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面池之坝。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东方也败杀得地动山摇、天昏地暗:近点的官兵,被清流剑无情地削去头颅;远点的,被胸脯喷射出的冬瓜火球烧成木炭。
要是剑鞘在手,就可触发机关,清流剑的威力就可卷起巨浪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反面人母夜叉手中虽无方天画戟,但她从不轻易展示的的七情拳,这次可谓出神入化,被拳所伤的官兵虽无性命之忧,但个个像抽掉了魂似的,没有了七情,六欲也散架。他们耷拉着嗡嗡的脑袋,行尸走肉、麻木不仁,僵尸般左摇右晃。
母夜叉的厉害在于随时随地能够透明,透明就能够隐身。
有人看到过花花肠子,但那又能怎样,来不及惊呼,七伤拳已捶打了一拔又又拔七情皆无的傻子。
杀声震天。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熟睡中的宫商角被一伙不怕死的士兵硬着头皮推着板板车,跑了。
东方也败本想用清流剑将那伙推车的士兵来个痛快了结,可是又怕伤到宫商角,毕竟她被点穴后,功力丧失,跟普通人无异。
母夜叉见状,几个箭步跳上板板车,用七伤拳打下去。
然而被打的那个士兵由于七情皆无,虽成傻子,但就是一口咬住宫商角的手臂不放,无情的人学起狗咬,狗又算啥……
“快给她点穴,让她马上醒过来呀。”
母夜叉冲着还在半空中旋转身子的东方也败大吼。
然而,面对越来越多的官兵,东方也败已完全不能自主掌控时间与空间。
要是剑鞘在手就好了,东方也败就能利用剑鞘引来河水,来它个洪水滔天。可是剑鞘被藏匿在客栈,现在只能用清流剑的气来斩杀敌人。
不一会儿,洗面池之坝的地板上,已是密密麻麻被清流剑所削杀的官兵,空气弥漫着血腥味。
“放箭!”
不好了,有一个声音从城墙上面传来。
那人正是杜台山,他还一直以为戴面具的东方也败就是裤子云,不然戴面具干吗。
作为曾经的老师,杜台山是不想杀掉裤子云的。
但他要向贺离骚、和峨嵋山的秋千索学习,学习他们的阴毒与残忍,如果一味儿女情长,那还怎么能使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
再说,杀掉也就不担心见面时的尴尬。于是这才干脆下令放箭。
顷刻之间,万箭飞来。
东方也败不断地旋转身子,并加大清流剑挥舞的频次,挡下了一支支毒剑。
母夜叉生怕板板车上熟睡的宫商角被乱箭伤着,于是用脚踢毽子般将一些官兵踢到板板车上,用他们的身体压住宫商角,以防乱箭伤着她。
那伙推着板板车,已被母夜叉的七伤拳弄成傻子的官兵,依旧机械地推车,即使身中数箭。
母夜叉还想到七情剑的姊妹篇六欲剑。
人若被六欲剑剑气所伤,其所伤之人瞬间六欲如煮,从而导致身心爆炸,这比直接斩杀更可怕。
可是此剑没佩在身上,很少当面向人展示与表演,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易用上。
宫商角与板板车,已不见踪影。
这可急坏了母夜叉,她对东方也败大吼:“别熄火,把你胸脯的气势搞上去,我利用隐身这就去逮住城墙上的杜台山。”
说罢,反面人母夜叉利用透明的身子,几个箭步便毫无阻挡地跃上城墙,来到杜台山背后,不由分说,用双手将他死死箍住。
杜台山不知所措,手乱舞,脚乱踢,像中了魔一样。
这令他身边的几个官兵也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在表演什么功夫,傻傻地看着。
洗面池那边,若干冬瓜状火球接二连三地向杜台山呼啸而来,他想跑也枉然,被透明的母夜叉箍得紧紧的呢。
这下,杜台山就要成为活脱脱的火人,想不火都难。
他痛得大叫:“对面的,你是不是裤子云?难道你想烧死你师傅我不成?”
东方也败冷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等着成烤鸭吧。”
杜台山失望到极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命休矣。”
大笑过后,突然,狂风大作,皓月霎时被乌云吞没,一声透彻心肺的怪兽嚎叫伴随沉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像从地狱底传出,令人惊恐万状。
不好了。
骑在吞铁兽背上的无耳光头东风破凭空而来,原来它被主子杜台山发出的狂笑声所召唤。
东风破与吞铁兽的出现,这才令杜台山死里逃生。
只见吞铁兽三个鳄鱼头的长嘴里吐出数十丈火焰,直逼东方也败。
兴奋的妖兽那长长的锯齿状尾巴已卷飞若干官兵。
东方也败被突如其来的妖兽给整懵圈了,他胸脯那点冬瓜状火球跟妖兽之火比较起来,简直叫侮辱,连照明都说不上。
于是,他赶紧熄灭掉火球,免得引火烧身。
“快,快去咬死他,他就是裤子云,以前是我的徒弟,但现在是我的仇人,是个恩将仇报的人渣。”杜台山大声呵斥妖兽背上的东风破,叫他快点命令吞铁兽照此去做。
同时,东风破猛地一蹬,从吞铁兽背上腾空而起,踩在了一顶血滴子上,呼啦啦地绕着洗衣面池之坝飘荡起来,血滴子发出刺眼的精芒。
“裤子云,几日不见你怎么大大地做起胸脯文章,有本事用胸脯哺乳生命,而非火冒三丈地杀人;有本事就应该扯下面具,露出你的本来面目,让我看看你连老师都不认的家伙还有没有眼睛。”
东风破明显在挑衅,但这令东方也败听得一头雾水,他压根儿不认识这个东风破。迟疑中,只见那头吞铁兽正向他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东方也败被透明的母夜叉一脚踢出高高的城墙,吞铁兽扑了个寂寞。
待他拼命逃跑时,不料却被吞铁兽喷出的长长蜘蛛丝追踪,不久便被粘住并扯回到池面池之坝。
东方也败只顾用清流剑来了一顿乱劈柴,一片片剑芒从九天降落,似寒月挥洒,如春雨连绵。这令吞铁兽惊退数丈远。
说实话,多亏透明人母夜叉不断地拳击或脚踢吞铁兽三张鳄鱼脸上的眼睛,移开了它的注意力,要不然,一代天骄东方大侠就此落幕,还不够成为妖兽三张血盆大口中的零食。
“东风破,快用血滴子收割裤子云的脑袋。”杜台山很愤怒。
正当东风破掷出去的血滴子呈顺时针方向旋向东方大侠的头颅时,透明的母夜叉一脚便踢飞了血滴子的方向,被重重地嵌入城墙一侧,其快速的旋转擦出灿烂火花。
“放毒烟。”杜台山恼羞成怒。
糟糕,这就得及时撤退。
东方也败大腿上已中了两箭。
这些剑被提前浸泡过鹤顶红,还泡过大粪。
要是一般功力的话,早就中毒身亡了,好在这是东方也败。但他已感觉中箭处大腿在开始发痒,于是大喝一声:“撤!”
浓浓的毒烟已弥漫在洗面池之坝,一些官兵的脸上起了鸡蛋般大小的浓胞,偶尔还会自动炸裂。
母夜叉憋住呼吸,被东方也败一个龙卷风腿,荡上半空中,然后一把接着,利用上等轻功,嗖嗖嗖地连跳带飞,逃出城墙。
好险,一张大网已落下来,盖住了大半个洗面池之坝。
但,东方也败抱着母夜叉刚好落到了城墙外。
这时,吞铁兽像中了邪一样,张着三张血盆大口,瞬间吸入大场所有的含铁兵器,然后鼓起膨胀得逼近爆炸的肚子,通过陡然间的运气,将所吸入的兵器一下子从三张大口里、朝东方也败逃跑的方向喷射出去。
顷刻之间,兵器如雨,铺天盖地。
...
天亮时,腿中箭伤的东方也败逃到云台县的一个茂密峡谷里。
他浑身发抖,脸色发紫,手脚冰凉。
后半的逃跑之路,已是母夜叉抱着他。
“东方,你要忍住,我要拔出毒箭了。”母夜叉鼓励着他。
“叉叉妹子,我,我,我可能不行了。”东方也败说话已很吃力。
“别胡说,你是真正的大侠,是真正的勇士,你有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你是我彻头彻尾,不不,你是我浑身上下都喜欢的那种男人。”母夜叉继续夸赞,但泪水已噙满眼眶。
“叉叉妹子,你不是也想,揭,我的,面具吗?你揭吧。”
“我不揭,戴面具的人自有他的理由,我干吗做破坏那个美好的理由呢。”
“叉叉叉,叉,你是怕我说过,谁揭面具要么爱上一辈子,要么就得死吗。”
“不,不,东方,我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那,好吧,叉,可怜的,宫商,角……”东方也败话未说完便晕厥过去了。
拔出两只毒箭后,母夜叉用嘴巴去吸那已变成乌黑的血液,吸一口,吐一口,一直重复着。
吐出的血液落在草上,那些草须臾就变黄,并迅速枯萎掉。
...
宫商角被五花大绑。
她被扔在一个地牢的地板上。
这个地牢老鼠成群,它们一直在打鼠类的架,根本没把这里面审问的人放在眼里。
但她还在熟睡。
士兵A:“这次抓这个女人脸好丑哟。”
士兵B:“丑才是自己的,丑才是上保险。”
士兵C用冷水泼在身体上,她只把眼睛稍微一睁,然后又睡着了。
士兵A:“会不会中毒太深了,这瞌睡虫难道是铁做的不成。”
士兵说C:“那就先去把那个制毒烟的钱无用喊来问问。”
提起这个钱无用,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整人魔鬼,长得好看,时尚大方又性感,以穿短衣服著称,露脐也是一大亮点。
他爹就是个山大王,她妈就是被他爹抢上山的。从小耳濡目染的各种使坏手段,让她非常感兴趣。大家既想跟她套近乎,但又怕被她爱上。如果被爱上,不到半年,结局就出来了,她那个男人已成干尸。
原因竟然是爱他的人就得替她尝遍各种毒草,供她制毒,否则就是不爱,不爱就得……
可就是这么一个,居然跟贺离骚混到一起,彼此赏识,彼此利用。
钱无用为贺离骚制造许多毒品,好在那时没有发现鸦片这种植物。她制造的测谎丸,令爱撒谎的人抱头鼠窜。
于是后来,云台这个人口众多的地方好多女青年都在暗地里屯积此测谎丸,最终的结果是云台县近年来人口下降厉害,原因好多青年都不结婚了,被她们测试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爱撒谎。
现在,此测谎丸被大力开发给官场,贺离骚专门派人督促生产,好提供给他那个当县令的外甥方亦曲。
钱无用不是谁想喊就能喊的,她仗着贺离骚这个保护伞,还自学了一套解剖学,贺离骚园林中的许多人皮就是她制作的。
但好多男人又想有事没事找她耍,只要不去真爱她就会有零钱花,毕竟钱对她来说就像在下毛毛雨。
当钱无用来到熟睡中的宫商角面前,仔细看了半天,说:“这个女子根本没中毒。”
“不会吧,那她怎么一直在呼啦啦。”
“我给你们老贺家制造的烟毒昏迷时间就几个时辰而已,你看这女子嘴皮鲜红,皮肤弹性十足,心跳正常,应该是中了点穴。”
“这是啥子穴道哟,这么厉害。”
“这穴道我知道,这个点穴的人是我的偶像东方也败。”
“钱姑姑,你能解开此穴道吗,我们好交差。”
“我不能,但我可以去找东方也败,你们可千万别说我去找他。此女子必须要好好款待,有个三差二五,定让老贺拿下你们的小命。”
“好好,钱姑姑的话就是圣旨。”
“这就对了嘛,拿些零钱去花。我早就想去找东方也败讨个说法,嘻嘻。”
就这样,宫商角躲一劫。但她一直没有醒过来,唉,都怪东方也败可能把穴位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