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云来不及多想,时空戒指在手,瞬间便出现在钱无用别墅群的花园外。
同时,利用麒麟珠的疯狂自旋,将半梦圆暂时黑化。
“娘呃,老子眼睛又出毛病了,老秋,你在哪里?贤弟能看到我吗?......”
...
裤子云的到来,令钱无用莫名地惊诧。
“怎么啦,你就像从地底冒出来一样,你的脸快垮掉了,你......”钱无用一脸茫然地问个不停。
“我又意外得到戒指了,它能转移时空,但目前由于我的法力不到,暂时不能传送他人和他物。”
“有这宝物,真好。我正打算去找秋千索,想让他带路去牢房,你带上高仿令牌没有?”
裤子云欣喜若狂,由于过度亢奋,那张龟裂的秋千索老脸,刹那间掉渣,露出裤子云的本来面目。
钱无用端详着这张有板有眼、有棱有角的俏脸,索性揭掉他额头上的狗皮膏药。
“秋千索,不不不,裤子云,你真令人怦然心动,难怪那么女子喜欢你,说实话,我也......”
钱无用没把话说完。
裤子云淡淡一笑:“你也真美,这段时间多亏你关照大家,白吃白住还让你操碎心,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都是朋友,朋友本来就是拿来用的,今天我们最好将他们全部救出来,你的脸也就不用再造假。事不宜迟,我马上找秋千索来带路。”
“可是,秋千索那张脸全报废了,我如何跟你一道进牢房呢?”
“这个好办,你利用时空戒指,迅速云峨嵋找到宫商角,让她用幻术换脸即可。一定要快,无论如何,今天必须将大家救出来饮再说。”
裤子云只得照做。
...
峨嵋。雪大如席。
大殿外,那些女弟子个个不失威风凛凛,在风雪中操练。
裤子云不敢莽撞,毕竟救人时间紧迫,不可胡来。于是他蒙着面,来到一位女弟子跟前打听宫商角下落。
女弟子告诉他,宫商角失忆了。
原来,秋千索严重怀疑她红杏出墙,被实施家暴,她的长发也被光剑削去,目前被关押着秘密之所,无人知晓。
秋千索不是要痛改前非、重归于好吗?
骗人的。
裤子云只得再次利用戒指,瞬间回到云台县的半梦圆。
被麒麟珠黑化的贺离骚还在那边乱蹿,已摸不清方向,由于要千米之外的人才能看到他的鬼样子,所以没人发现、并救走他。
“老秋贤弟,你还在房间里吗?能看见我吗?怎么不说话?唉,是不是我真瞎眼了?......”
贺离骚的声音似乎有点沙哑。
裤子云刚踏入被黑化的半径里,眼前顿时漆黑一团,但他能凭借记忆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不久,于房前将那颗被放在窗台不断自旋的麒麟珠拿在手上。
由于秋千索的那张脸已不在,匹配的声音也就随之消失,所以裤子云必须装出鬼叫,去吓他。
“你是贺离骚吧,我是十三姨太,你剥了我人皮,害得阴曹地府不收我,令我变成孤魂野鬼,请还命来!”
裤子云的哭腔很凑效,吓得贺离骚尿裤子。
“十三,你放过我贺离骚吧,你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好,那你就得请法师超渡我的灵魂三天三夜,并且你得用我的人皮搭建灵位,与你的儿子贺天问一起守孝,双双必须跪在我的灵位前,片刻不离。另外,你必须召集你结识的所有大鬼小鬼守灵。若答应,我就看在同床共枕的情分上,饶你不死。”
贺离骚哀求:“我和儿子可以给你守孝,只是我不是端公,从没结识过鬼呀?”
“哈哈哈,你巴结的不是鬼又是啥,难道是人?你所结识的那些有头面的都得参灵,譬如你的外甥方亦曲等大小鬼。”
贺离骚只得满口答应。
就这样,裤子云又赢得三天三夜的时间。
然后,躲在门前那棵大槐树上,渐渐停止麒麟珠的旋转。
周围亮化开来。
贺离骚揉搓着双眼,从地上爬起来,浑身像筛糠一样,赶紧向贺府跑去。
边跑边自言自语:“娘娘,我这就去设灵堂。”
贺离骚逃跑后不久,杜娥来到半梦圆。
...
中午。监狱。
手执令牌的钱无用在杜台山的带路之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再次来到关押豆娘等姑娘的天牢。
杜台山在钱无用面前百般殷勤,娘娘长、娘娘短的称呼不断,令人生厌。
“杜掌门,你先到楼下去休息,到时我会叫你,我想跟姑娘们呆会儿。这次牢房还真干净,进步了。”
“钱娘娘,那我下去了。娘娘的教诲还在耳旁缭绕,我哪敢造次,这牢房我是亲自打扫。姑娘们就在三楼,钥匙我给你。”
来到三楼的钱无用打开铁门。
姑娘们见钱无用进来了,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这次,她们穿着洁白的长裙,头发也被梳理过,精神较之前,明显好转起来。原来,在豆娘的鼓励下,她们重新燃烧起求生的欲望,豆娘对她们说过,裤子云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尽快会去救她们的,豆娘还把裤子云那张脸是利用幻术暂时换成秋千索的,告诉给大家。
钱无用打开分别关押姑娘的笼子,放她们出来。
“我叫钱无用,是裤子云的朋友,已来过这里,为了毫发无损、尽早救出姑娘们,大家都在努力。”
姑娘们相拥而泣,宛如大美的油菜花,以个人之美成全大美,以个人之殇成就集体之痛。
豆娘开口,小声问:“钱姐姐,裤子云呢?他还好吗?”
钱无用淡淡地说:“他还好,但他不能来,他那张秋千索的脸丢失了。”
豆娘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小声说:
“妹妹们,大家并没有忘记我们,并没有抛弃我们,这是我们活下去的理由。
天牢里,我们虽然受尽煎熬、受尽屈辱,但这何尝不是一种修炼,修炼你我的意志,修炼你我的精神,修炼你我超越肉体的灵魂。
这次多亏豆娘姐姐的媚眼杀,对付了一波波来培训我们练习八女推磨的臭男人,其中就包括杜台山。要不是媚眼杀专门对付起色心的,那我们就惨了,身子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钱无用很感动,泪水模糊双眼。
花夕花阳,花落花下,花枝花头和小不点,互相拥抱,然后打散组合,互相安抚。这些美丽的人儿心性缭绕,美眸葱茏。
“钱姐姐,请受妹妹们一拜。”以豆娘为首,姑娘们跪成一排。
“折煞姐姐了,妹妹们快快请起。”钱无用一一扶起,然后接着说,“我今天是来救妹妹们一起逃离这魔鬼般的地狱,先把你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救出花上霜、李舞黛、朱泰山、司北往。我有令牌在手,妹妹们现在就跟着我走。”
正当大家准备一起逃离时,豆娘却停止脚步,对大家说:
“妹妹们,我感觉不妥,我们现在不能走。”
“怎么啦?”高烧燎人的小不点惊讶地问。
“妹妹们想想,如果现在我们倒是离开了,那么灾难自然就会降临在爹爹身上,朱泰山、李舞黛、司北往都将没命。”
“要不,我们再等等,等时机成熟时,一起出去。”花夕说。
“我花阳绝不贪生,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花落花下花枝花头异口同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小不点咬破嘴唇:“我死不足惜,只是苦了我那个书呆子司北往,我被畜生方亦曲及其狗腿子,当着他的面凌辱与强暴,我发誓必须得替他报仇后,方可安心死去。”
钱无用擦拭眼泪:“好吧,妹妹们先暂时呆在这里,我现在就设法跟花掌门们联系上,大家一起逃。”
当钱无用要离开时,迟疑起来,豆娘看出她救人心切的心思,微笑着说:“钱姐姐一定怕我们受不了折磨吧。”
钱无用点了点头:“是的,贺离骚的生日宴快要临近了,‘八女推磨’早被传开了。我想先把妹妹们救出再说,能救一个是一个。”
姑娘们一听,急了,齐唰唰地落膝跪下,求钱姐姐先别管她们。
钱无用只得告别。
...
来到一楼,钱无用喊醒傍在石狮身上小睡的杜台山。
“杜掌门,辛苦你了,我代姑娘们向你表示感谢。”
“娘娘,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走,带我去见花上霜等人。”
“这,这......这个得由贺大人亲批才可,否则我会掉脑袋。”
“你想变卦了是吧,刚才你说什么了,不是要娘娘吩咐吗。你不说,我不说,不就过去了吗。”
“好吧,娘娘请随我来。”
一路上,钱无用暗自记下路线和参加物。
在杜台山的引路之下,不久便来到一处地牢。
这处地牢很隐蔽,光线昏暗,潮湿阴冷,老鼠成群。
长长的地牢分隔着很多小间,里面的犯人各自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小囚室里。
那些犯人尽在傻笑、大哭、扮鬼脸、碰墙壁......
尽管杜台山比较熟悉这里,但还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周折,才找到关押花上霜的那间小囚室。
花上霜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披头散发,拷着手铐的手居然还能抓住一只老鼠,他在用过激的言语跟老鼠交流。
铁栏的杜台山一直向他喊话:“杜台山,有人来见你了,抬起头来。”
但他根本没理,只管对老鼠说话。
钱无用暗暗记下这处囚犯门牌号,只得说:“杜掌门,咱们别管他了,我还想见另七位犯人,麻烦你帮我找到。”
“好,娘娘只管说,他们叫什么名字。”
钱无用说:“狗娃子、王莫三、司北往、郑板板、朱泰山、李东莞、李舞黛。”
这七个人中,被她瞎编乱造了四人,为的是混淆视听、掩人耳目。
杜台山记下名字,在记写朱泰山时,心头一紧,想问但还是没有。
好不容易才找到司北往。
只见他正在碰壁。
“你是司北往吧,有人来看你了。”杜台山在囚室外喊。
司北往抬起头,当他看见钱无用时,感觉有戏,定是被裤子云派来的。想到这里便主动靠近铁栏。
钱无语悄悄对他说:“振作起来,我会来救你。你知道朱泰山和李舞黛被关在几号室?”
司北往悄悄说:“谢谢你,他们被分别关在119、110。”
聪明的钱无用也曾听裤子云提起过杜台山,说他跟朱泰山都在青城山一起呆过,为了不让杜台山过分起疑,于是催问杜台山:“杜掌门,时间不早了,找不到的囚犯就算了吧,听说他们个个武功厉害,我也只是好奇罢了。”
“娘娘真会理解人。”
“我们走吧。”
...
走出牢房,阳光刺眼。
她叮嘱杜台山,牢房探查一事千万保密。杜台山满口答应。
回家后,钱无用发现花园里及路口,满是杂乱无章的脚印,明白,正如军师刘苦影所言,房子早已被重兵包围。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
她想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及时地告诉给军师,找谁合适呢,显然自己已不能脱身。
无论如何也得把这边的消息传给军师,贺离骚的生日就快到了,这也意味着八女推磨的日子正在一天天逼迫,如果救不出大家,以后就更加不好办了。与其这样,不如抢在生日宴会前,搏一把,能救一个是一个。
钱无用明白,贺离骚之所以对她心心念念、魂不守舍,并非她有多么美,而是因为一直令他不能得到。男人若得不到心爱的女人,反倒会让这份所谓的爱更加持久、有力。
现在的贺离骚不缺女人,缺的正是忽远忽近、忽东忽西、忽左忽右、甚至忽上忽下的距离。
距离产生美,但长期的距离也会令人渐成陌路。
想着想着,秃头大厨来叫门了,被迎上二楼的烟霞间。
他是裤子云派来的。
大厨说道:“钱妹子,贤弟裤子云没找到宫商角,他现在回到云台县的半梦圆,想你过去一趟,以图商量对策。”
钱无用叹息:“军师也有失策的时候,当初就应该想尽办法把宫商角留下,以防万一,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
傍晚。半梦圆。
裤子云的住处,门窗开得大大的。
钱无用不解,走近一瞧,杜娥坐在藤椅上绣女红,他坐在床边玩玉笛。由于都太认真,也就忽略了那个正贴近窗口,偷窥的钱无用。
呵,还真是正人君子。这时心情平缓的钱无用直接开始叫人。
“秋千索,找到你还真的一点不难。”
裤子云这才意识到窗外有人,杜娥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手中的女红。
钱无用直接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床沿。杜娥赶紧从藤椅上站起来让座。
裤子云笑道:“杜娥,这就是钱大老板,迎接贺大人回城那天,你们照过面了。”
杜娥微笑起来,丢下手中的女红:“秋千索,不,裤子云,你还真缺个女人,连烧白开水的人都没有。呵呵。”
钱无用弱弱地说:“裤子云不是缺女人,而是女人太多,都快被围得晕头转向了。”
裤子云没有申辩,问钱无用:“下一步该如何救人?”
说完示意杜娥把门窗关。
钱无用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告诉给裤子云,裤子云沉思起来。
“救还是不救,快给个答案。”钱无用很认真。
裤子云在房间走来走去,实在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最后,裤子云回答:“暂时不救。”
然后,将贺离骚以为撞见鬼,要为死云的十三姨布置守灵三天三夜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时,杜娥果断地说:“依小女子愚见,今晚就得救出他们。”
裤子云和钱无用同时问:“理由呢。”
杜娥说:“古人讲得好,水太清则无鱼,人太谨慎则无智,这么久终于等到的天赐良机,我们不能让它就这么白白浪费掉。虽然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周旋,但夜长梦多,谁也保证不了贺离骚会一直守灵,再说云哥哥的脸也彻底暴露,没必要再当卧底。
我知道贺离骚对钱姐姐好,经常在我耳边讲过,你是如何如何地爱他,他又是如何如何地在躲开你是你的高冷让他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所以,在信任没产生危机之前,我们必须马上行动,若不行动,信任一旦产生危机,人家就会处处设防,越来越不好办了。”
钱无用一听,冷冷地说:“呵,这个老家伙,还真没把我当外人,好吧,今晚咱们就去救人。咱们干一票大的。”
说完又示意杜娥再到屋外去查看一番。
裤子云低着头,实在是不好面对这个灵魂也如此美丽、如此通透、如此高洁的钱无用。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裤子云喃喃自语。
“你一定好好什么,请说完嘛。”钱无用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