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靠在学校墙壁上,仰头望着天空。
天上空空荡荡,没有群星闪耀,只有一轮皎月孤傲地高居天穹之上。
荒芜的就如同她的心。
寂寥的月光里,顾盼烟垂下了眸子。
要是这时候有根烟就好了。她想。
她其实不喜欢抽烟。
很早之前她买过一盒,抽了一根后被她扔进了抽屉里,之后偶尔想起来才会拿出来抽一根。
可现在她忽然就有些想抽了。
人生为什么总是这么痛苦呢?
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吗?
她想不明白。
好在,并没有让她想太久,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推着自行车,出现在了视野里。
“烟宝?”
看见她,王歌似乎有些惊讶,随即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你在这干嘛?是在等我吗?”
仔细端详了一下王歌脸上的表情,顾盼烟冷笑一声。
“当然是在等你了,除了你,我还能等谁呢?”
“我就知道,嘿嘿,爱你。”
听到她这句话,王歌似乎很开心,根本没有听出来她语气中暗藏的危险。
走出校门后,王歌伸手一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来,烟宝,上车,今晚我送你回家!”
听着他一口一个‘烟宝’的喊着,顾盼烟双眸微沉,沉默了一阵后,侧身坐到了王歌的车后座上。
“坐好了!”
王歌骑上车,用力一蹬,自行车便急速行驶起来。
“烟宝,你家在哪?”
王歌问道。
“你往前走就行,我给你指路。”顾盼烟说。
“好嘞。”
王歌蹬着自行车,扭头问她,“今天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被渣男骗了,心情当然不好。”顾盼烟说。
“哪个渣男活腻了,敢骗你?”王歌一脸惊讶。
“是啊,我也很好奇呢。”
顾盼烟微笑,“到底是哪个渣男胆子这么大,知道了我以前做的事情,还敢骗我的呢?”
“没错没错,这样的渣男真是罪该万死啊!”
王歌一脸赞同的点头,“不像我,我心里就只有烟宝你一个人。”
“是吗?”
“那是当然了!”
“呵。”顾盼烟冷笑。
见顾盼烟不说话了,王歌又开口喊她:“烟宝~”
“我现在不是很想理你,伱再烦我,我可能会把你从自行车上扔下去。”
王歌果断噤声。
怎么回事啊?
陈言希知道自己被举报就算了,怎么连顾盼烟也知道了?
她甚至都知道自己脚踏两条船了!
我这個被举报的当事人、最大受害者,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王歌默默叹了口气。
他想开口哄一哄顾盼烟,可是这种原则性问题并不是哄一哄就能解决的。
——即使他还没有和任何一位女孩确定关系。
而且王歌也害怕顾盼烟真的把他从自行车上扔下去。
他虽然从顾盼烟身上获得了格斗这个技能,可是一直都没练、没升级,一直都停留在一级,怎么都不可能打得赢顾盼烟的。
修罗场来的太快、太猝不及防了,他都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虽然他最初的目的只是让顾盼烟好好学习,可是相处了这么久,顾盼烟的个人魅力又无比强大,所以王歌就……
只能说人性果然都是贪婪的。
不过,现在顾盼烟还愿意上他的车,就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坏。
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如何挽回,没有开口说话。
只有顾盼烟偶尔开口给他指路。
很快,自行车停在了顾盼烟家门口。
顾盼烟居然没有住楼房,而是租住在学校的附近的一栋独立公寓里。
这可比王歌现在住的那间房子都要贵得多。
“这就是你家啊?真大气。”王歌望着眼前这看着都贵的独立公寓,啧啧叹道。
顾盼烟懒得搭理他,下车后直接往家里走。
“不是吧烟宝,别对我这么冷漠啊。”王歌下车,可怜兮兮地拉住了她,“就算不邀请我上去喝杯茶,至少也该说声谢谢吧。”
“谢?谢什么?”顾盼烟眼神嘲讽的看着他,“谢谢你在追求陈言希的百忙之中,还肯施舍给我这个烂人一点仁慈和怜悯么?”
王歌:“……”
顾盼烟攻击性太强,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顾盼烟低头看了一眼王歌拉住自己衣服的手,“松开。”
“不要。”王歌很坚持。
“不想挨揍就松开。”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松!”
顾盼烟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冷笑着靠近他,“行,这可是你说的。”
王歌一点也不怂,他顺势贴了上去,伸手用力抱住了她。
顾盼烟的动作不由得停滞了一下。
“你不会真觉得我不会揍你吧?”
她幽幽说了一句,然后抓住王歌的胳膊,拧腰、转身、发力,一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王歌被摔在了地上。
“哎哟……”
王歌躺在地上哀嚎,“你好歹让我多抱两秒啊。”
顾盼烟瞥了他一眼,像是懒得搭理他,抬腿向公寓里走去。
“等等我等等我!”
王歌非常顽强地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了顾盼烟身后。
“你烦不烦啊?”
顾盼烟转头盯着他,“非得我把你揍进医院,你才会老实一点,是不是?”
“别别别,别冲动,你先听我说。”
王歌急忙说了一句,然后才挠挠头,叹气道,“我做错了事,你揍我,我能理解。
但是,我这些天,也是切切实实的在帮你,不是么?”
顾盼烟似笑非笑:“你以为你为什么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跟我说话?”
……好家伙,这意思是要不是我确实是在帮你,我现在就该在医院躺着了是吧……
王歌腹诽了两句,嘴上又拿出了经典说辞:“我承认我有不该有的想法,我做错了事情,我罪该万死,但是,君子论迹不论……”
“你再说这句话我就把你的嘴给封上。”
王歌:“……”
望着眼前女孩面无表情的样子,他颇为失落的叹了口气,垂下头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顾盼烟沉默,又过了几秒,王歌说:
“我走了。”
见顾盼烟依旧不为所动,王歌只好转身,脚步沉重,缓缓离去。
那背影寂寥,垂头丧气,像是斗败的公鸡,颇有些狼狈。
顾盼烟一直望着他,望了许久。
直到他即将骑上车子离开的时候,她才忽然嫌弃的撇了撇嘴。
“我只是生气,又不是要跟你划清界限。”
“看你这副丧气样子,跟死了老婆一样,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