸出双手向虚空中乱抓,但却什么也抓不到。
但是冥冥之中,分明有一只手,按住那新娘子的红盖头,一把将盖头按在她脸上,先是隐约现出女子嚎叫惊厥的五官曲线,然后现出一只手掌五指的形状来。
“啊——啊——啊——!!”
“咔吧,咔吧,咔吧!”
“啊啊啊——!咯咯咯!”
在头骨迸裂的咔吧爆响之中,新娘子的惨厉尖啸很快被怪异的啸声取代,分明是整个头都被无形的手掌生生捏碎,迸裂爆开!
血水好像瀑布一般从红盖头下喷涌出来,溅染她一身红妆,而新娘子双足乱蹬,扯着盖头挣扎惨叫,却又牢牢坐在李蟠身上,以至于血水渐得他浑身都是。
“嘶——!嘶——!嘶——!”
李蟠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瞪眼看着身上新娘子的惨状,一个劲倒抽着凉气,看着她红盖头下的脑袋被生生捏爆,扭曲成一个不规则的团子,喀拉喀拉给按到肩窝里!
但是还没完!那只看不见的手,还在把新娘子往下按!
咔吧咔吧咔嚓咔嚓
新娘子手脚抽搐乱颤着,整个脊椎骨都折断了,腰肢肋骨直接轧断,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翻折起来,就像整个人缩成个球,外套的婚衣红裙,更被晕开的赤色,印染得越发刺目的血红。
“嘶——!嘶——!”
新娘子的尖叫已经停止了,房间里只有咔吧咔吧骨裂的爆响,和李蟠拼命倒抽冷气的声音。
说真的,面前上演这么刺激的场面,李蟠真的也很想干脆一边眼昏过去,可他却不得不保持清醒。
因为他分明感到,下腹之前九阴真炁被吸走的地方,分明有一股滚烫的暖流倾斜而出!
当然并不是那啥泼洒到他身上,而是一股澎湃的真炁,如开闸倾泻的洪流一般,逆向喷涌向他的体内,顺着正脉奇经,沿溯九阴炼形开辟出的经脉轨道,反向冲入李蟠体内,灌注他全身炁海,周身穴窍!
不恰当的比喻,就好像是有一只手,按着那新娘子的头,好像压着个打气筒,把对方的功力内息,强行榨干,一把灌入李蟠的体内!
“我——靠——”
而被澎湃的真炁,一股脑榨入体内,李蟠简直感觉自己好像个气球一样要爆开了!全身血管经脉都爆鼓起来,鲜血从毛细血管,皮肤粘膜和周身毛孔中溢出来!脑袋里嗡嗡嗡得巨响,好像脑血管里有潮水在轰鸣,眼球都要被急剧升高的腔压迸射出来!
“啊啊啊——!”
于是在李蟠的惨叫声中,那新娘子,就这样被那看不见的手掌按压,轧成一个球!轧成一个饼!最后就轧成一个血红的掌印,一掌按在李蟠的腹肌上!
“噗!”
一声爆裂的轻响,一个血人破体而出。
“哈……哈……哈……”
李蟠喘着粗气,看着面前夜色中的乔木林。
回来了?
然后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只看到一片大红的血肉,白骨和筋膜,腹部还分明落着个掌印。
接着他缓缓扭过头,看到身后几步远的树荫下,
正是他那穿着正装,盘膝入定,刚褪下的,热气腾腾的皮。
九阴炼形,三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