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顾清闲让傅一山等人安顿好了从叶羡城接来的那五名病人后,便又孤身回到了城主府。 他吃了顿饭,洗了个澡,感觉神清气爽,格外舒适,遂回到寝室,盘腿在床,勤加修炼。 唰! 双眼一闭,顾清闲便在脑海里看到了那一片片稻田,风吹稻香,稻浪滚滚,收成颇丰! 自从他给百姓们分发了‘五谷丰收肥’以后,如今他所管理的城池里,几乎已经看不到饥饿至死的难民了,每家每户,粮仓都装的满满当当。 粮食足够以后,各家各户也开始饲养家禽,特别是猪、鸭、鸡三类家禽,这也导致了顾清闲【猪之魂,吹气之力】、【鸡之魂,勤学之力】、【鸭之魂,飞羽之力】都迅速提到了满级。 五虫启魂录中,所有能力满级一共二十重,每一重提升根据力量属性,会有不同的效果。 比如蛮牛之力,其每一重提升都很明显,几乎多一重就多了两千斤的本领。 至于勤学之力,每一重提升,却效果很平凡,哪怕到了满级,似乎与第一重也并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顾清闲现在更着急的是提升灵体境界。 如今妖鬼出没,龙运又越逼越近,如果他的灵体没有质的飞跃,或者说没能在抵达皇城之前,尝试突破凡体,进入仙途。 那么,惊动天道以后,他便必然难以存活! 唰! 此时,那些稻田和草药田里的日月精华,源源不断的往顾清闲身上输送,一股股玄气喷发在顾清闲身体表层,形成了红色的火焰。 顾清闲厢房内,纵然没有点上油灯,也是被那身上的火焰,照亮的宛如白昼! 入玄境五阶! 城主府外,一声鸡鸣传来时,顾清闲成功突破到了入玄境五阶。 他这进步速度属实可怕,但对于所面临的难题来说,还不足够快,他还需要更快! “呼……” 顾清闲深吐一口气,身上的火焰随之黯淡消散,他移步到床边,眉头皱了皱。 现在的田地,已经被开发的差不多了,要想继续提高修炼速度,便需要更多的耕田才行。 去哪里找更多的耕地呢? 攻沈思今,要翻皇城,这肯定不行,那……要攻陈落行吗? 顾清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后微微摇了摇头,他走到门前,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边微红的晨曦,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 …… 叶羡城。 一支军队走入了城内。 “首领,万万不可再往前了,再往前可是瘟疫的重灾区!” 马车里,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苦口婆心的劝告道。 那男子看起来很瘦,约有四五十岁,脸上的皱纹仿佛是山丘沟壑,八字眉,苦相脸,留着巴掌长的白色鬓须。 “军师啊,你莫要再劝了,你都劝了一路了。” 坐在马车正中间的,则是一名青衣男子,他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但是却有年轻人的器宇轩昂,眉目冷峻间,又平添着几分平易近人的和蔼。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陈落行了。 自打瘟疫爆发以后,陈落行心系叶羡城的子民,多番想要亲临视察,以表关怀慰问,但因为害怕其感染瘟疫,一众手下千言万语的劝告阻挠。 今日,他终于是忍不住,排除万难,力排众议,亲自进入了叶羡城。 而现在坐他旁边的白衣男子,就是他的军师——魏晨现。 “首领啊,实不相瞒,这瘟疫远比传言可怕,如今城内已经是有过半人感染,足足两万人皆是瘟疫感染者啊!” “这城内,每一寸空气,都可能弥漫着瘟疫!” 魏晨现见劝不住陈落行,只能把事实如实相告。 原来,陈落行的部下,为了不让陈落行担心,一直谎报瘟疫情况,甚至有时把哀报当喜报。 如今陈落行执拗亲自前来,纸包不住火了,不如实告诉也没用。 “你……你们……” 陈落行听到这话以后,气得直咳嗽了两声,又气又怒,这些部下居然敢欺瞒于他,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人命关天的事啊,岂能容那般私情! “首领,我等该死!” 见陈落行震怒,魏晨现立马跪在了他的面前,解释道:“但……但我们不能没有你啊,你若是出了事,谁带领我们攻打皇城?谁来推翻这大凌?” “今日牺牲一座城,可换来大凌整片江山,还望首领权衡三思!” 魏晨现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实在并非为了私情忠心,而是为了大局考量。 “唉!” 闻言,陈落行气的甩了甩衣袖,已经无从责备魏晨现,只觉到百般无奈。 若是他能早日攻破皇城,又岂会让百姓如此受苦受累,一切终归是他无能,竟是卡在那天元城,再也难行寸步! “军师啊,昨夜,我梦见了一篇文章,其名《正气歌》。” 半晌,陈落行突尔缓缓开口,他语气悲凉,但却又带着一股特别的坚硬,仿佛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看着自己的城池沦陷了,那种不甘,那种不屈! “正……正气歌?” 魏晨现愣了愣,抬起头,不解陈落行此言何意。 陈落行遂继续往下解释: “那文章中,有言雨水蒸发之气为水气,污泥恶臭之气为土气,日照风道之气为日气,柴火做饭之气为火气,食物腐烂之气为米气,腥臊汗臭之气为人气,粪便腐尸之气为秽气。” “这七种气味交织,杂乱混合,遂成瘟疫。” 魏晨现一听到‘瘟疫’二字,顿了顿。 陈落行接着道:“文章又说,如需抵挡着七种气味,交织生成的瘟疫,便需得靠一种气。” “什么气?” 魏晨现忙问。 陈落行看了一眼魏晨现,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双手扶魏晨现起来,目光直视着车厢之外,答道:“那种气名为……浩然正气!” “身怀正气者,不惧小人,不怕妖鬼,气之所在,便如烈日炎炎,自有光芒,可退万千阻难!” 魏晨现:“……” 纵然魏晨现说得很是正气凛然,但魏晨现却是啼笑皆非,以为他这首领,都这时候,还在给他开玩笑。 “军师不信?”陈落行见魏晨现并不应和,而是沉默,遂挑了挑眉头。 “首领……我说句实话,你可莫要动怒。”魏晨现回道。 “当然,你但说无妨。”陈落行回道。 得到陈落行这句保证,魏晨现遂提足了胆量,无所顾忌道:“莫说正气可辟邪我不信,纵然是那顾清闲,人称神人,身怀仙气,我也不信他能抵挡这瘟疫。” “这瘟疫,只有见过的人,才知其可怕!” “那些自称天下神医的人,虽是百般吹嘘,如今又有多少着了这瘟疫的道,葬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