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血缘关系的路西和米伽像一对亲兄弟。
他们都是豪商子弟，打小就认识，被同一条野狗追过，曾共同追求过一个姑娘，被姑娘的父亲追杀过九条街。
但他们更是一对死对头。
路西被狗追着咬是因为被激怒的狗追不上米伽。
路西追那姑娘是因为想让米伽嫉妒。
他们被那位姑娘的父亲追杀九条街是因为他们在偷看姑娘洗澡时互相举报。
不仅仅如此，他们仿佛像被命运女神用胶水黏住了，在打工与开店的路上，他们也是并肩同驱。
在同一个餐馆做服务员，在同一个酒吧做酒保，在同一个服装厂做工……
现在，他们都得到了父辈的资助，同时开起了冬装商店。
然后一同被夏尔的渡渡鸟服装店碾得渣都不剩了。
但是店面作为他们的最后一搏，他们都没有放弃，在这两人的互相跟踪下，他们发现了藏在夏尔背后的大佬——白岩庄园的主人，罗斯柴尔德男爵！
而那位大佬，现在就在教堂里。
一定要在他之前抢先和男爵大人交上朋友！
路西和米伽皆是如此想到。
然后他们便在教堂内相逢。
尤其是当博纳先生拖着史莱姆态的夏尔出来时，他们更加确幸了那位男爵大人正在此处！
只不过夏尔被拖行的时候的鬼话让他们陷入沉思。
“放开我啊，我是康德大人的狗啊！你不要拉我啊，让我去舔……”
嘶——
两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男爵大人好这口吗？
这个史莱姆男人也是個狠人，居然为了钱居然要做到这一步！
两人下意识互相看看，却又默契地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决意！
不就是狗吗？
我要率先成为康德大人的狗！
在灵活的调整了自我定位后，两人之间的时间开始再次加速！
那一刻，如闪电般迅捷！
那一跃，是毕生的信仰！
“男爵大人，请让我做你的狗吧！”
身为神父，乔亚总能在忏悔屋听到许多光怪陆离之事。
但是看到眼前的抽象场景时，他也有些绷不住了。
他沉默着看着两个低伏身子的男人，最后驱使着僵硬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路西和米伽有些紧张。
刚刚是下意识的冲动和骨子里的竞争意识作祟，但是现在他们冷静下来了，感觉有些不妙。
他们一时冲动直接闯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打扰到了男爵大人。
该不会被赶出去吧？
“你们终于来了啊。”
可是康德的话却让他们浑身一颤。
男爵大人，在等自己？
他知道自己会来吗？
两人的心有些慌乱，但不自觉地抬起了头。
“我等你们很久了。”
康德脸上带着几分醉意的笑容，与此同时，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张纸。
“也不知道两位先生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些小麻烦？”
半个小时后，路西和米伽同时走出了房间，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容。
两人边走边争论，隐约传来“才是”“最喜欢”“狗”等等奇怪的词语。
“你答应他们做你的？”乔亚提着一个匣子走进了屋，犹豫片刻问道，但是出于礼仪，他最后还是没把问题说清楚。
“嗯，他们答应做我的狗……朋友了。”
可能是酒喝多了吧，康德也差点嘴瓢了。
“你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们，没问题吗？”乔亚问道。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商业规则，但是想到康德在有些醉的时候和他们谈下了合作，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亏了。
“没问题。”康德随意地说道，“是谁，无所谓的。”
正如康德所预料的，在夏尔的火爆生意被人关注到后，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但是他们会发现哪怕没有小纸片，那也是足以车翻他们的低价棉衣后，他们就会意识到他们真正的竞争者其实是夏尔背后的人。
顺藤摸瓜，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夏尔的货来自于白岩庄园。
那么问题来了，凭什么夏尔可以，自己不可以呢？
于是，狗就寻着味儿来了。
和谁合作，康德是无所谓的，因为这种用来打破孤立的合作向来都是无足轻重的。
至少是对康德而言，用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去换取一个宽松的环境和几只忠诚的狗狗，是相当划算的。
当然，如果能碰巧收了一只好狗，那就更棒了。
这种类似抽卡的愉悦康德也很是喜欢。
“哦，我要的东西好了吗？”康德看向乔亚手中的匣子。
“好了，一共五瓶圣水。”
乔亚打开了匣子，露出了里面闪耀着金色光辉的圣水。
不同于夏尔和博纳他们为了庆祝而来，康德来教堂可是专门为了圣水而来的。
不过圣水保质期不长，需要临时制备。
“虽然我或许不该说，但是……”乔亚有些结巴地说道，“如果你一直去红……那些地方的话，或许去找专门的药师会比较好。”
是的，康德是假借频繁去红灯区劳动为借口购买圣水的。
在恶魔活动逐渐稀少的当下，作为恶魔克星的圣水的价值也随之一落千丈，好在其还能作为药水，还算有一席之地，不像勇者，已经彻底凉了。
但是在技术的快速发展下，圣水的价值被各种药水稀释，再也不像过去那么珍贵。
现在只是教会常见的创收物品罢了。
接过圣水后，康德便准备离开了。
不过就在康德踏出房门时，乔亚突然向康德鞠躬。
“对不起，之前我……”
话说到一般，乔亚便感觉如鲠在喉，愣是说不出来了。
“你要是指循环利用优惠券这件事的话，没关系，我不在意。”
康德头也没回，只留给乔亚一个背影。
乔亚愣愣地看着背影。
他怎么知道？
真是笨蛋。
康德在心中吐槽道。
对于硬纸板会被循环利用的事他当然很清楚。
不过他不在乎，甚至很支持。
因为他的成本够低，23铜鹰的批发价也足以让他赚钱。
对康德重要的是销量，只要销量足够多，他就能赚得更多。
至于夏尔赚多赚少，那就是他的事了。
当然了，康德在协议里也是制定了最高零售价的，防止夏尔打乱计划。
他一开始还想提点一下夏尔，不过没想到他自己开窍了，主动和乔亚联系，将那些硬纸片交还给了教堂。
不过他也是留了一手的，返还的全是低优惠的，尽量把一套冬衣的价格控制在85铜鹰以上。
对于这种小聪明，康德不置可否。
想多赚点，不寒碜。
但是在对于商业并不熟悉的乔亚眼中，康德将本该自己赚的钱分润给了底层人民。
对于这个美妙的误会，康德表示非常高兴。
免费的人情，不嫖白不嫖。
不过这份人情如何利用是以后的事了，康德现在更在意的则是手边的圣水。
是时候给地狱恶魔一点小小的圣水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