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拟态章鱼的主人,跟大舌头耿主任交流半天。
什么都没听懂。
他小儿子也是一脸懵,终于忍不住跑过来找谢厚朴:
“哥哥,那个医生是外国人吧?他说的话我和爸爸都听不懂,你来跟我们翻译翻译吧。”
谢厚朴过去,跟拟态章鱼的主人说明情况:
“你家章鱼最近在排卵期,可能需要回海里交配繁殖,不然可能会闹自杀。”
那拟态章鱼的主人一听,恍然大悟状:
“哦,怪不得它最近总是很是很焦虑的样子,还好几次尝试逃跑,原来是,想要下崽啊……”
这大哥表情严肃,思索着什么。
谢厚朴是生怕他不同意放走章鱼。
因为那章鱼表现得那么坚决刚烈,万一真自杀了,那不就闹出悲剧来了嘛。
这时,这大哥皱着眉头,低头跟他儿子商量着:
“既然这样,小皮,我们回去就把章鱼放回大海吧?”
小孩子很不舍地看着拟态章鱼:
“可是,我舍不得它,派大星也舍不得它……”
大哥叹了口气,挠挠头,有些没辙了。
这时,耿主任发话了:
“你们还可以养海绵啊,海绵***,而且把海绵***”
听到耿主任的话,父子俩的表情又开始迷茫。
他们又开始抓耳挠腮地猜测,耿主任究竟在说什么。
谢厚朴连忙翻译:
“耿主任说养海绵好啊,海绵可以活几百年甚至上万年。”
“就算不小心养死了,海绵还可以用来搓澡……”
耿主任不是在哄小孩,他说的都是真的。
海绵是世界上结构最简单,结构最原始的多细胞动物。
它们既没有头,也没有尾、躯干和四肢,更没有神经和器官。
大约从古埃及时期开始,海绵动物都被人用来洗澡,尤其是那些骨骼特别柔韧带角质的。
时至今日,市面上还有很多加工过的动物海绵,作为卫浴用品售卖。
而且在近代,人们发现海绵具有净化海洋的功能,且极高的药理学和工业价值。
不过海星有时候会吃海绵,所以海星和海绵同缸时,一定要将海星喂饱。
大哥听懂了,又跟小孩商量着:
“要不,我再给你买个海绵,咱们把章鱼放回大海吧!”
那小男孩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有海绵陪着派大星就好。”
大哥宠爱地摸摸孩子的头:
“我儿子就是通情达理!”
谢厚朴这时,总算对那大哥改观了。
虽然他打扮得跟自私无情的蟹老板一样,但是性格却跟蟹老板完全相反。
……
送别比奇堡父子,谢厚朴准备离开的时候。
耿主任又叫住他:
“厚朴,你什么时候来异宠科啊,我太需要你啦!”
“这里的实习生和患者主人都听不懂我说话,每次都要我把说的话写在纸上,才能跟他们沟通,很费劲啊。”
“要是有你在,我就轻松啦!”
谢厚朴深表同情。
耿左秋是国内异宠的权威,实力过硬,出过专业书。
奈何短板就是他的口头表达。
于是谢厚朴安慰他:
“耿主任真是不容易!”
“等我在麻醉科实习结束,看能不能申请来异宠科。”
耿主任闻言,心中感动,嘴巴努动半天,最后憋出一句:
“那我等着你啊……”
……
快速结束闲聊,谢厚朴匆匆赶回麻醉科。
忙活半天,还一例麻醉都没有完成。
干正事要紧。
一进麻醉科,看见庄静正在检查一只加菲猫的身体。
那加菲猫通体橘色,长毛,有斑纹,长着一张极其典型大圆扁脸。
丑萌丑萌的,很像动画片《加菲猫》的主角猫。
“庄主任,这猫咪是什么问题?”谢厚朴主动询问。
“鼻孔太小,要做鼻孔扩张手术。”庄静一本正经地解释。
谢厚朴一听,心里还寻思。
那加菲猫的鼻孔能有多小,居然要到做手术的程度。
结果凑近一看,那加菲猫的俩鼻孔根本算不了鼻孔,那就是两个小缝。
过小的鼻孔,导致这加菲猫平常只能用嘴呼吸。
长此以往,可能会造成支气管的问题。
“那是得做手术了。”谢厚朴点头如捣蒜。
“但是……”庄静思索着什么,说:
“情况有些复杂。”
“怎么,麻醉上有什么困难吗?”谢厚朴询问道。
“倒不是这个。”庄静摇摇头,又指示道:
“就是这猫咪的主人们,情况很复杂。”
“你带着猫去5号问诊室吧,黄海正在那边跟这猫咪的主人进行术前访视。”
“我怕他搞不清楚状况,你帮他一起完成吧。”
谢厚朴点点头,带着那只加菲猫,向5号问诊室走去。
术前访视,是麻醉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全面详细的术前访视可以极大地提高麻醉的安全性,有利于保障手术的顺利进行。
访视的内容不仅包括既往病史,麻醉史,用药史等等,还要对患者进行整体评估。
这对麻醉师来说,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能力考验。
……
谢厚朴拎着加菲猫,问它:
“哈喽,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这加菲猫正像小狗一样张着嘴巴呼吸,它做思考状,回答:
“我有时候叫肉松,有时候叫加肥,有时候叫橘色风暴……”
这么多名字?
谢厚朴心想,怕是这加菲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随便瞎编的吧。
橘色风暴,这名字有意思。
不过它具体叫什么,几岁了,还是得问它主人才能知道了。
还没进5号问诊室,谢厚朴就在门口,听到里面叽叽喳喳的。
有好多女人的声音。
不会是这加菲猫的全家都来了吧。
都来了也好,谢厚朴心想。
这样他就能更全面地了解这加菲猫身体状况了。
他推开门,只见黄海,还有一個二十来岁的男生,都面带恐惧地站在墙边;
另外一边,是三个风格类型都不同的妙龄女郎,都满脸通红地争论着什么。
六个人一时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一秒。
黄海突然反应过来,跟那个男生和三个妙龄女郎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然后黄海像逃命一样,跑出问诊室,将屋子里的四个人关在里面。
“什么情况?”谢厚朴莫名奇妙。
“哎。”黄海叹了口气,捋了捋早已乱套的头发,感叹:
“都是多情惹的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