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裤子云带着花阳回到青城山,五个女孩围了上来。
花夕微微低着头问:“你们俩个真有本事,这才一天多功夫,丸子就卖完了。”
花落醋意浓浓地接话:“把人也卖了呢,我们的豆娘呢。”
花下发挥多余的想象讥讽:“不是卖人,是丢人。”
花枝的造型是冲着裤子云来的,故意把屁股翘得老高,笑着说:“这下人丢大了,我若去,想丢,也丢不起。”
花头用大脑袋瓜子碰了碰裤子云的肩膀说:“不会是让豆豆姐吃了丸子在睡觉吧。”
后来,姑娘们一阵七嘴八舌地取笑,让裤子云哭笑不得。他不敢第一时间讲出豆娘被抓走的事件,一直把头埋着。
花阳这个像太阳的姑娘,圆圆的脸蛋上已挂上眼泪。姑娘们诧异起来,花枝终止造型,弱弱地问:“阳阳姐,我们是故意搞笑的,豆娘肯定还在接着卖梦境丸,走,先去吃饭,看看我和花夕姐姐做的新锅灶,我们可管不了云哥哥,让他与三大掌门一起去搭建灵堂。”
还在忙乎着平整地面的花上霜暗喜,就是要让豆娘跟自以为帅气的裤子云闹别扭,免得以后伤心,感情这玩艺一开始就要被消灭在萌芽状态。
不过也挺为裤子云遗憾,这小子比雷小电耐看些,武艺也真心不错,虽然拳术有些旁门左道、花拳绣腿,但脑子灵活,嘴巴也甜。
花阳还是没能憋住自己,终于对大家说:“我,我们惹祸了,豆豆姐被人给抢走了,音讯全无。”
大家听后以为是在开玩笑。
裤子云继续耷拉着脑袋。
花夕见大家无动于衷,于是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这时,大家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天,下起小雪,寒风刺骨。
姑娘们都不愿到临时的帐篷下躲雪,她们呆呆地杵在风雪中,默默地为豆娘祈祷。没人敢去告诉花上霜,怕她听后受不了。
怎么办呢?不说也不是个办法,纸将终包不住火的。
那谁去告诉花上霜呢?裤子云想去,但又苦于自己以什么身份去说,朋友还是客人?
这时只见花阳向花上霜跑去,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
“阳阳,你怎么啦?”
“豆豆姐她,她,她被人抢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花阳边说边哭。
“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重复一遍。”
“豆豆姐被人抓走了。”
“……”花上霜一时无语,脸色煞白,起了一层冬瓜灰。
空气似乎被凝固。几个还在忙乎着灵堂的掌门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走了过来,一探究竟。当三大掌门得知这一严重事件后,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裤子云把详细的经过给大家讲了一遍,他非常着急,也无比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豆娘。
花阳边擦眼泪边小说对裤子云说:“就怪你,不惹事你就闷得慌,当天下午就该跑,可你呢偏不。”
裤子云的脸红了起来。
花阳见状,心疼得要命。心想,该怪自己,总想找一万个理由给他呆在一个屋子,哦,豆娘好可怜,她那么好看,说不定已被坏蛋糟蹋了,说不定她都行短见了。越往下想,心越怕。
花落打开话匣子说:“三个人怎么可以同处在一个屋子里,要是分房睡,也许一下也抓不完。”
花阳一听生气地说:“不是没钱嘛,什么睡不睡的,你是不是想多了,不呆在一起,那你想那些坏蛋抓哪个心理才安逸?”
这时花夕把头微微一抬,再一埋,说:“都什么时候了,大家快一起分析是哪个采取的下流手段。”
“用脚掌都可以分析出来,肯定是峨嵋山的秋千索请高人干的,难道还有另外的人?”花头说完话后还重重地把小拳头打在一木桩上。
三大掌门也说有道理,天山的李舞黛还抽出腰间的问月剑。昆仑山的狮吼功朱泰山清了清嗓子,但因受过秋千索银针的刺激,嗓子很痛,他想,要是我那女儿肥肥在身边就好了。黄山杜台山的脸表情复杂,甚至有点诡异。
最后花上霜严肃地说:“大家都别呆在雪中,回帐篷吧,我想凶手一定是秋千索,裤子云,你认为呢?”
“大伯,这个我不敢肯定,当时闭月楼四楼的大堂共出现两个豆娘,假豆娘说是来救真豆娘的。
我想假豆娘定会换脸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另外,反面人武功高强,她是跟假豆娘现同时落进大堂的,她们一直在打斗,能看出反面人处处手下留情,并不想取假豆娘性命。
现在的问题的,这个反面人为何要将真假豆娘一起掳走?如果这个疑问不解决,就不能断言是索命鬼秋千索所为。”
大家沉默不语。
这时花阳说:“太复杂了,分析来分析去也弄不出个名堂,我看就是贺离骚所为。”
花枝耸了耸香肩把手一摊:“云哥哥,阳阳姐,你俩真以为色狼就只有贺离骚一个?”
此话一落,居然还有几页掌声响起,像寒风中的落叶在自个儿飘零。
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杜台山制作的。
裤子云很不是滋味。花枝还以为自己说话总可以加分。
这时,花上霜大声道: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是不是峨嵋山的秋千索干的,我都要去,这是目前唯一相对的线索。
我现在做个简单分工:三大掌门把灵堂尽快布置出来,五个稍长的女儿再负责搭建几间简易的茅草屋,老幺花头负责卫生和烧火。我先去会会秋千索。”
“云哥哥呢?他又不是外人。”花阳问。
花上霜略微思忖了一下说:“裤子云负责礼簿和接待客人。”
花下觉得不妥:“哪有一个大男人做女孩子活的嘛,接待客人通常都是我们女孩子的事。”
花上霜感觉不妥,改口:“裤子云和花夕俩人一起负责礼簿和招呼客人,说不定再过几天武林的客人就要陆陆续续地来了……”
黄山的杜台山接话:“礼簿由我老杜来吧,毕竟我是老姜了,裤子云和花夕还是小年轻,就让他们去弄些木料回来,茅草屋虽说简单,但更需要人手。”
大家都点了点头。
花枝摇到裤子云身边,轻轻说:“一点礼貌都没有,就你一个人点头点得好不情愿似的,没饲养前途。”
裤子云举手,吓了吓花枝,花枝更是一本正经。
傍晚,雪大了起来,风也刮得更厉害。
花上霜备了火把,扛着一大麻袋现存的梦境小丸子,冒着风雪向峨嵋蹒跚而去。
望着被暴风雪吞噬的破旧背影,裤子云自言自语:“花大伯太倔强了,真替他担心,要是秋千索对他……”
夕阳低着头小声对他说:“爹爹心性善良,的确令人担心。不过,宫商角会约束秋千索的。”
...
峨嵋山早已白雪皑皑。
秋千索这两天也在四处打听宫商角,虽然平日在一起的时候总见不得她,但真正几天不见又觉心里空落。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有一种痛,痛着痛着就暖了;有一种伤,伤着伤着就美了;有一种缺,缺着缺着就圆了。
“这个五音不全的娘们跑到哪里去了,难道这次真要把冷战变成热战不成。”自言自语的秋千索只差翻箱倒柜。
他才不会联想到出轨什么的,那句红杏出墙的成语能用在这个砍脑壳的身上就好啰,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安全。
当秋千索无意间来到梳妆台,看到台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妆用品,不觉笑出声来,这个娘们啥时候尽用上这些没用的了呢。
当他走近一看,发现那副金面具上满是乱刀的痕迹时,心隐隐作痛。那可是去年在金匠铺特意为她订制的。
联想起自己这几年一直拿她的脸取笑,在众朋友面前挖苦她时,他这才觉得真是伤了宫商角的自尊心。
他提着剑,来到大殿,厉声呵斥青一色的女弟子:
“你们的宫千岁不见了,还不快去找?这么大的风雪,我就不相信她会跑多远。”
...
一路上又是跳又是飞、不是爬就是滚的花上霜,累得直喘粗气,女儿豆娘不知现在怎么样,他也不敢往下想。
唉,自己当初真不应该阻止她偷学梦境杀,罢了罢了,自己都没修炼出来,这不就是个笑话吗,不过要是女儿娘在的话,我会让她学些别的武艺,唉,一个女娃娃家,学功夫干啥,还不如相夫教子,这才是本分。
豆娘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孝顺,怎么可能有事呢。这次老爹救她出来之后,就把婚事给她办了,不知雷小电这小子脾气咋样,以后会不会用自己的家庭优势来欺负豆娘。
唉,女人本就是苦命嘛,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给武媚娘比的。要是女儿不干,来个逃婚什么的呢,呵,谅她也不敢。
是幻觉满足着花上霜。
不知不觉,已到了巍峨。花上霜冷静下来,我这么冒失地去闯秋千索的场子,向他要人合适吗?要是真的不是他所为呢?管它的,既来之则安之。
他加紧了脚步。
...
青城山那边。
六个女孩围着裤子云转前转后,他就像一块磁石,走到哪儿就能把那群少女吸附到哪儿似的。
拿圆脸花阳的话来怼:裤子云就像一砣烂泥,走哪儿粘哪儿。
以话少著称的花夕,这回都生气了,但她不是生裤子云的气,是生这五个妹妹的气,八辈子没见过好男人似的,成天把裤子云围着水泄不通干吗。
她已把什么丑话放在前头:妹妹们,这不是欢乐时刻,大家互不打扰,该干麻干麻。
花阳噘起小嘴:那我们继续痛苦呗。
生火烧开水的老幺花头又把火给弄熄灭了,她那心思哪放在火上。只见她满脸油污,风风火火地蹿到裤子云跟前,趁其不备,用手上的炭灰给裤子云画了一个八字胡。
那边设计灵堂的笑拳大师杜台山差一点把肚皮笑爆。
花夕小声告诉裤子云,干脆我俩躲一边去,先把礼簿弄好,客人们来了,也不至于忙得一塌糊涂。
裤子云只得尾随。
...
峨嵋山。大殿外。
双脚叉开的花上霜,像一个被钉在雪地上的“A”字,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明亮的眼睛却不再和平,在胡乱地扫射。
哼,这大殿也太富丽堂皇了吧,光是门口左右两侧那一对石头狮子,就有一丈多高。
令人费解的是,如此大雪天,大殿外居然还站着两排衣着单薄、一袭乳白色纱衣的少女在站岗。
这是啥操作。
好家伙,别急,我花上霜先放几颗梦境杀,整点厉害的气氛。
只见他不慌不忙,从一个大点的气团里抖了一把小型化的丸子,屏住呼吸,用强大的内力和意念让丸子发热起来,直到冒出热气的时候,他“啊”地一声一撒向半空。
咋了?没效果?
大多如板栗落地,只有几颗爆炸了。
就像我们今天的礼花似的,在半空热烈又刺眼了一阵子,灿烂过后,令天空更加寂寞而已。
这惹得那些石雕般站岗的少女们,好奇地巴望着天空。有几颗丸粒砸在几个少女头上,引出了瞌睡,哈欠不止。
可能又失效了,也许存放久了。
早知如此,我花上霜就不该扛麻袋了。这次回家后,定要狠狠地修炼,去米仓山找师妹纸间雪,借些闪电和雷,那个地方空气质量好,产品应该有保证。
我并没有失败,我只是又多了一些失败的方法。
“来者何人?”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来。
“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乃青城山道士花上霜。”
“一看就是你,今天不请自来,那天是我那善良的夫人宫商角把你救了,这次你带来多少伏兵?”
“一人做事一人挡,我就只带了一个自己。”
“笑话,这么有信心,鬼才相信,那我问你,带上你那貌美如花的女儿豆娘了吧。”
这是秋千索与花上霜的对话。
只见秋千索被两个少女扶了出来,当他看见坝子里的花上霜表情很愤怒,有点诧异,莫非想来打架不成,这胆子忒大了吧。
花上霜直接厉声呵道:“秋千索,你堂堂一个大掌门,你的威名天下武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为什么你要用下三烂的手段劫持了我的女儿豆娘。”
这话让秋千索听得一脸懵逼。
暗想,要是平时的话,早就当着众女弟子的面,跑过去就是几巴掌,可这次不行,人家还提着两个圆形砣砣,很可能是梦境杀研究成功了。
花上霜还真是个擅长弄点动静的人,什么闪电呀、什么惊雷呀,反正爱弄点不同凡响的声音出来,像这样的人,还真不好对付。
秋千索又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娘们宫商角,一吵架就去冷战,今天又没在身边,若真要去硬拼,肯定会输得很惨,倒不如尽地主之宜,然后……
至于清蒸还是爆炒就由我自作主张了,不不不,关进铁笼子中,削去天灵盖,蘸水加佐料,火锅汤……
以报夺“妻”之仇。
于是,秋千索一阵大笑:“哈哈哈,哎呀,是贵客嘛,先放下你两个圆砣砣,来来来,女弟子们夹道欢迎。”
话落,左右两边那些衣着单薄的女弟子款款而来。
花上霜急了,忙呼:“夹道就免了吧,我女儿豆娘呢?”
秋千索镇定下来:“什么豆娘,她怎么会跑到我这儿来呢。”
“有人亲眼看到是你请来的高手——反面人,劫持了她。”
“胡扯,我以我醉拳的名义发誓。”
“既然那样,失陪了,我得走了”花上霜施了拱手礼。
秋千索眼看这个他就要离去,急忙说:“你真不想见女儿豆娘了吗。”
“……”花上霜驻足,“你不是都以醉拳的名义发誓了吗?”
“哈哈哈,江湖嘛,誓言值几个钱。”
半信半疑的花上霜沉默半晌,只好跟着眼前这个狡猾的男人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