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是最早带人来的。
这位县尉家里不少人在叶家干活,受过叶霄的恩惠,也知道现在阳谷县谁说了算。
县令的话可以不听,叶霄有什么话,莫愁绝对第一个上。
能办事,听话的手下,叶霄自然不会亏待。
这次莫愁冒着巨大的风险,把整个阳谷班房的人都带来,收益自然也是极大的。
老君观的人灭了梁山土匪,活着的土匪跪了一地,他第一个带着人来,那就是头一份功。
毕竟,老君观不是官方组织,这份功总要由官家身份的人来领。
梁山现在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莫愁每抓一个,都是功劳,都是赏赐!
“叶仙长,阳谷县,郓州,甚至整个京东西路都要念您的好,这伙贼人一处,咱们这地界算是太平了。”
莫愁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第一时间尊崇叶霄的命令赶来。
这件事是把功劳白送给他啊!
叶霄风清云淡。
“小事。”
“人抓的如何了。”
莫愁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抓不完,根本抓不完!”
“我带的人绳子都用光了,才捆了两千多,现在藤条,甚至用腰带在捆人。”
“好在有老君观的诸位道长镇着,不然非要出乱子。”
叶霄微微点头。
“上点心,别让贼人走脱了。”
“这份功劳,你受着就好,我乃世外之人,不需要这些虚名。”
叶霄清楚莫愁找自己的原因。
梁山的人是老君观镇压的,但捡功劳的,是莫愁。
莫愁心中肯定惶恐。
叶霄的话就像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仙长放心,定不会让这些贼人走脱。”
莫愁行了一礼,小跑着督促手下提高警惕。
叶成山从远处大步走来。
“弓箭社的人也到了,但来的晚,只能在外围追捕逃跑的贼人。”
“这次莫愁吃肉,弓箭社那边只能喝汤了。”
叶霄面色微沉。
“弓箭社那人,不可用,这次的功劳他拿了,欠我们一个人情,这人情该用的时候就用掉。”
“倒是莫愁那边,可以重用。”
“今晚对他来说,即是机缘,也是考验。”
“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便能冒着风险带人赶到,已经说明了他的忠心。”
叶成山笑道。
“这份机缘可大了!”
“他占了捣毁梁山的首功,升官是必然的,这份大功,至少连升两级!”
叶霄摆了摆手。
“有这份功劳在,莫说两级了,以后只要不犯大错,再想升迁,也不是难事。”
“南方方腊造反,北方张迪造反,东面还有个水泊梁山在闹,这三处是大头,那些小规模的土匪叛军到处都是。”
“现在朝廷最需要的,就是一场大胜!”
“如今剿了梁山,不光能鼓舞朝廷士气,对各处土匪叛军也是种威慑。”
“朝中重臣和官家,对这一胜,会很看重。”
“莫愁那边提点一下,让他做好准备,以后他就不是莫县尉了,恐怕连郓州通判,都要叫他大人。”
叶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份功劳自己吃下。
没意义。
官兵两次铩羽而归,老君观一个民间组织给梁山灭了,岂不是显的朝廷无能?
当然,朝廷无能是事实,可脸面总是要的。
到时候,对老君观剿灭梁山一事,肯定是大事化小,尽量减小影响。
叶霄功劳独吞,能得到的实惠,不会有多少。
可这份功劳给了莫愁这个有官身的人,可以预见,灭梁山的这份功劳,都不需要莫愁运作,朝中自然有人会帮他做大。
蛋糕大了,大家才都能分一杯羹。
从莫愁这里得了好处的那些人,自然愿意拉这位剿匪英雄一把。
至于老君观起到的作用,即便朝中的人知道真相,也会刻意隐瞒。
实在的利益,比真相更重要。
不过叶霄不在意这些。
莫愁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可用的,叶霄也需要有人在朝中扎根,为以后的事做做准备。
这份功劳让可信的人拿下,才是利益最大化。
“我还担心一件事。”
叶成山突然有些不安的样子。
“这次你们出手,展现出的实力,太强了,我怕有人会有别的想法。”
叶霄知道叶成山的意思。
朝廷一旦得知阳谷县有个道观,道观里面各个都是绝世高手,难免会不安。
如此强大的力量,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赵佶恐怕睡不着觉了。
而且这事没法瞒。
梁山这次活着的土匪还有七八千,这些人见识过老君观的人出手,战场的真实情况肯定会传出去。
“呵呵,这件事不用担心,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叶霄完全不在意。
“你信不信,三天之内,就有人来找我谈这件事。”
叶成山耸了耸肩。
“你能掐会算,说三天有人来,那肯定准。”
叶霄笑而不语。
他哪会什么卜算之法,只是太了解宋朝这帮人的尿性罢了。
……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叶霄所料,朝廷给莫愁嘉奖的圣旨一道又一道。
听闻赵佶下午刚发完圣旨,半夜笑醒,又让人拟旨,要再给莫愁升一级。
而剿灭梁山的老君观,果然也没有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只有汴梁最核心的几处衙门,案头放着关于老君观的情报,每一份情报,都标着绝密。
情报中的东西,令人心惊!
这些事,叶霄都不关注。
莫愁该怎么做,叶霄已经给了指示,只要按他所说,在朝中站稳脚跟不成问题。
至于那些暗中关注老君观的目光,叶霄让老君观的师兄弟都选择无视。
只要那些人不进老君观,叶霄不会去管他们。
剿灭梁山第三天,老君观门口来了一人。
“叶道长在吗,贫道翛然子,前来拜访。”
一位三十来岁,气质不凡的道士站在老君观门口,对着门口的小道士小道。
很快,叶霄就收到了消息。
“翛然子……看来,他们比我更看重这件事。”
“让他进来吧。”
很快,自称翛然子的道士便进了老君观,叶霄也见到了这位颇有名气的虚靖先生。
两人拱了拱手,翛然子满脸堆笑。
“一路之上,所遇之人皆对称叶仙长,那份敬佩,由心而发,不曾想叶仙长如此年轻。”
“果然,得道有早晚,叶仙长是我正一道千年难得一见的奇人啊!”
翛然子说的客气,叶霄也是面带笑意。
“哪里的话,三十代天师亲至,我这小小的老君观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