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许如霜所说的话，妖武者可是依靠修炼魔功，辅以妖魔血液，以透支寿命与自身潜力为代价，可以在短时间内化作妖魔。 “般若心变……究竟是否算作妖魔变？” 苏木心生疑惑，自己施展的魔变与铁剑门之人不同，但与那是在他手中的拜月使者，或者是那拜月堂主所施展的妖魔变相似。 “莫非自己的魔变状态下……也能断首不灭？” 这一念想很快被苏木自己否定，就如此前的猜测，那断首不灭应该是一门血气与魔气融合的特殊武学。 而他自己仅仅掌握了如何施展妖魔变，至于妖魔的武学，他没有般若心经的后续修炼之法，目前一窍不通。 “先离开吧。” 苏木将从拜月圣教获取的乾坤袋也收入衣襟，鬼知道拜月使者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是杀人越货得来的乾坤袋。 这时，极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人，步伐沉重，速度不慢，但显然不是许家之人。 苏木耸动着鼻子，可以嗅到些许血腥气息。 “商盟之人……还是铁剑门之人？” 眼下他还是拜月使者的模样，而在他看来这拜月使者既然身穿商盟衣袍，估计是混入了商盟之中，遇上这两者他倒是都不惧。 苏木眼眸微亮，略微思索一番，竟是不急不缓，主动迎上前去。 不多时，双方碰面。 “铁剑门之人。” 苏木暗道一声，旋即露出一副趾高气昂模样。 “使者，使者！” 到来的两人齐声恭敬喊道。 靠近后，苏木能够从两人身上感受到浓厚的血腥气味的同时，也能隐约感受到魔气的波动，这两人都是妖武者。 “你们那边处理的怎么样？”苏木目光漫不经心落在两人身上。 “回使者，属下都处理好了，青云丹居和铸兵山庄的人都处理好了，如今只剩下那两家了。” 两人中较高的一名国字脸汉子开口应答。 “好，你们做的不错，许家那边我探查过了，商盟那边情况如何？” 说着时，苏木暗暗打量起两人的神情，两人的神情没有疑惑，很快就又开口答道： “回使者，商盟那边如今还剩下五人，其他都一切正常。” “五人，哼，商盟也不过如此，走吧。” 苏木冷哼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不屑。 两人对此已是习以为常，显然这位拜月圣教的使者平日里亦是如此，见两人转身开始带路，苏木暗自松了口气，他赌对了。 一行三人朝着西边某个方向疾行，途中，苏木又想起某人，便又开口。 “游家之人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使者，那游家的小子如今就在驻地，但那小子情况不是太好。” “我知道了。” 苏木不置可否，也不再开口，两人暗暗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若非是受制于拜月圣教，两人哪里会为拜月圣教卖命。 “希望堂主不要出尔反尔！” 两人唯有在心中祈祷一声，那是他们心中最后的希望。 青云宫之外，大山脚下，相比东边，此处植被稀少，入目尽是黄土之地，三人来到一处岩洞之外。 还未进入岩洞，苏木已是能嗅到其中浓郁至极的血腥气味，也能听到不时传出的几声非人般的哀嚎。 走入岩洞之中，两侧岩壁被拜月圣教之人镶嵌有不少光石，这种矿石能够在黑暗中绽放光亮。 光石光芒之下，岩洞之内倒也不算昏暗，只是洞穴深处不知通往何处幽邃之地，仍是令人不免生出几分忧虑。 复行数百米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处开阔的大平地，平地之中有五名铁剑门的汉子各据一地。 “使者！” 见苏木到来，五人面色一惊，急忙走来，朝苏木拱手行礼，齐声呼喊。 “铁剑门十五人，死在我手上三人，算上身边两人，还剩七人，猎杀了五大势力，只是死了八人。” 苏木心中微惊，这妖武者的战斗力还真是强悍，的确远非寻常武者能比，就算进入青云宫遗迹的都是七大势力中的精英弟子。 苏木轻点头，打量着洞穴里的五人，五人眼眸中都密布着血丝，有几人像是处于癫狂的边缘，眼中凶光不断。 这些人身上都出现了黑色斑点，尤其是其中一人在不断剧烈咳嗽出声，定睛一看，赫然是那日遇到的游家之人。 此刻这人已是瘦骨嶙峋，面色狰狞，像是被咳嗽牵动了剧痛，浑身透出一股死气，距离死亡不远矣。 生死眼中，游家之人身上紫黑色死线闪烁，比起其他人都要来的更为明亮几分。 “人齐了吗？” 许久后，苏木收回目光淡淡开口。 “都齐了，请使者指示。” 一人开口，七人纷纷附和。 “从你开始，进来青云宫遗迹之前，你杀了多少人？”苏木面露微笑，随手点向最左边一人。 “回使者，属下曾屠了三个村子……杀了应该有五六百人。” “啪啪啪。” 岩洞内响起了清脆的掌声，苏木面上笑意愈浓，心中却是杀意愈浓，“好，做的不错，你呢。” 见使者如此反应，众人心中一喜，使者可是堂主的弟子，更是堂主身边的枕边人，只需他一番话，他们以后的日子定是会好过不好啊。 旋即，下一人眼眸发亮，咽了一口水后急忙道： “使者，属下曾屠过村，劫过商队，那些男女老少，无一例外都被属下杀了，属下还当着……” “好，不错，你做的不错，下一个。” 这人说的亢奋无比，殊不知在苏木眼中早已是尸体一具，死人一个。 一刻钟后，七人才滔滔不绝的讲诉完各自的峥嵘岁月，个个都是血屠手，就连那那游家之也曾做过灭门之事。 “好，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们都做的极好，个个都是身怀绝技，不愧是我拜月圣教之人！”苏木笑着开口。 “拜月不灭，永夜将至，万物不存！” 众人相视一眼，开始齐声呼喊拜月圣教的教义。 待得万物不存落下的一瞬。 “噗呲！” 三颗头颅抛飞。 “使者……你这是？” 鲜血四溅，喷洒了其余人一身，热血淋头之下，众人瞳孔纷纷骤缩，面色只剩下惊恐与震惊，他们不明白使者为何要如此。 “万物不存，我只是提前送他们三人回归圣教怀抱，你们有何意见么？”苏木冷哼一声。 “杀……我们联手杀了……” “聒噪！” 又出一刀，斩杀一人，眼下这些没有妖魔化的铁剑门之人，比起寻常锻体境武者还要弱。 苏木连杀四人，剩下的三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纷纷怒视苏木，往后退出的同时怒吼出声，一时间岩洞内魔气弥漫。 “你不是使者……你到底是谁？”终于有人愤怒无比开口。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将死在这里！” 苏木平静说完，手中墨刀之上死亡刀意喷吐而出，死亡之气弥漫，且在极其不稳定闪烁着。 “终于要突破了！” 苏木身上也开始透出极其不稳定的死亡之意，岩洞还活着的几人感受到这一股暴虐的气息后，面色大变，眼前宛若出现了一条黑色长河，长河之中亡魂哀嚎。 而其中就有他们三人的身影！ “意境，这是意境之力，他就要化势为意了！” “这究竟是何等意境……世上怎会有如此恐怖的意境，兄弟们……一起上，绝不能让他突破！” “杀！” 三名妖魔浑身青筋暴起，怒目须张，双目透出妖异的血光，化作三道魔影朝着苏木扑杀而去。 三人自信，联手之下，在这青云宫遗迹，就算是凝血境武者也要饮恨当场，遗迹内七大势力的精锐弟子都是如此惨死在他们手中。 眼前之人也绝不会例外！ “原来如此……这就是意境，这就是死亡之意，属于我的死亡刀意！” 苏木浑身止不住在剧颤，不断有明悟浮现脑海。 在他眼前，亦是出现了一条如三人所看见的黑色长河，但相比三人，苏木对这条黑色长河掌控的更为透彻。 因为这条黑色长河就是他的死亡意境，而他是长河的主人，透过生死眼望去，整条黑色长河的实质是无数道劣质不堪的死线组成。 死亡长河的起点，是五年之前昏迷的苏木，那是他觉醒生死眼的时间。 起点之后，方辽、赵氏兄弟、陆云昊、莫天高、古幽等人一一闪过，黑色长河变得更为纯粹，隐约透出一抹极淡的紫色，不断向前延伸。 死亡的尽头望不尽，但苏木却隐约看到了一道背对着的身影。 该身影极为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而就在这身影消散的瞬间，死亡长河朝着苏木奔涌咆哮而来，化作蚕茧般将苏木整个人吞噬其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瞬息之间。 死亡长河化作的蚕茧支离破碎，一股纯粹的死亡气息开始自苏木周身弥漫开来，少了先前的暴虐，有的只是纯粹的死亡，幽邃而纯粹。 就如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死亡的意境没有躁动，就如构成世界的万千规则。 墨刀之上，紫黑色刀芒趋于平静，原本寸许的刀芒开始暴涨，由寸许增长到了骇人的三寸之多，竟是在一瞬之间增长了两倍之多。 轻吐一口气，苏木生死眼中倒映出了三人的就要加身的刀兵。 “得手了！” “一鼓作气杀了他！” 三人心中生出狂喜，这般距离，苏木不可能反应过来，纵使他那股意境再如何恐怖。 下一秒，三道惊人的刀芒，携带着恐怖的魔气，将原地的苏木撕碎。 但是三人面上却没有丝毫喜色，有的只有恐惧。 “太慢了。” 三人耳边有低语响起。 “不……这怎么可能！” “好快……的刀。” 三人此生从未见过如此之快的刀，反应过来时，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刀鸣，三人望去，苏木已是收刀入鞘。 就在墨刀完全入鞘的瞬间，三个方向的三颗头颅几乎是同时抛飞。 “不……我怎么会死，妖魔是不会死的！” 三颗头颅面色或狰狞，或震惊，或呆滞，先后坠地，发出了三人生命中最后的绝响。 “连续施展三次无影……还是太过勉强了。” 苏木的右臂传来了阵阵刺痛，有些无力的垂下，一缕真气灌注入左眼，顿时一股沁凉之气生成后汇聚于右臂。 几息之内，右臂的刺痛消去，苏木甩了甩右臂，已是完全恢复了。 “可以控制生眼的感觉的确不错。” 看着眼前死去的七人，苏木深吸几口气后，嘴角微微上扬，面露止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从一开始，他就打算以雷霆之势除去四人，因为他可不打算直接以一敌七，虽然不是做不到，但完全没必要。 事情的发展极为顺利，三名妖魔化的妖武者的惊人压力面前，苏木终于是迈出了化势为意的最后一步。 一句从刀势境界晋升至了意境之境。 古往今来能掌握意境的武者也是少数，无论是剑意，刀意，亦或者其他意境，这都意味着武者的武道意志达到了惊人的高度。 达到这等武道意境的武者，已是可以为后世留下武道图！ “化势为意，需要将属于自己的意志融入势中。” 苏木轻笑一声。 “我之意志，没有玄之又玄。” “习武之初，我便是立志要追求长生之道。” “长生之道，路漫漫。” “亦是艰辛无比。” “唯有以死亡斩尽一切仇敌！” 无喜无悲，一切长生路上的障碍，尽斩之，仅此而已。 回首死亡长河上的亡魂，皆是他过往仇敌，也都被他斩于刀下。 “长生之道，尸骨累累，唯有以死亡护道！” “两者并不矛盾！” 思及此，苏木心念越发通达，幸甚之至，忍不住再次抽刀，清脆的刀鸣在岩洞内回响萦绕。 苏木随手挥出一刀，是他自创出的第一式刀法：刀斩肉身。 初次使出，便将断头刀贺烈斩于刀下。 刀斩肉身与无影不同，追求的不是快，而是斩杀眼前之敌。 “原来那会……便是有了预兆！” 刀斩肉身之后，锋芒顿转，快到极致，刀锋无影，唯刀芒纵横。 “这便是快之刀意的预兆！” 一连数刀，之后苏木手中之刀又变，如无锋之重剑，是为举轻若重境界。 墨刀落在岩壁，没入其中。 又随后挥出数刀后，恍惚间，苏木只觉自己手中的不再是一柄刀，而是一柄铁锤，势大力沉至极，可开山裂石。 心念至此，苏木再出一刀，竟是生生斩下了一角岩壁。 “这一招就暂且称为无锋好了。” 苏木长出一口气时，眼眸微亮，浑身一阵轻颤，他感到体内又有瓶颈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