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修学院僧开始正文卷第86章、关押诡的诡狱这些尸体有一些是因为未曾喂水、喂食,伤口感染而死,还有几个人,就是止剩下了一口气,呻吟声是从其中一人嘴巴微微吐出,从他们身上来看,这些应都是男人,老幼都有,此刻都已经“糊”的看不出是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
他们身上充满了恶臭至极的味道,是一种介乎于生死之间的味道。
陆峰垂目,为他们默默持咒,六字大明咒的大慈悲韵如一汪清泉,缓缓的流淌过他们的身上,从他们的身上蔓延过去,浸润着他们的身形,叫他们的身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原本是无此殊胜的,原本陆峰的“六字大明咒”虽然也有效力,但是也未曾可以叫这样伤势程度的“牲口”,由死转活。
他止叫那些挨了鞭子的侍从僧未曾伤口感染、发烧,也就是俗称的害了热病,龙病,丢了性命,未曾如如今这般,直接叫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的愈合。
在这“六字大明咒”循环往复的冲刷之下,这些被束缚在这里的牲口,发出了轻微的,如蚊蝇一般的细微声响,陆峰依旧垂目,他的六字大明咒,一遍一遍的从他们身上冲刷了过去,将他们体内的诡韵勾出来,搅碎之后化入陆峰的宝座之中,成为陆峰的资粮。
缓缓的渗入了陆峰更大的莲朵之中,又将他们身上、体内、还有寥寥无几的生命之火,解脱之力,重新点燃,叫他们重获生机!
将一群快要“吹灯拔蜡”,“灯枯油尽”之人,重新续上了这灯火,叫他们一口气重新转活了起来!
过了半晌,陆峰方才停下来了持咒的动作,看着尚未死去的地上三个人,陆峰看到了扩大到了整个第二层的酥油灯火光。陆峰看到,这水牢的第二层,和第一层刑房也并不一样,在这第二层,已经是牢狱了,只不过是“木桩地狱”,这里林林耸立着诸多的木桩,从旁边看,并无取件之处。
似乎此地,只是用以将人绑在了这些“木桩”之上,施展捆绑刑罚的地方。这些人的身上,最多的也就是一些受到鞭刑和被捆绑淤血的痕迹,这里应是一个“中转站”,甚至可能是一个“暂时存储之处”,在进行神巫系列的大法会的时候,将提前准备好的人丢入其中,方便整存零取。
并且这里的几位奴隶身上,零部件都十分的完整,应是要举行什么特殊殊胜的大法会,亦或者是诅咒的“垛”,才需要的材料。
就算如此,此地亦有十四具尸体,甚至陆峰可以如此冷血的说,这个数量,对于一次大法会来说,并不算是多,甚至算得上是少了。
若是仅仅是这个数量,并且此地常年如此的话,那噶宁老爷,甚至于称得上是一个慈悲、和善的老爷。
他无喜怒无常的性格,对于自己的财产亦十分珍惜,甚至于除了大法会,不会有意无意的处置自己的财产,叫自己产生损失,偌大的二层地牢之中,止这几个人,虽然因为外面出了灾祸,导致里头出了意外,叫这里的几个人死了。
但他对待自己的财产,都是因为法会,如此这般,可称得上是好人。
此地无其它人,陆峰长叹一声。
十年学经僧的生涯叫陆峰十分清楚,他就算是一座慈悲的船儿,在苦海之中无当漂泊,也无渡人之能力——以内地大乘佛教之言,罗汉自渡苦海,菩萨就是一座大船,将人带往彼岸。
在密法域,他止一次机会,再伟大的思想,也会被蛮力镇压,陆峰从未觉得自己那般思想有甚殊胜之性,他若是连自己都无法活下,那他就算是思想再殊胜又有何用呢?是他的脑袋骨头比较大,适合被做成嘎巴拉碗叫人把玩么?
可他的头骨,甚至连做成嘎巴拉碗的资格都无——他年龄已经过了嘎巴拉碗需要做的时间,头型也不完美,亦不是圆寂的高僧,他只能走,他的小船在苦海之中越发的大,他能承载的人就越多,他可以救助的人就越多。
所以那个时候,陆峰就明白了慈悲对于他的含义。
他在,他的慈悲就在,若是他无了,那么他的慈悲亦就无了。
人若在,起码一个可能就在,可是人没了。
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陆峰一直都很清楚,他的那颗心就如同千锤百炼,百转千劫之中,依旧遥遥耸立的须弥金刚。
‘我止活着,便是慈悲!’
此八个字,两句话,在他的心中,永恒不动,就如密法域的大日,亘古长存!
“这便是再往下,第三层水牢之地了。”
陆峰在这“木桩地狱”之旁,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往下的梯子——这些“地狱”的梯子,都是木头梯子,使用的时候,是上头的人将梯子放下去,叫人上下,用完之后就抽上来,阻断上下道路。
和外面有些碉楼是一个防御思考的形式。
在下去之前,陆峰看着躺在了自己面前的这几个囚人,说起来这些人,他心中亦清楚,这些人并不是生番,也并非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整个噶宁家族豢养如此多的私兵,不像是在人员富集的区域,豢养私兵和旁边的土司家族,亦或者是其余的贵族家族争夺牧场,和其余的土司头人争抢地盘,捕捉那些在外头的,并非贵族的村子之中的村民,补充奴隶。
毕竟,何人敢在无人区边沿,在无人区和噶宁家族争夺土地?
噶宁家族许多土地,就算是赠与一些土司,那些土司亦不敢将自己的官寨留在此处啊,这些噶宁家族的私兵最大的作用,也就是保持威慑,对付从无人区山脚下钻出来的“生番”,若是噶宁家族还有去山顶“煨桑祈福”的重大节日,也须得这些私兵前往。
噶宁家族也无甚律法,家法,律法、家法又并非是针对奴隶,作为噶宁庄园,真正能够作为人的,也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他们之间,才用规矩办事。
所以,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奴隶,至于说他们“犯”罪?
运道不好,连出生的时辰都是罪孽。
千言万语,都止一句“唵嘛呢叭咪吽”,陆峰将这些人都留在此处,去第三层“地狱”看看。
一尊高大的厉诡高僧率先进入第三层,随后陆峰又是那个顺序,脱掉靴子,踩踏上去,再穿上靴子,立足到了第三层地狱之中,还尚未在这令人难以言喻的恶臭,熏人眼泪直流的环境之中缓过神来,陆峰就感觉到迫人的诡韵一波一波的如是而来,那旁边汹涌的“黑暗”,似是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朝着此处挤压了过来。
那下去的高僧厉诡,立刻摇起来了自己的金刚铃,发出了剧烈的响声,响动声音直接就撕裂了那些“黑暗”,将他们撕裂出了布帛断裂的撕裂口!陆峰也大声地呵斥,口中念“驱男诡”、“女诡”、“横死鬼”咒,其余五位厉诡高僧如流水一样从上面涉足而下,六般法器,齐齐动作。
起先那酥油灯的光明,止撕裂了一小小的部分,只能够笼罩住陆峰本人,其余的光晕,被这里的“黑暗”硬生生的压制进来,叫这光芒压根就散不出去。
但是随着“七个陆峰”的一起持咒,立刻,这光明再度撕裂开了诸多“黑暗”,就是那么一下,豁然开朗!
陆峰乘此机会,双手合十,将嘎巴拉念珠奉在自己的掌心。
高声诵念六字大明咒。
那被撕碎的诡韵,一个个都被“六字大明咒”化作“舌头”,将这大大的“诡韵”,一口一舌头卷过来一些,一口一舌头卷过来一些,陆峰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个转经轮,他念一遍“六字大明咒”,他身边就多出来了一个长长的臂膀,一遍六字大明咒,他的那巨大的臂膀就朝着周围的黑暗扫一圈,将周围的黑暗搅碎,将他们都收敛到陆峰自己的莲花台之下!
一个磨台,出现在了此处,磨碎的是此地的诡韵,磨出来的,就是陆峰的资粮!
如是再三之下,那些黑暗终于消散不见,陆峰也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这一次,陆峰脚下就已经是水了,顺着照亮的周围看了过去,水牢之名名不虚传,止一条故意被扑出来的路,在这路的两边,都是深黑色的水,不知道其有多深。
就连路通往何方,陆峰也看不见,就算是撕碎了大部分的“黑暗”,可是酥油灯所照亮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二十步的距离,此处甚大,深不可测,二十步,看不出什么来!
并且此处水牢,和陆峰想象的,泡在水中的一个一个铁笼子的牢笼亦不一样,这里周围都是深黑色的水,在水中,偶尔似有活物出现,偶尔翻腾一下,也无有分区,不清楚这深黑色的水底下,到底是有着什么。
陆峰目视着这些地方,想了想,还是顺着这一条路缓慢朝前走,路只有两个人并排走的宽度,要是有一人稍微肥胖一些,那就只有一个人走的宽度了,在这两边,有一些铁链子,沉在了水牢里面。
那些高大的高僧厉诡跟在陆峰身后,排队行走,并不肯也不愿涉足在这深黑色的水域之中,陆峰见到,若有所思。
往前走了几步之后,陆峰就见到了路边钉着的大钉子,在这钉子之上,拴着最细也有人胳膊粗细的锁链!这些链子的粗壮程度,莫要说是困住一个正常人,就算是一只老虎,一只人熊,估计也绰绰有余。
‘锁链?莫非这里才是水牢本身?’
陆峰站在水边,仔细的去看水面,未曾发现这上面的水泡,这也意味着,起码底下之物,绝对不算是什么活物。
于是乎,陆峰一只手抓住了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将其从水中拖拽了上来!
一点儿都不重。
对于神力大圆满的陆峰来说,拖拽此物的需要的力气,“九牛一毛”,轻轻一拖拽,一点点的时间,就将这下面之物拖拽了上来!
叫陆峰没有想到的是,这下面竟然真的是一具尸体。只不过这尸体一点都未曾腐化,只一出水面,他身上的诡韵忽而就扩散出来,他的身上,居然还穿着只有“巫教”巫师才会穿着的“镜像”巫师袍子,并且在他的巫师袍子之上,有一个逆时针的“卍”字。
是“巫教”的巫师,但是是厉诡!
他已经死去了!
那厉诡被拖拽上来,离开水面的一瞬间,就“活”过来了,睁开了眼睛。
一位厉诡高僧立时挡在了这厉诡和陆峰的面前,以手中的扎玛如拍打出空性的声音,阻止这厉诡伤害本尊。饶是如此,一瞬之间,这厉诡高僧的身上,骷髅骨上,也都冒出来了数量繁多的泡泡,似乎是正在被龙病腐蚀,不止如此,他的脑袋也开始不断的掉落下来。
于此同时,陆峰也听到了巨大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就像是有人拿着大铁棒,不断的在某一物上面不断的敲打敲打再敲打,每一次发出的声音,都叫人气血翻腾!
陆峰无再说话,口中诵念“驱男诡咒”,将自己对于此物的不喜和憎恶,都强加在了这咒语之上,脑海之中,更是观想自己的“不动明王尊”,想象不动明王的忿怒威势,将“驱男诡咒”,化作一个巨大的锤子,狠狠地锤杀在眼前的这个“巫教”巫师诡身上!
“嘎!哒个哒!夏!呼!哈!”
那“巫教”的巫师诡如遭雷击,被这咒语打的再度落进了水里,说起来也很奇怪,此“巫教”巫师诡落在了水里,立时就不再动弹,就像是一具真正的浮漂一样,飘动在黑水之上,过了一会儿,他就从黑水之上沉了下去,连带着铁链,沉到了水底。
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陆峰的一具高僧厉诡,重新回到了他的嘎巴拉念珠之中,应该是要静养一段时间,陆峰则是盯着这黑颜色的水,蹙紧了眉头。
他在下来之前,是怎样也未曾想到,噶宁庄园的水牢,水竟能如此之特殊,竟然能关押厉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