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城回来后,刘莽又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每天不是杀杀鸡,就是去黑熊林练练功,或者偶尔走一次镖。能量是越积攒越多,赤罴功也是稳定而又缓慢地进步着。 红衣会已经被小刀会剿灭,但小刀会却没有来接收刘家村等村落。 可能是它现在正忙着扩张,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村民。刘莽也劝过刘母两次搬离,老人家却总是不愿远离故居,刘莽也没有办法。 而有着大高手周三帆在,如今的小刀会强势无比,消灭了一个又一个帮派,势力也在不断地疯狂扩张,威势完全不下于金虎帮、飞蛇帮。 还残留的势力三河会、流沙会等几个二流帮派紧急抱团,防止小刀会对他们下手,现在外城基本是四足鼎立。 然而外城蛋糕就这么大,摩擦却时不时发生,一场更大的风波似乎正在酝酿中。 金虎帮,总舵。 韩帮主高坐在屋内上首,他身着紫衣,身材雄壮。手中两个铁胆缓缓旋转摩擦,静静地俯视着下方。 红土堂堂主禀告道:“最近我帮在苗家村旁开设的菜场,时常有小刀会会众过来走动,居心不良。” 白水堂梅堂主也禀告道:“昨日在富贵街食为天酒楼,我帮的人与小刀会发生冲突,有三人重伤。” 众人面色都是不好看,黑水堂掌旗史展更是怒道:“小刀会这是反了天了,不过一朝得势,就不把我金虎帮放在眼里!真斗起来,我们会怕他们?” 紫风堂薛掌旗亦是叫道:“打就打!不好好教训这帮杂碎,他们不知道外城谁说了算!” 见得手下群情激奋,战斗欲望强烈,韩帮主却是表情平淡。 “一个内城的公子哥而已,玩腻了自然会回去。” “收拢势力,目前如非必要不得和小刀会发生冲突。” “诺!”众人虽然面上不情愿,但帮主之威早已深入人心,只得遵从命令。 与此同时,飞蛇帮帮主也下达了类似的命令。 至于三河会、流沙会之流,避让小刀会还来不及,更不敢与之相对了。 一时间小刀会在外城无人能制,声望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顶峰。 小刀会总舵,庭院中。 周三帆坐在太师椅上,正在翻看一本从其他帮派掳获来的拳法秘笈。旁边两个少女殷勤地服侍着,一个帮他扇着风,一个喂他吃葡萄。 杨圩低着头静静地侍立一旁,气氛有些沉闷。 “灭了那么多帮派,还是找不到蛮牛劲。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杨圩恭敬地回道:“少爷,当初围攻我小刀会的门派,还有三河会、流沙会。有可能是他们……” “所以我还要再去帮你杀人?”周三帆面无表情地盯着杨圩,眼中闪露着寒光。 杨圩心中警钟大作,直截了当地跪在地上,以头叩地:“公子!小人只是想帮您找到功法,绝无任何借刀杀人的意思!” “是吗?” “会主对小人有大恩,哪怕当初被到处追杀,小人也从未想过放弃小刀会。而公子是会主在世上唯一的血亲,在下只恨不能为公子赴汤蹈火,又如何会利用公子?” 见得周三帆眼眸中露出思考之色,杨圩接着补充道:“公子好比天上的人物,小人只是地上的烂泥,怎么敢冒犯天威?” 周三帆死死地盯着杨圩,杨圩却表情诚恳,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好,那我便再相信你一次。”周三帆淡淡道,“不过三河会不用找了。他们会主是我周家以前的仆人。虽然现在没关系了,但还没那个胆子欺骗我。” “谨遵公子之命。” 杨圩如同一只蛤蟆,五体投地,待周三帆离开后,才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 他回到自己屋中,面色阴沉无比。 “会主,请用茶!”一个侍女急忙端了一杯茶走上来。 然而不知是她走路太急,还是杨圩的面色太过吓人,一个手抖。竟然不小心把茶杯‘乓’的一声打翻在地。 几名下属直接冲了进来,一旁侍女脸色变得惨白一片,吓得连连叩头。 “打,给我拖出去往死里打!”杨圩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颤颤巍巍地拿出怀中的牛皮纸,目光豁然看向了最下面几行。 只有杀人,杀死那些得罪过他的人,才能发泄出今日的恐惧与愤怒! …… 这天傍晚,刘莽终于结束了为期三日的押镖之旅。船刚停留在码头边,就看到了神色惊慌的小胖子刘树,在那里等着他。 一股不妙的预感,浮上刘莽的心头。 “莽哥,不好了!你家被砸了!” “我娘呢?” “没找到!” “边走边说,是怎么回事!”刘莽快速地往刘家村的方向赶去,刘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班阳、蔡斌文、祁泉几人听到了,犹豫了一下,也急忙跟了上来。 “是我娘来帮里找我说了这件事,我才知道的,就急忙来码头等你,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刘树急声解释道。 刘莽没有说话,他面色阴沉,只顾着往前方赶路。 不一会儿他们就赶到了刘家村。经过村中赵麻子家时,发现他家有不少女人在哭,周围还有不少围观的村民。 “啊!是造了什么孽!我家赵郎平日勤勤恳恳与人为善,怎得招来如此祸端!”这是赵麻子夫人的哭声。 “儿啊!你怎么死地这么惨!让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啊!我的儿啊!”这是赵麻子老娘的哭声。 “赵麻子真惨,上次小刀会的杨圩上门收规费他把人家轰走,现在人家带着手下过来把他给砍了。”这是围观村民透露的消息。 刘莽脸色越发阴沉,几乎是跑着往家中赶去。 熟悉的土坯房映入眼帘,不同的是木门已经躺在地上,明显是被人踹倒的。 刘莽冲进去一看,四周的一切都被破坏了。桌凳倒地,灶台裂开,水缸破碎,周围的地上满是泥水。 他目光一转,赫然看到了,刘母床旁边的地面上,有一摊明显的血迹。 刘莽大脑‘嗡’地一声,感觉自己啥都听不到了。 四周的一切仿佛离自己远去,灵魂已经脱离肉身飘了起来。 不知过了几息,还是很久,刘莽才缓过神来。他浑身的皮肤,此刻都还在发麻着。 “救命啊!”一阵微弱的求救声此时从隔壁王瘸子家传来。 刘莽双眼圆瞪,走上前去,他都懒得绕路。将心中的一团火凝聚在右拳上,狠狠地朝与王瘸子家相贴的墙面打去! 轰! 两家紧贴在一起的土坯墙面被打了一个大洞,刘莽直接钻了过去,发现王瘸子趴在地上身上压了一张床,难以动弹。 刘莽轻易将木床挪开,一下拉起了王瘸子。 “我娘呢?!” 刘莽双目赤红,简直欲择人而噬。 王瘸子吓了一跳,害怕道:“我不知道啊!杨圩带人过来把你家砸了,还把我打了,其他我都不知道!” 刘莽放开了王瘸子,缓缓朝门外走去,同时扔给了对方一锭银子:“刚刚我太急了,给你修补墙用的。” 王瘸子忙不迭地拿起银子,喜道:“不碍事不碍事。”他巴不得墙再被刘莽砸几次。 刘莽却听不到了,他现在心中杀意冲天,只想立刻去宰了杨圩! 同时他又痛恨自己,为何不未雨绸缪,早点搬到金虎帮的地盘?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礼仪崩坏,律法如同虚设,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铁牛啊!你在哪儿?” 就在刘莽无限悔恨自责时,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如同天籁一般传入刘莽耳中。 刘莽精神一振,‘嗖’地一声冲出了王瘸子屋子。就看到刘母挎着一个竹篮子,手臂上绑了一个白布条,正担忧地朝他看过来。 “娘!你怎么在这儿!”刘莽冲了过来,双手搭着老娘的肩膀,喜不自禁。 “你路婶儿走了,我一大早就去吊唁来着。” “哈哈,好!好!”刘莽喜道。刘母前段时间就和他提过要去看这个远亲,他还有着印象。 “你这孩子,人家都走了你还说好。”刘母责怪道。 “是是,是我不对。” 接着刘莽道:“不过家里被人砸了,你这次必须得和我搬去六合村住。” “啊,被谁砸了?那他还会再来吗?”刘母吓了一跳。 “不会的娘,他已经死了。”刘莽笑道,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