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书笑得无懈可击,“不打扰不打扰,我们正要吃饭,既然你来了那就一起吧。”
霍致谦看了温迎一眼,突然改了主意,“嗯。”
温则书拉着太太的手率先走进餐厅。
“大哥,请。”温行禹对傅砚楼的称呼已经从傅先生到傅总再到大哥。
这转变……
温迎不得不提醒他,“温行禹。”
他叫她姐都没这么积极。
温行禹回过头朝她笑,“怎么了莺莺,我陪我大哥,致谦哥就交给你了。”
霍致谦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温家二少爷什么时候随随便便叫人大哥。
温迎不动声色地落后几步,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温迎,我今天工作很忙,本来打算忙完了接你去吃饭,没想到你们家今天有客人。”霍致谦看着她,语气听不出情绪,“傅总怎么会在这里?”
“显而易见,傅砚楼是我爹地请来的客人。”
“你和他蛮熟?”
“还行吧,朋友。”
温迎上次从利央岛回来,他查到和京城周家的公子有关系,偏偏,那姓周的和姓傅的是好兄弟。
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温迎探究他话里的意思,不确定,“你不会是在吃醋质问我吧?”
霍致谦要笑不笑的,“温迎,你理应和别的男人离远点,京城来的人都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那就是质问了。
也对,霍公子哪会吃醋,她生平就没见过。
以前没有,往后估计也不会有。
“你也不用怀疑猜忌,我和傅砚楼就只是朋友,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可能就是小时候还有过一面之缘,但怎么都比你和梁小姐好吧。”温迎话里绵中带刺,语气淡了淡,“好了,你要是不想留在这里吃饭那先走吧,没关系的。”
冷呵声从头顶传来,霍致谦越过她上前,落座。
他们已经坐好,只有霍致谦手边位置是空的,温迎想了想,还是到他旁边坐下。
韩秀雅让佣人把桂花羹端上来,“致谦,我不知道你今天要来,所以桂花羹没有多做一份。”
霍致谦并不在意,“伯母,没关系,我不喜欢吃甜的。”
韩秀雅点点头。
席间没人说话,安安静静的,看似平静,或许底下早已惊涛骇浪。
饭吃得差不多,霍致谦擦拭着唇瓣,波澜不惊开口,“伯父伯母,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温则书,“嗯,你说。”
霍致谦在桌上握住温迎的手,“我和温迎说过了,想把我们的婚礼提前。”
场面静了须臾。
温行禹感受到那弥漫的硝烟,他还以为霍公子能继续视若无睹下去,如今看着倒是冷静不了了。
他低头宛若未闻的继续吃着桂花羹,反正他也插不上嘴。
温则书缓缓一笑,“是吗莺莺。”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温迎把手抽出来,清晰明了地说,“致谦是说过,但我没同意。”
温则书笑容未变,“既然如此,致谦,我们还是尊重莺莺的意见,毕竟这是她的人生大事。”
霍公子爱面子,温迎连曲意逢合都不肯,他脸色微沉,“温迎,我们聊聊。”
温迎起身跟他离开。
韩秀雅看着他们离开,转头对傅砚楼笑说,“砚楼,你如今一个人在港城工作,以后可以多来家里吃饭。我用桂花做了点饮品,等会你带回去。”
“多谢温太太。”
霍致谦一上车就落了锁,那冷沉的气息扑过来,压得空气有几分逼仄,“温迎,你非得要这样是吗?”
逐字逐句,低沉冷漠。
温迎忍着耐心跟他说,“是你非得要这样吗?不能什么都全凭你的想法,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呢?”
霍致谦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显得很烦躁,“你一直想要嫁给我,事到如今我不明白你到底在闹什么。”
忍受有限度,他腻味得不行,很烦,只想温迎听话。
温迎轻嘲,“你明白的,致谦,你怎么会不明白,那你做不到我也不勉强你了啊,你还要我怎么样呢?”
事实是,从来勉强得来的感情随时会散。
她逃避得明显,霍致谦扯过温迎手臂,垂着冷眸,不容置喙地说,“温迎,你必须嫁给我。”
温迎把他手指掰开,唇抿得发白,“你处理好你的事!”
他冷冷重申,“温迎你听到了吗,你必须嫁给我。”
简直对牛弹琴!
温迎气到不想说话,“我不想跟你说了,我要下车!”
霍致谦仿佛没受影响,那股冷调,带着霸道意味,“婚礼提前的事我会让我爸妈跟你爸妈商量,反正提前对我们都没影响,这样对谁也都好,嗯?”
他怎么能用她去堵那些他担忧害怕的可能,这公平吗?
温迎已经没法冷静,“你没听到吗,我要下车!”
霍致谦一开锁,温迎立马推开车门下车,她低头快步走着,撞到一堵人肉墙,抬眼看到眼前的男人,鼻尖突然酸涩了下,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嘴角牵出一抹笑,“不好意思,撞疼你了吗?”
傅砚楼静静注视着她,“温迎,你没事吧?”
温迎睫毛颤了颤,低下头,“我没事啊,你要走了吗?”
傅砚楼臂弯抱着一罐透明罐,里面装着桂花冰糖,几层分界线明显,他嗯一声,“温太太给了我一罐桂花茶,等可以喝了我们一起喝好不好?”
温迎这会没心思想别的,她胡乱地点头,心不在焉应声,“好,你开车回去小心。”
“你先进去。”
“再见。”
看着温迎走进家门,傅砚楼才上车,玻璃罐放在扶手台上。
副驾驶的车门被拉开,冷风灌进来,幽幽冷香。傅砚楼看着不请自来的人,“霍公子有事吗?”
“傅总。”霍致谦声调很冷,直白切入,“希望你离温迎远一点,温迎是我的未婚妻。”
傅砚楼明白他这敌意从哪里来,甚至一开始他也嫉妒这个男人,嫉妒温迎对他这么义无反顾不计后果,但他如今在意上了,慌了,也迟了。
这人呐,在一段感情里后知后觉就是一败涂地的开始。
他是该慌的。
傅砚楼唇边也只是淡淡一笑,“我和温迎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