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余哲森吹干了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出现了安何面前。
“你没事来七岛干嘛?公务出差吗?”
“算是吧,顺便来看看你。”
他瞅着沙发边上的那只带电子密码锁的黑色皮箱,好奇地问道:“箱子里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
安何说着走过去打开了皮箱,从中取出一整套黑色的名牌西装礼服。
余哲森眨了眨眼:“这么隆重?我明天要结婚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明天你有一场婚育局安排的相亲约会。”安何拿着西服对着他比了比,“按照你的身材定制的,应该合身。”
余哲森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表情十分痛苦。
他差点把相亲这件事也给忘了。
“你怎么知道的?”片刻之后余哲森回过神来。
“动用了一点点关系查到的。”
“不愧是安全局本部的精英,手眼通天啊。”余哲森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
“对了,老爸让我这次来顺便问问你,想不想回去。”安何眼神认真,“星舟市这两年建设得很好的了。”
“我对安全局没兴趣,况且七岛也不差。”余哲森笑了笑,“强烈推荐你来一次环岛高速旅行,坐高铁很方便,当然体验上肯定是骑机车最好。”
安何微微点头:“好的,我回去会告诉老爸,让他考虑一下休假来七岛环岛旅行。”
余哲森微微一愣,有点摸不清她的路数。
安何拎起了皮箱的提手:“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明天的相亲约会好好加油。”
“咦?这么晚了你要走吗?”余哲森很意外。
他还以为安何在家里一直等自己,今晚会留下住一晚呢,他都准备好让出自己的床铺了。
“你之前不是在电话里叮嘱你的室友,不要让我进你的房间吗?”安何一脸无辜地反问,“难道说我理解错了?这句话不是赶我走的意思?”
卧槽,沈云秋那小子的手机漏音这么严重还能用的吗?
余哲森尴尬地挠了挠头:“要不您睡床?床单被套正好前天换洗过,不嫌弃的话……”
“那你呢?”安何嘴角微翘。
“我地板沙发随意啊。”余哲森一脸慷慨。
安何在原地思考了一阵,放下皮箱走上前来,对他伸出了双手。
余哲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捏住了脸颊。
“就算我再怎么任性,也不会让后天要去相亲约会的弟弟睡地板沙发的。”
她捏着余哲森的脸颊轻轻一笑。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属于是她的经典胡言乱语了。
余哲森脑筋一转,忽然意识到安何可能在揶揄自己即将前去相亲这件事。
“安何你差不多得了……”余哲森表情嫌恶地拍落了她的手,“你自己都还在被收高额的单身税吧!”
“我算是现役高危岗位公务人员,不在征收范围之内。”安何摇了摇食指。
“安全局还有这种待遇?”
“一直都有。”安何抱着双臂,“所以老爸问你的事情你最好认真考虑考虑,我会在七岛呆上一阵,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好再答复。”
“你自己都说了是高危岗位,你和安志天果然没把我当一家人看吧?”余哲森吐槽功力再上一层楼。
安何也不解释,她知道余哲森很了解安全局的工作性质,自己只需要把安志天的意思传达到位就好了。
“我走了,有事再联系。”
“你今晚去哪啊?七岛支部这边有给你安排住宿吗?”余哲森稍微关心了一句。
他想说要是没有安排妥当,在自己这里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外面还刮风下雨。
“上宿区中央商业街五星酒店大床房,怎么?想一起去吗?”安何公然调戏他。
“不去。”余哲森耿直回答。
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耍嘴上功夫,早就默契万分了。
安何拎着皮箱出门,长靴在寂静的楼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余哲森在门口目送她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安何:“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我可是安全局本部的精锐,别胡思乱想早点休息吧,晚安。”
安何几乎秒回了信息。
也是,以安何的能力,他根本不需要担心。
毕竟她的异能本身就是危险而强大的武器。
……
“嘀嘀……”
电子手环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公民ID141212433余哲森,早上好。铁穹乐园七岛市婚育局给您安排的相亲活动将于明日上午10时30分举行,请您务必准时前往指定地点。”
余哲森在凌乱的床铺上睁开惺忪的睡眼,举起左手眯着眼瞄向电子手环。
此时,恼人的电子音再度响起。
“嘀嘀……”
“公民ID141212433余哲森,您已年满22周岁。根据铁穹乐园管理法案,如您未在一年之内登记组建家庭,铁穹乐园管理局将依法对您征收30%的单身税。”
“为了人类的繁荣复兴,我们敦促每一位公民都自觉履行婚育义务。”
义务你妹……
余哲森咒骂着从床上爬起来,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般前往卫生间洗漱台。
拧开水龙头放出哗哗流水,他合拢双手掬起一捧拍在自己脸上。
透心的凉意顿时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不要去!”
一个风铃般清脆的声音骤然传入他耳中。
余哲森肩膀一颤,凝视着洗手池前方的镜子,在镜中看到自己身后有一个金发安何的倒影。
“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不会是特意来叫我起床的吧……咦,你染头发了?”
余哲森觉得不可思议——他和安何相处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见她染过头发。
镜子中的倒影有着几乎和安何一模一样的容颜,但发色却明亮灿烂,像金色的阳光。
“明天在梦之旅主题公园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不要去。”
金发的安何仿佛没有听到余哲森的问话,严肃地对他发出警告。
“什么不好的事?你在说什么啊?”余哲森疑惑地转过身去,想要和她面对面交谈。
可是他转身之后,看到的却是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从外头走进卫生间的沈云秋。
没有什么金发的安何。
“你在和谁说话啊?昨晚那个女专员找你到底什么事啊?”沈云秋伸了个懒腰走向马桶解手。
“我……”
余哲森的大脑有点转不过来,他迟疑地朝镜子看了一眼,顿时吓出一声鬼叫。
正在解手的沈云秋一哆嗦,差点脱靶。
“你怎么了大清早咋咋乎乎的?”
余哲森没有回答沈云秋,而是伸手摸向镜子。
他的食指落在了镜中金发安何的脸颊上,喃喃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