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一咬牙，又往丹炉下添加了好几块煤炭后加快风箱的推动，旋即，炉火跃动，浓烟冲天起。 炼丹术，环环相扣，每一步骤都将影响成丹率与品相，而其中最为重要，也是最难的一步便是对火候的把握，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眼下是苏木第一次炼丹，他对火候的把握纯粹出于直觉。 这会，小院之外把守的人终于按耐不住了，这般大的浓烟，莫非是里面走火了？ “李谷雨，李谷雨，里面发生什么了！”外头的人着急拍打着门扉，却也不敢直接闯入，走火与耽误苏神医炼丹的责任，他们无人担当的起。 李谷雨看了眼浓烟中全神贯注的苏木，暗道这人真是个麻烦，他颇有些犹豫应了声：“院子里没事。” “这……真的没事吗？”院外有人忍不住嘀咕一句。 “李谷雨都这么说了，就算出了事，也与……我们无关！” 此际，正是炼丹关键时刻，苏木时而会往丹炉入水口加水，之后他会仔细观察着丹炉的一切变化，此次成与不成倒在其次，他要做的是在将初次炼丹的过程都铭记脑海。 随着时间流逝，约莫一刻钟后，丹炉内有细密的闷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焦糊味飘出。 “失败了……” 苏木脸上没有丝毫失望，当即将炭火熄灭，他脑海里快速回忆一遍初次炼丹的过程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炼丹炉的炉盖。 往里望去，只见丹炉内壁挂有焦糊的丹液，在其底部，有着数颗不成形状的黑色物质。 苏木伸手取出一颗后走出炼丹房，他微举起，借着阳光打量一阵后用手轻捻，焦炭层之下有几股并未融合的丹液。 “除了火候外……还有药材处理上也存在大问题。”苏木暗暗吸取着失败的教训。 随即，他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板。 果不其然出现了新的一栏：炼丹术（初学乍练3%） 苏木一怔，以他如今高达10点的天赋，一整个上午下来，这进度只不过增加了3%，自己这炼丹一途未免也太过艰难了。 不容苏木有所感慨，那李谷雨一脸不满走来道：“苏神医！” 被打断思考的苏木看了眼李谷雨，直接忽略了他的不满，反倒直接说出了自己需求：“李谷雨，我如今炼丹遇到两点问题。” “其一，这火候不够，完全不够，我下次炼丹需要关上门来。” “其二，这煤炭不行，你去代我禀告当家的一声，我需要那种上等煤炭，而且要无烟，快去吧，若是耽误了炼丹，这责任你我都无法担当的起！” 瞧见李谷雨沉着脸离去，苏木却是露出一抹笑意，关上门对炼丹并无太大益处，只是他需要制造一个单独空间的借口，后来他加了那么一大把煤炭也是为此铺垫，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此番如此顺利。 这么想着，苏木转身看向炼丹房，原本白净的墙壁，此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墨色，他忽然理解了李谷雨为何不阻拦了。 “方才的动静倒还真挺吓人。” 大殿之内，文士静静听过李谷雨关于今日苏木炼丹的详尽经历后，略微沉吟一番后开口道：“无妨，他的要求你都可以应下，你再告诉他煤炭过两日就会有人送来。” “好。”李谷雨低着头，不敢望文士一眼。 两日后，苏木再次开炉炼丹，只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每日瞧见苏木灰头土脸从炼丹房走出成了李谷雨每日最大的消遣，每当如此，他都会出言讥讽一番，只是苏木每次都故作镇静的模样让他很是不爽。 “苏神医，你今日个炼丹如何呀？啧啧……又失败了吗？不打紧，这才刚开始！” 苏木摇摇头，随手又拿了一份材料进入炼丹后关上房门。 见得如此，李谷雨冷哼一声：“我看你能还能神气多久，还苏神医，我呸，狗屁！” 屋外的李谷雨的话语，苏木听得清楚，他的面上闪过一抹杀意，这李谷雨也不知得到了何人的授意，一天三番几次出言讥讽他，仿佛是黑风帮里有人不希望丹成，这才以此打击他，最是希望自己直接放弃似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黑风帮亦是如此。” 苏木对黑风帮内的争斗全然不了解，也不想参与其中，他目前唯一的想法是先将这药丸练成，之后他就可以借助药丸来提升实力，实力每提升一分，他之后的脱身的把握也能多上一分。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五日后，事实证明苏木高达十点的天赋绝非摆设，他花了这么八日的功夫，他的炼丹术虽然依旧未能突破至第二境界。 但也达到了初学乍练51%的程度。 加之裨血丸与清气丸毕竟只是药丸，而非真正的丹药，过半的炼丹熟练度如今炼制起药丸来，已经有了成丹的可能性！ 此刻，炼丹房内丹炉上方，出气口处有氤氲烟雾升腾，且伴随有一股清香弥漫开来！ “药丸成了！” 苏木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他深吸一口气后揭开炉盖，丹炉之中有十枚并不怎么圆润的药丸静静躺着。 旋即，他小心翼翼用一柄玉制的长勺将药丸一一取出，一枚枚仔细检查起来。 “一共十枚清气丸，只成了一枚，其他九枚都废了！” 苏木发现，这一炉十枚清气丸，仅存的那一枚其实品质也不算太好，至于其他九枚，不是其中药液未融合完成，就是焦黑一片。 “万事开头难，至少是成了！” 苏木长出一口气，此刻他信心十足，只要成了一次，他相信之后这清气丸就再也难不住他了。 走出屋外，李谷雨一如往日凑上来阴阳怪气一番：“苏神医，怎么样？怎么了吗？唉……又失败了？不打紧呢，继续努力，总会成的！” 这一次，苏木并没有默默挑出一份药材后返回炼丹房。 李谷雨见得如此没来由右眼皮忽跳，心中一惊。 但见得苏木朝大院走近几步后然后忽的放声说道：“成了，成了，终于成功了！” “居然成了，这怎么可能！”李谷雨面色一变，心中大惊，先前那些神医可是用了几个月都无一人能成，这苏木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成了呢？ 而且眼下他这番举动又是为何？ “成了，成了？我没听错吧，那是苏神医的声音？”院外有人惊呼出声。 “好像没听错，我也听到了，苏神医是说成了！” 院外之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很快就传入院内两人耳中。 当即李谷雨呆滞在原地，他这才反应过来，苏木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让成丹的消息让更多人知道，如此也就断绝了他想要隐瞒成丹的心思。 “意外还是……被识破了？”李谷雨看向苏木。 李谷雨的神情变化，苏木看在眼中，他暗道一声果然是有人不希望他练成药丸，并非是他多虑。 当下他就当做不知情，反倒眉开眼笑走向李谷雨：“此次能成丹，你当记首功！” “我……？”李谷雨声音都有些发颤，浑身在轻颤，但神情却是疑惑无比。 “没错，这几天里，我几番心灰意冷想要放弃，幸亏是你在我每次失败后不断出言鼓励，说是不打紧！我这才能够重拾信心，这才有了今日的成丹！” 院内苏木情绪激动，说起话来声音越发洪亮，院外之人自然听得真切。 “真羡慕李谷雨这个小子，他又立了一功，此番少不了大当家一番重赏了！”院外有人颇为羡慕出言。 有人欢喜有人忧，院外看守的数人之中有一人看向院内，眉头紧皱。 而院内，听到苏木一番夸奖后李谷雨的脸色大变，不由咽了一口水，他暗暗瞥了眼院外，他知道苏木的话肯定传出去了，此刻也定是入了那人耳中。 “我……我真没有，苏......苏神医你谬赞了，我哪里担当的起，能成丹，这，这都是苏神医你的功劳。”李谷雨的声音在打转。 “这是哪里话，李谷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有机会，我一定在大当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苏木对李谷雨近乎绝望的神情视若未见。 这日正午时分，李谷雨手捧着清气丸面色僵硬，步伐僵硬的走出炼丹小院。 之后，苏木再也没见过李谷雨一面，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立了大功的李谷雨被帮内委以重任，已是下山独自执行任务去了，至于任务为何，无人知晓。 深夜时分，天气微凉，小院槐树之下，苏木坐于往日李谷雨常坐的木椅上正酣睡时，一阵晚风吹过后，正是院外暗哨换岗时分，有一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