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挂了电话,回头望去,就见雀猫竖起的耳朵,立刻变成了飞机耳,它悄悄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盯着空荡荡的鱼缸。
“你自己听到了吧?不用我再复述了吧?”
“什么?我可没偷听!”
“条件就是这个条件,你要是不愿意,那大门敞开着,你想走就走。”
雀猫装不下去了。
“我帮你们抓到莫志成,但是我要编制,每天有额外的五十块伙食费。
你别想忽悠我,我门清的很,五十块是成本菜钱,不是卖价!
以前那老狗就说,他辛辛苦苦打工,出生入死,才给涨到一天五十块的伙食费。
后来我才知道,这老狗好的不学,学人哭穷。”
温言哭笑不得,他哪知道这伙食费是这么算的。
“行,我可以替烈阳部答应了。”
他随口应了下来,以莫志成目前不断攀升的危害程度评级,只要能将其抓住正法,这条件烈阳部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雀猫美滋滋的回到垫子上舔翅膀,它那昨天才断的翅膀,现在竟然都已经能扑腾了,恢复能力着实强的可怕。
还有听力也很强,相隔好几米,都能清楚听到电话听筒里的声音。
再加上那颗猫头,夜视能力肯定也是拉满了。
除了它的本体,受限于体型,有点脆弱。
温言正琢磨着呢,他的电话响起,一看,竟然是裴土苟打来的,他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可得跟这位老哥处好关系了,一方面,这老哥是真老实人,另一方面,要不是这位老哥的能力,让那个满身鲜血的“裴屠狗”出现,顺手宰了要绑他的人,他可能已经GG了。
“喂,老哥,你那边事办完了?家里人还好么?”
“好,都好,家里老人还有孩子,都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我刚才也收到工资了,我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那边工作人员说,我们这算是没签合同,还有别的什么,我也没听懂。
最后给补了欠的工资,还有赔偿,加起来有一万八千多,其他工友也都收到工资了。
温言你银行卡号多少,我等下去银行给你打过去。
你可不能不要,这次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医院病房,裴土苟握着电话,上来就将酝酿了好几遍的台词,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他生怕温言推辞。
“老哥,这事不急……”
温言话还没说完,裴土苟立刻就接上话茬。
“那我下午去德城,我当面给你。”
“不至于……”温言没辙,这老哥肯定干得出来这种事:“我等下给你发短信。”
“好,我等下就去给你打,你可一定要发我啊。”
“行,我记得了,老哥那边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啊,我这边帮你找人,代我向你家里人问好。”
“噢噢,好。”
闲聊了没几句,就挂了电话,裴土苟也不是那种会闲聊的飞起的人。
温言翻了翻银行卡,把卡号姓名给裴土苟发了过去,他敢不发,今天下午,这老哥绝对会拿着现金出现在他面前。
然后才过了十几分钟,他就收到短信,银行卡进账了五千五。
他当时给了裴土苟五千现金,现在人家多给还了五百,温言想给打电话说一声收到了,再把多的给退了。
但最后一想,这老哥连飞信都没,除非当面塞给他,否则以这老哥的为人,肯定死也不要。
算了,就先收下了,回头给他家里老人孩子买成吃的用的。
他给发了个短信,告诉裴土苟收到了。
裴土苟回了个“谢谢!!”,还带俩感叹号。
温言笑了笑,收起手机,他当时只是被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吓到了,稍稍接触了一下,才确定这老哥是真的老实人。
目前来看,他自己应该都不知道他有特殊能力,他的职业能力,更像是一个被动触发的能力。
休假日,温言实在无聊,就在这熬猫,询问雀猫知道的其他细节。
很多细节上的东西,不问,雀猫自己都想不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雀猫的瞬膜都开始不停的往外翻时,温言遗憾的放过了它。
一眨眼,雀猫就趴在垫子上睡的不省人事。
另一边,张老西在自己家翻了半天,实在翻不到对应的典籍,一咬牙,把接下来三天,接到的法事活,都介绍给了同行,然后让他几个小徒弟都去打杂学习。
这一行,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讲究个派头,他这些徒弟,年纪太小,一看就不是那种靠谱的人,镇不住场子,东家一看就觉得不行。
毕竟,真出问题的时候,是极少数,大多数时候,须发皆白,派头十足的道士,看起来就是比小年轻靠谱。
但这几年,出问题的时候,从一年都遇不到一次,变成了一年总能遇到那么两三次,张老西也不敢让他的徒弟去挑大梁。
他安排好之后,立刻开车出发,买了最近的机票,直奔扶余山所在的滨海郡而去。
自从见到温言以烈阳,点化了大执跳尸之后,他就再也没平静下来过,尤其是自家典籍里,吹牛皮的事太多,多到他都有些不清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很多相关东西他都记不清楚了。
不搞清楚这事,他抓心挠肝,浑身难受。
毕竟,还小的时候,就听长辈亲口吹嘘过,一千多年前,某位祖师干了一件特别牛批的事情,以大神通烈阳,点化了一个大执僵尸,来了次灭国壮举。
至于后来为什么很多东西都失传了,问就是我们废,但不影响祖师牛批,而且我们没吹牛皮。
张老西一路不停,来到了扶余山下,整个人才稍稍平静下来了点。
扶余山周围雾气袅袅,人来人往很少,这地方不是什么名山大川,也没很好的开发旅游,只有附近的人,闲暇之时,会来爬爬山。
张老西看着一路蜿蜒的青石板路,轻提一口气,大步迈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才来到山中一座静逸的道观前。
道观名为扶余观。
道观大门敞开,院中几位道童,正在扎马步,角落的树荫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石凳上品茶。
张老西拎着准备好的新茶,快步走上前,将纸包着的茶包放在石桌子,再退后量一步,一板一眼的行礼。
“拜见太师叔祖。”
老者抬了抬眼皮,拿起茶叶轻轻一嗅,有些意外。
“咦,小托山今年的雨前新茶?我记得小托山那群臭牛鼻子,今年没产多少吧。”
“这不是好不容易搞到了一包,我又不懂喝茶,牛嚼牡丹太浪费了,就专门送回来孝敬您老人家么。”张老西恬着脸凑上来。
老者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张老西,然后把茶包往外一推。
“我记得你是最不会乱惹事的,怎么?惹到事就是个大事?你先说说,惹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