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不明白他的意思,凭什么他说不分手,两人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仍旧在一起呢?
但他又无处可去,母亲在医院里被照顾的很好,他最近生病瘦了太多。
他不想让母亲担心。
他被李景年带回他的别墅中,而且晚上还要住在一起。
整个别墅很大,上下三层,平日里除了阿姨会来做饭外,其他时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善平集团最近做了股份转让,李景年将公司的事全部扔给了司鹤霄。
因此,司鹤霄非常不满。他家里不缺十几金矿,但多了这么多的工作量,导致他和林恩在出去度蜜月的时候都要做报表听项目,极其不爽。
司鹤霄十分恳切的想要求他回善平集团继续当总裁。
但李景年却说:“最近,不太行。”
司鹤霄疑惑,就连在旁边听手机的林恩也凑近过来:“李哥,我们在外面度蜜月啊啊啊,真的不能帮我家老头工作两天嘛?”
一起出去蜜月的程清问:“不会是有情况吧?”
李景年笑了笑:“就是有情况,他的身体不好,最近没空管理公司。再说了,司老爷子虽然一直在国外治病,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让他去工作几天,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把公司管理的更好,不是吗?”
这话一出,司鹤霄好像瞬间被打开了什么新大陆。
他们两对出国美滋滋的度蜜月,但却把老爷子给调回国,一边用着心率监测仪一边开会,痛斥生下来的儿子是废物,竟然让他一把年纪还要重新上阵。
自己还真是生了大孝子。
等他打完电话回到卧室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的汪洋却不见了。
大晚上,汪洋却一直保留着他不喜欢和其他人睡在一起的习惯,自己在冰箱里捏了一袋牛奶,蜷在沙发上去了。
“怎么不回房间里睡。”李景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摸了一把他喝的牛奶,微微皱眉:“太凉了,对身体不好,不许喝了。”
“你不是...不喜欢有人陪着你过夜么。”汪洋小声的说,他抱着抱枕,目光里都是小心翼翼“而且睡在这里也不冷的。”
汪洋的声音淡淡,极其平静。
李景年在对视上他的眼的时候,心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嘭的跳了下。
这话自己曾经确实说过,但他那时候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没有抱着汪洋回房,反而是拿了个枕头过来陪着他躺在沙发上。
男人直接从身后抱住他纤细的腰,汪洋身上的信息素没有半分味道,所以在他的短发发尾的位置连接着后颈,散发出来的只有沐浴露香气,好像花香却又很像果香。
“你...你干嘛呀?”汪洋的身体被他抱着的时候一僵,
两人盖着同一条毯子,alpha的竹香味信息素缓缓释放出来,将他整个人都烘的暖洋洋。
“陪你睡觉,看不出来?”
“那也不用这样吧?”汪洋问。
他不是很懂:“为什么呢,李老板,我不想和您当情人了,但您为什么不分手呢?”
“你在学校里总是受欺负,是不是。”李景年直接避开了他的话问了别的。
汪洋想了想:“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算是欺负吗?
“以前兼职发传单只有一天八十块,但是被打一个巴掌就有两百块,我好像....不觉得那算是欺负,大家有钱都会来打我,我很需要钱。”
父亲是家中的顶梁柱,在父亲死后,他要肩负起母亲昂贵的医药费。
小小的omega,这样的性别在谁家都是要被捧在掌心中的娇宝。
但汪洋却不在意。
他似乎是一滴水,融入大海中,从不把自己的情绪当成是什么重要的事,甚至受了什么委屈,他也只是懵懂的承受,无论悲伤与否。
他和林恩不同。
林恩虽然曾经的日子过得苦,但他却能高高兴兴的把一团糟的日子过的比谁都好,但汪洋不是,他似乎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被大雨淋湿后,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等着自己生病,随后死在空气里。
若是今天他被欺负的事,李景年没有发现。
他们这辈子会真的分手再也不见,甚至汪洋会摘除腺体,连他标记过的痕迹都要从身上摘除。
汪洋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李景年是有些心疼了。
“对不起。”
“嗯?”汪洋没有听清,耳边被他的气息吹的有些痒。
他好像...
曾经也在伤害他。
明明是个可怜的小宝,自己不应该这样对他。
汪洋躺在他的臂弯里,没有再出声,只是心口有些泛酸起来。
他听见了李景年的话。
一滴眼泪从他的眼尾悄然滑落。
李先生今天没有吻他,也没有强行要他,只是搂着他,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景年已经做了早饭,
医生说汪洋的情况还要养一阵子,他的生殖腔重创,可能将来一辈子都不会有宝宝了。
“还难受吗?”李景年在厨房里做了粥。
汪洋摇了摇头,但脑袋却很乖的凑过去让他摸摸温度,像小猫咪似得可爱。
李景年笑了一声,却没有用手,反而低头用额尖抵着他的额头:“好像确实不发烧了。”
“嗯...”
“饿不饿?想吃饭么。”
“李先生,你这样对我,是想让我的身体赶紧好起来,好被你标记吗?”汪洋歪头,手中搅动着清粥,却不敢看他。
他想破了头,都不知李景年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曾经掐着自己脖颈说自己只能是他的人的alpha,在分手后又找到他,搂着睡了一夜,还第二天早上给他做了粥。
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alpha现在找不到更合适的omega,所以想要把他的身体养好,早点享用吗?
汪洋叹了一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会好好养身体,报答您的。”
“汪洋,我以为我的意思很清楚。”李景年皱眉看着他。
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因为我想和你谈恋爱,看不出来吗?"
“谈...”
谈恋爱?
汪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手中的勺子都掉回了碗中,他疑惑的指着自己的脸:“我?”
他是听错了吗?李景年竟然要和自己谈恋爱?
李景年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解开了两枚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他戴着眼镜,禁欲感和那解开的纽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汪洋差点以为,这人现在是在故意诱惑他似得。
“这里若是还有第三个人是不是有点恐怖?”李景年勾了勾唇角问。
汪洋却皱眉问:“可是,为什么?”
他李总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家里有钱有势,模样漂亮,信息素顶级,只要他能提出来的要求,总是会有人前仆后继的冲上前,但为什么会是和他一个信息素味道淡到不存在的omega谈恋爱?
若不是因为白天,他恐怕又要以为,李景年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又喝醉了。
“需要我写报告的话,可以等我上班吗?”李景年挑眉,语气轻佻的像是在耍无赖,他倚靠在吧台边,放下水杯,看着他:“如果你不拒绝的话,可以过来亲个早安吻吗?”
汪洋咬了咬唇:“,,,哦。”
他不拒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
只好凑过来,有些拧巴的不知怎么亲。
李景年捧着他的脸蛋亲在他的唇上,短暂不过半秒钟,汪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唇上灼热的好像发烧了似得,被烫了一下的躲开:“吃..吃早饭吧。”
李景年笑了笑,拉着椅子让他坐下。
-
连续几天,两人相处的感觉有些怪怪的,汪洋睡了几天,身体也养的好了许多。
李景年在办公室里做了一份PPT。
手机里正好叮的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汪洋
李景年放下手机后,心中竟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他们在一起的好像有些仓促,他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种感觉令他觉得很奇妙,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和汪洋分开,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至于因为什么。
大约是看到他受伤后,会心疼。
这种酸涩的感觉,好像在当年找小少爷的时候都未曾有过。
而且他虽然是善平集团的董事长,但说白了,他的出身并不是什么财阀世家,不过因为是管家的儿子,这才能插手这么大的产业罢了。
所以他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的联姻,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李总,季度报告总结?还继续吗?”宴秘书发现他在发呆,有些好奇的问。
李景年回过神:“我记得你结婚了。”
宴秘书被问的一愣:“啊,是。”
“你怎么追的人。”
李景年问的突然,在会议桌上的几个人都懵了,连忙把脸低下去笑起来。他们李总这是铁树开花啦?
李景年平时在公司里为人温柔,无论对谁都很好,和小说中那些霸道总裁完全不一样,甚至很接地气的曾经还和金矿的矿工包过饺子。
所以当他这样一问,大家听到更多的反应不是害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而是想知道被他们李总看上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是不是电视剧中那种娇滴滴的小omega。
宴秘书忽然被问一嘴,脸上也有些尴尬。
他老婆就是在同公司的副经理,以前俩人在金矿里认识,副经理包了一块金矿,他算是见财起意也顺便看上了人家的色,追的轰轰烈烈,满公司上下都知道,当初宴秘书可是请了一个月的婚假,
却不知在外面轰轰烈烈的宴秘书,在家里却是下边的,他要是请假时间不长一点,脖子上被人咬的痕迹就散不了,害怕到时候去公司里自己伟岸的形象毁于一旦。
这时候宴秘书被问到,怎么追人。
他只怕李总用了自己的方法,也到下边去。
“就送花什么的吧...反正总刷存在感肯定是没错的。”宴秘书肯定的说。
李景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
宴秘书心虚的低头,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
市区医院。
病房内。
汪洋拎着饭盒到了特护病房,自从他之前给李景年当情人后,他的母亲也同样被接到了特护病房,一天要好几万的消费,若是放在以前他绝对是承担不起的。
而且他只能说是自己平时打工兼职比较赚钱而已,不能让母亲知道他和李景年的事。
若是母亲知道他,为了她的病甚至去出卖了自己身体,恐怕是受不了这个打击。
在父亲去世以后,他是母亲身边唯一的顶梁柱、
“汪先生,又来看你母亲呀?”小护士推着车从他身边走过,笑着点头。
汪洋推开病房门:“洋洋,你怎么才来呀,真是的,快来,你们领导拿了好多的水果来看妈,没想到你们单位这么好!”
“领导?”汪洋正疑惑呢。
下一秒就看到李景年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你来了、”
汪洋的脸色一僵,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公司按照正常情况来看下属,慰问家访,怎么,不欢迎?”李景年一挑眉,手中还掂量着一个苹果。
他母亲躺在病床上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夸:“洋洋,下次你就和领导说,不用特意来看我,只要这孩子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怎么会,汪洋在我身边,很得力,我现在都离不开他,这不,他请假我也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老狐狸,却又极其体贴下属的好领导。
这话论谁听过去,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李景年拿着苹果说:“这里的卫生间我不太会用,你能帮我去洗下水果吗?”
母亲在旁说:“洋洋,你快陪着领导去。”
汪洋红着脸,陪着他去洗苹果。
进了卫生间,便有死角,李景年一把拉着人的手腕将人扣在怀里:“看到我,你似乎不是很开心。”
“我...我不是给你发消息,说了今天不回去了吗?你来这里干什么,要是被我妈发现,我就...”
“我没有什么恶意,就是过来,提前要个晚安吻而已,这都不行?”他低着嗓音,吹着他的耳垂说着,甚至还带着点诱惑味道,让汪洋瞬间红了耳朵。
“你先放开我...”
“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