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说明他们提交的报告里存在着造假的成分。”希德淡定地说道，“或许是研究课题的负责人对这条大鱼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感情，又或许是他们打算进一步拓展研究内容……不过既然这条鱼会出现在这里，那大概率不是纯放养。”
“你的意思是，这条大鱼身上会带有定位信标一类的追踪装置？”叶柯心中顿时闪过了好几句脏话，“说实话，我宁可它是一条偷偷潜进虹江的野生辐射兽。”
“虹江是全封闭式的水体，出现这种体积的辐射兽，只能是人为投放。”希德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叶柯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条大鱼正在向你靠近，距离五秒钟之前它和你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大约九米。”
“它发现我了么？”
“应该是，但它目前还不确定你究竟是食物还是敌人，所以表现得十分谨慎。”希德说道，“这意味着，在虹江之中，可能还存在着比它更强大的生物。”
“这消息可真是让人精神一振啊……那好消息呢？”
“我在这条鱼的体内感应到了微弱的电磁信号，根据信号频段来看，应该不是那种简单的追踪芯片。”
“那是什么？”
“这条鱼……好像装了一台脑机。”
“给辐射兽装脑机……康普尼是打算制造生化兵器么？”叶柯疑惑道。
利用脑机控制辐射兽，将其作为一支特殊部队使用，这种事不是没有人干过。曾经有一家叫做“麒麟生物科技”的企业组建过一只实力强大的辐射兽军队，并且利用这支军队灭掉了三个同级别的企业，占据了他们的产业和领地。
这支辐射兽军队的战斗力之强，就连军方都不愿意正面与之交锋，一直通过谈判的方式来和麒麟生物科技进行交涉，希望他们可以遵守东陆各个势力之间默认的“互不侵犯条约”。
但麒麟生物科技显然不打算承认这個只存在于口头约定上的“条约”，不断扩大辐射兽军队的规模，同时利用基因技术，催化、繁育出更多更强的辐射兽加入军队之中。
然而，就在麒麟生物科技打算向第四座目标城市进军的时候，那些听话的辐射兽突然在一夜之间全部失控，屠尽了四座城市里的所有活人……时至今日，那片区域依旧是东陆最危险的地区之一。
从那以后，这类改造辐射兽的研究课题就遭到了军方的严厉禁止，如果有哪家企业敢公开进行这方面的研究，都不用等第二天，当天晚上军方的机动部队就能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看来康普尼的野心不小。”希德说道，“如果能想办法让军方知道这件事的话，够他们喝一壶的。”
“既然这大家伙装了脑机，那你有办法骇入它吗？”叶柯问道，“我不指望能控制它，但至少让它无视掉我也好啊……”
“距离不够。”希德说道，“水下无线电信号衰减得太厉害，想要进行骇入，就必须拉近距离。”
“要多近？”
“三米之内。”
“那你还不如让它把我吞进去算了，负距离接触，信号肯定有保障。”叶柯忍不住吐槽道。
“也不是不行，以防护服的质地，应该能承受住胃酸的腐蚀。有足够多的制氧剂，你也不至于在鱼腹内窒息。”希德说道，“但问题就在于它的牙齿会不会破坏防护服的结构……”
“你还真打算让这条鱼把我吞下去啊……”
“你不觉得鱼腹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吗？”
“……你想我去死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叶柯一脸郁闷地说道，“我觉得这个藏身之处简直糟透了。”
“温暖柔软的腹腔可比冰冷刺骨的水下要舒服，还不用承受湍急的暗流。”希德说道。
“我总觉得你个BYD在诓我。”叶柯咬着牙说道，“伱就那么想看到我被这条大鱼给丸吞？”
叶柯抱怨归抱怨，但他还是一点点地朝着那个巨大的黑影挪了过去。
希德说得没错，藏身于鱼腹之中，被抓住的概率要比躲在江底低了可不止一点半点。
“你骇入这条鱼的脑机需要多少时间？”叶柯问道，“别到时候我已经半边身体都已经被嚼烂了，你还没成功吧？”
“我校对过信号的频段，这条鱼植入的脑机是在一台九年前生产的老爷机的基础上改造而来，而且为了加快连接速度，改造者甚至没有给脑机安装任何防火墙。”希德说道，“只要你能靠近它，连一秒钟都不用，我就能够获得它的控制权。”
“这里可是黑区，没有乌托邦的算力可以借用。”叶柯说道，“你悠着点，别把我弄晕了。”
“你就放心大胆地上吧。”希德像是一条美人鱼一样绕着叶柯“游”了一圈，然后轻巧地拍了拍叶柯的肩膀。
叶柯拔出了插在混凝土基座上的钢钎，又往黑影的方向逼近了一小步，就在这时，黑影像是被惊动了一般，猛地加速朝叶柯冲了过来！
那湍急的暗流对它来说好像不存在任何阻碍一样，转眼间这头庞然大物就已经撞进了叶柯的视野之中。
这一条姥鲨，身体前端有着标志性的“血盆大口”……尽管这个造型看上去有些惊悚，但实际上姥鲨是一种性情温和的滤食性生物，相比其他种类的鲨鱼，它并不算是一个嗜血的掠食者……然而，出现在叶柯眼前的这条姥鲨，是一头变异了的辐射兽。
先不说为什么作为海洋生物的姥鲨能出现在淡水水域，光是那张长满了细小锯齿的巨口，就足以证明它和旧时代生物课本上的那种近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生物。
叶柯下意识将手搭在了腰间的手枪上，可随即他又放弃了拔枪的动作。
水会极大程度的吸收子弹的动能，在水下开枪，杀伤力会大打折扣……更别说这条变异姥鲨的身上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角质层……叶柯甚至怀疑，就算是在陆地上，用7.62毫米口径突击步枪都不一定能打穿它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