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富帅远远的看见狗扒里和板爷朝自己走来,内心不免“咯噔”了几下。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在同一时刻巧然出现在这里,“他…他…他们怎么过来了?”熊富帅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你…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熊富帅盯着狗二两,似乎有些无所适从,内心慌乱得很。他没有主动上前跟板爷和狗扒里打招呼,而是悄然转过身去找他身后为首的黑衣兄弟,并用手捂着嘴凑近他耳朵耳语了几句,随后那人便匆匆的跑开了。而熊富帅则在一旁偷偷的冷笑。
“老朋友,还记得我吗?近来可好?”板爷走近熊富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跟他打了个招呼。熊富帅皱着眉,没有径直抬头看板爷,而是低着头抖了抖衣角的灰尘,“哟,是板爷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一顾。熊富帅对板爷的态度从脸色煞白到不屑一顾可谓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变化之快,无异于川剧变脸,令人咋舌。那么是谁立马给了他这么大的底气?狗二两静静的呆立在一旁暗自猜想,也许来自于他身后的那帮兄弟以及更大的后台支撑。板爷的热情遭遇了熊富帅的冷待,心中颇有不快,脸上掠过一丝不悦“熊大老板,咱们上次匆匆一别,如今想来已有好多年了,瞧你这德行,想必是比原来混好了吧,听说你还玩起了坑蒙拐骗的活儿?”熊富帅的脸上堆满了奸笑 “板爷,你这话是啥意思啊?人在江湖混,人各有志,每个人不可能都干着同样的事。至于我乐意去做什么事情,好像不归你板爷管吧?就不劳你板爷去操心了吧?”看着熊富帅这副狡辩的嘴脸,狗扒里则在一旁浑身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狠狠的给熊富帅甩手就是几巴掌。但是又转念一想,林霞和侯不怕都还在他们手上,生死未卜,不能由了性子把事情搞砸了。于是狗扒里强按捺住冲动的情绪,走上前假惺惺的陪着笑脸“熊大老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见到狗扒里来打招呼,熊富帅的脸上是阴一阵阳一阵的,不屑的朝狗扒里瞟了几眼,默不作声。见此情景,一旁的板爷早已忍无可忍了,他“嗖”的一声窜出,双手抓住熊富帅的双肩,如老鹰抓小鸡般的硬生生的提了起来,“熊富帅,你这狗杂种,信不信老子随手一甩,把你丢江里去!”熊富帅惊魂未定,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住手!快把我们熊爷放下来!”“什么?熊爷?”板爷顺着声音斜眼一瞟,突然熊富帅身后又多了几十个身着黑衣的壮汉,腰里还系着枪,一看就感觉来头不小。板爷放下熊富帅,似乎对来者不屑一顾“熊富帅,别拿这些小把戏来吓唬我,以往我板爷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清楚。要不这样,我们先单独到一边去把事情做个了结。”熊富帅先示意旁边的黑衣人冷静下来,然后跟着板爷、狗扒里和狗二两默默的走到一旁。“熊富帅,哦不,应该叫熊爷,这次我们来,主要是为林霞和侯不怕的事情而来,想必你也清楚吧!”板爷斜眼瞟着熊富帅,语气中带着几分硬气,更带着几分威严,“我板爷做事一向都是说到做到,从来没有掉过链子,所以这次想做成的事,可大可小,你熊爷看着办吧!”熊富帅之前一直跟随在板爷身旁,深知板爷平日里做事倔得像一头驴,所以他想插手的事,估计没人能拦得住。“板爷,至于林霞和侯不怕这件事,我不妨和你坦白的交待,因为组织上已瞄准林霞她爸的深厚家底,所以她俩现已移交给他人,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什么?现已移交给他人?”狗二两焦急的情绪又涌上心头,“那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们两个?” 狗扒里也怒火中烧,“奶奶的,你们竟然又打林一秒的主意,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缺德组织?” 熊富帅良心未泯,对板爷还是念及一些旧情的。他不紧不慢的把自己怎样加入这个组织以及关于林霞和侯不怕事情的前后经过一一描述了一番……
往事一幕幕,熊富帅沉浸在深深的回忆之中:自从熊富帅跟着板爷从国民党军营逃出来之后,几个人分头行动,一路靠着乞讨苟且偷生。一不小心,熊富帅彻底的和板爷他们走散了。在走散后的每一个夜幕降临,熊富帅一个人常常倍感寂寞与无助,偶尔也会想念板爷他们,毕竟曾经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熊富帅每天就这样颠沛流离,在生死线上苦苦的挣扎。偶尔也有偷偷想不开的时候,他曾经好几次悄悄的来到河边,想纵身一跳,早早结束自己糟糕的一切。但后来又转念一想,家里还有老父老母、老婆和孩子正日思夜想等着他回去,他不能就此匆匆丢下他们不管。靠着意念,熊富帅顽强的活了下来。早几天连续几天的感冒和饥寒交迫,几乎夺走了他半条性命。而今天他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和乞讨,突然间“叮咚”一声,他碗里多了几块大洋…
熊富帅定睛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激动盈眶的抬头一看,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异地姑娘,正笑着和他打招呼“哈喽,你好,我来自南洋,我或许可以帮到你…。”熊富帅精神一抖,如同身在梦境“姑…姑…姑娘,你可以帮我吗?”熊富帅盯着眼前的这个金发姑娘,手狠狠的指向自己。“是的,我们奉神的旨意,想救助一批身在困境的人们…。”熊富帅两眼放光,好似在绝境中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你要我咋办?”金发姑娘不紧不慢,“你只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就行,纠集其他的伙伴加入更好……。”听了金发姑娘的指示,熊富帅迅速行动,加入了一个叫“金商角”的教会组织。他还屁颠屁颠的听从金发姑娘的吩咐,动员号召身边的一些乞讨人员匆匆加入了该组织。熊富帅加入该组织后,才渐渐的发现“神秘”一角。该组织成员每天都要“早朝”,集中听从于一个自称“教父”的神秘男子,该男子是金发姑娘的爸爸,也来自于异国他乡。每逢周末,该组织就会定期举行大的“朝拜”集会活动,并在集会中盛赞和鼓励一批表现突出的积极分子。熊富帅自加入后,由于吸纳乞讨人群表现积极,各方面的任务也完成得相当不错,很快就被金发姑娘提升为教会干事,偶尔去接触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久而久之,熊富帅发现,该组织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打着“救人于苦难”的旗号,却背地里干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他们将药物和精神两方面双管齐下。这个“金商角”与境外的“金三角”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用金三角运过来的毒品制成“止痛丸”“逍遥丸”“灵丹”,让你长期口服上瘾,而精神方面,只要你一旦加入他们的组织,他们就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把你“洗脑”,并利用一切合适的机会培育和诱导你,让你早日沦落为他们手掌中的“糕羊”。熊富帅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参加了他们境外组织的集会,并在集会过后又深陷他们组织的“圣女会”,并吞服了所谓的“灵丹”,陷阱一层又一层,熊富帅根本豪无招架之力,任由他们摆布。“圣女会”和“灵丹”两大法宝,让教会里的男人们心神向往,快乐成瘾。
熊富帅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业绩”了,今天在集会上又挨了教父的一顿臭骂。熊富帅神情苦闷,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听说普福寺的观音菩萨显灵,所以想过来拜一拜,问问菩萨自己何时才能脱离目前的这种困境。他满怀期待的来到普福寺,烧了香,也拜了佛,但似乎菩萨对他的期盼却不闻不问,他走在普福寺的沿江路上,顿感无力和焦急。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两个人的议论,“那个女孩子养伤养了这么久,也没见明显的好转,常常是痛得大呼小叫。”“哦,那个男孩子也尽力尽心了,正愁闷着呢…。”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听着两个人的私下议论,熊富帅顿时来了精神,他便向两人仔细打听“刚刚听两位私下里议论,是女孩子伤了哪里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位私下里议论的是普福寺的尼姑,刚刚在沿江路上边散步边聊开了这个话题。熊富帅听到后,好像是正处在饥饿难耐中突然闻到了远方的肉香味,垂涎三尺。他岂肯轻易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就不停的向两位尼姑反复打听,终于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熊富帅精心编织的一张网悄悄撒向了林霞和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