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儿…咯咯儿…”天空刚刚出现一点点微微亮,雄鸡就开始秀起了它那引以为傲的歌喉,此起彼伏,一阵比一阵叫得响亮。狗扒里正沉浸在美美的梦乡,却被这雄鸡的一次又一次高吭鸣叫声催醒,无奈之下早早就起了床。一大清早的,每当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他就像得了奖的孩子,高兴得合不拢嘴,莫名的激动让他有点手舞足蹈。在昨天晚上的那一场打斗中,他的脑瓜子鬼使神差的被板爷狠狠的踢了那么一脚,竟然因祸得福,奇迹般的帮助他恢复了以前的记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要将这一大好消息告知狗二两和韩飘雪他们母子俩,他脑海里想象着他俩听到消息后欣喜若狂的样子和激动的场景…
“二两,二两在家吗?你在家里干嘛呢?”狗扒里兴致勃勃的来到狗二两的住处。此时的狗二两正在翻箱倒柜,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他一不小心翻出了以前狗扒里买给他的和自己亲手做给他的玩具手枪系列。一大箱的玩具手枪承载了狗二两以前许多美好的记忆,而今却物是人非。每每想到如今失忆的狗扒里,狗二两就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感概和叹息,是怨苍天捉弄人还是怨自己前线抗日情非得已?狗二两边摇头边叹息,对狗扒里的失望之情溢于神表。“进来!爸爸,我在家,正在整理一些东西”听到门外狗扒里的叫喊声,狗二两就漫不经心的随口应答了几句,语气里以前对狗扒里的热情荡然无存。“二两,你在整理小时候的玩具啊!”狗扒里来到狗二两的身后“这把玩具手枪最漂亮,你还记得吗?这是我和你还有你妈第一次在小镇上逛街时买的,当时你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整天下来都没吃过饭…。”狗扒里的话还没说完,狗二两猛的抬起头,眼神直直的盯着狗扒里好一会儿,让狗扒里直犯迷糊,“怎么啦?二两,这样盯着我干嘛?”只见狗二两皱着眉,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呼“喘着粗气,他用手指着狗扒里,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崩了出来“爸…爸,你…你在说谎,原来…你在骗…我们,你没有…失忆!”狗扒里猛的一惊,倒抽一口凉气,继而开心的笑了起来,“原来你在怀疑我的失忆?我今天就是为此事特意而来的,二两,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所以刚才的表现让你误以为我没有失忆,对不?你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吗?”狗扒里的神情显露出几分激动,紧接着他眉飞色舞的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狗二两描述得栩栩如生。狗二两越听越觉得神奇“哦买噶!这天底下竟然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这好消息也来得有点太突然了吧,恭喜你,老爸…”,狗二两由衷的替狗扒里感到高兴,但缺少了激情的拥抱和手舞足蹈,这多少也让狗扒里有一点小小的失望,不过眉宇间转瞬即逝“二两,你妈呢?她在“求福厅”念经吗?”狗扒里淡淡的问起了韩飘雪。“我妈昨天出差了啊,她和那个度劫师太去普音山的普福寺了,听说要去那里再请一些佛祖过来…”狗二两漫不经心的随口附和道。狗扒里的热情一下子又减了一半,满怀的期待竟在不经意间碰了一鼻子灰,他此刻也不便多说什么,自己的心情只有自己才能够深切的体会“那好吧,二两,那你先忙你的房间整理,我先到工地那边去转一转。”,说完,狗扒里皱着眉低着头,一脸无趣的往工地那边去了…
“兄弟,你过来了啊!”看到狗扒里远远的走过来,板爷头戴工帽,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他麻利的递给狗扒里一支烟,然后很小心的为狗扒里点着火。昨天晚上和板爷喝完酒之后,狗扒里便一鼓作气把板爷也安排到了工地。板爷今天被安排进入工地做管工,他带过来的几个兄弟则被安排做杂工。只见板爷在工地刚刚忙完一桩活,头发蓬乱,大汗淋漓一身脏兮兮的,很显然板爷这个人干活还是很认真的。“按目前的这个进度来讲,进展还是很顺利的,估计三个月之后就会全部完工!”板爷信心满满,做起事来还蛮有一套的,“完工后,人员具体怎样安排?你可以提前规划一下…。”“嗯,好的,一切都在计划中…”“到时,我和秋雨都想搬到这儿来住…”狗扒里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提到秋雨,狗扒里忙于工地的事,好久没回去看她了。
“秋…秋…你怎么啦?”狗扒里回到和秋雨的家,语气中略带些许哭泣的成分。只见秋雨披头散发的躺在床上,双眼通红,呼吸有些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样子。狗扒里坐在床沿,用手一探秋雨的额头“妈呀!好烫!秋!你发高烧了!”“扒…扒…里,别…别…管…我…让我…直…直接…去吧,你…你…和…韩…飘…雪…要…好好的。”秋雨说话很明显的吃力,狗扒里赶紧的倒了一杯温开水,小心的喂给她喝,还急忙找来冷水毛巾敷在她头上,还特意从深水井底取来井泥,隔着毛巾涂抹在肚脐的位置,先给她物理降降温。狗扒里一边抚摸着她的脸颊,一边热泪盈眶“秋,是我对不起你,对你关心不够,让你受苦了。”“傻瓜,老是为别人着想,你也不替自己好好想一想!” 秋雨的体温在狗扒里的一顿操作之后,稍稍降下来了一些,但为了安全起见,狗扒里决定还是背着秋雨去乡下郎中那里跑一趟…
“她这个还好,是属于风热型感冒发烧,只是拖延的时间长了一些,你怎么不早点带她过来看一看。”郎中一边开着药方,一边明显的质问狗扒里。“要是出现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连哭都来不及,这么漂亮的老婆丢在家里不好好珍惜。” 低着头的狗扒里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估计他此刻把肠子都悔青了。他把秋雨紧紧的抱在怀里,此时的秋雨已沉沉睡去,睡得很踏实,好像一个小姑娘躺在父亲的怀里,满满的幸福感和安全感。狗扒里低头轻吻秋雨的前额,心底涌现无限的温柔,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欠这个女人的实在太多太多…狗扒里决定等秋雨的感冒高烧完全康复以后,就带她去桃源帮工地。经历了这次的感冒高烧事件以后,他再也不敢把秋雨一个人扔在这深山老林。私下里他暗自觉得,他和秋雨的感情甚至远远超过了他和韩飘雪的感情,所以,他觉得应该为秋雨做一点什么。
“师父,你刚刚说要带我去见一个神秘人?这神秘人在哪儿呢?”韩飘雪紧随度劫师太的身后。这几天,她们在普福寺又请到了一百零八尊佛祖铜像,还请当地的铜像师傅特意为死去的兄弟打造了多尊铜像,活灵活现。为了让这些铜像早日到达桃源帮,韩飘雪她们特意去当地的劳动力市场挑了一些青壮年做挑工,就像上次一样,先走一段陆路,然后再走水路,抄近路把铜像请回桃源帮的求福大厅。“师傅,你说的这个神秘人会去桃源帮吗?”韩飘雪一路疑虑重重,好想立刻知晓这个神秘人的来头。但度劫师太始终笑而不答,有点欲盖弥彰,不禁让人越想就越急…
度劫师太带韩飘雪来到一户低矮的竹户人家,门口是典型的碎石配松树,前厅和后院都栽有一些竹子,竹子下面配套放着一些石头和石蹲,在石头中间偶尔夹着一些草坪灯,有点像日式园林的风格。度劫师太推开了虚掩的大门“山本慧子,山本慧子,在家吗?”“什么?山本慧子?这不是小日本的人名吗?”韩飘雪满脑子的仇恨,不等度劫师太反应,准备拿起院内的木棍,准备拔棍而向!很显然,山本慧子没在家,度劫师太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韩飘雪恼羞成怒“师父,你知道你这是在干啥吗?和小日本成为朋友,会让人耻笑和瞧不起的,甚至有通敌卖国的嫌疑?”度劫师太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你误会错了,她是一个千里迢迢来到中国的中国媳妇。现如今已归依我佛门!”度劫师太缓缓道来,当年,山本慧子和她的中国老公都是留洋美国,两个人在一起认识并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后来,山本慧子随他的老公来到了中国。谁知刚来到中国后不久,没想到全面爆发了抗日战争,山本慧子和老公积极参与到抗日之中来,山本慧子还多次以伦理和道德劝降过小日本军官,并多次提出日军侵华是罪薛深重的可耻行径。在有一次的劝降中,山本慧子的老公被小日本军官活活的打死,而山本慧子则侥幸逃出。从此以后,山本慧子发誓永不再回日本,自感罪薛深重,归依佛门,每日诵经替自己赎罪。“哦,原来是这样啊!”韩飘雪若有所思“那她现在是孤身一人住在这院子里吗?”“是的,她现在的法号为慧空”度劫师太满脸笑容“她现在是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度劫师太和韩飘雪正聊着,院子里进来一位剃着光头,身穿佛衣佛帽,颈带佛珠的佛主,来人正是“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