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张凡,带着藤藤看着车外的新奇,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刈族幼崽也不例外,车子正过了在修建的东方明珠塔,突然接到了陈院长的电话。
“喂!喂!我是陈平安!”
老年人打电话都一个样。
“诶,陈院长,我带着藤藤已经上车了。”
张凡以为陈院长这是等不及了。
“哟,你们今天先不用来了”,陈院长直接说道。
“诶,怎么了陈院长?”
张凡也是不解,这着急见藤藤的是他,不见的也是他。
“是这样啊,安安带了男朋友回来,说是什么东京大学的毕业生,你去见见,把把关!”
“那行吧,我去看看!”
“不是看看,是去把把关!”陈院长加重了声音。
“好!好!好!我去替您好好看看,明天来给您汇报!”
说完陈院长也是挂了电话,这安安也是,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公费委派去了日本留学,怎么这才上大二就找了男朋友。
张凡估摸了一下时间,听陈院长的话,去见见安安带来的男朋友,把把关是肯定的,好歹这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张凡先是到了金凤凰,把眼泪一掉一掉的藤藤送到了蔡司令这儿,让他给带着,这会儿他们几个也是到了,看着张凡把小藤藤留下也是开心,哄好这个小公主,肯定能稳固和张凡的关系,也不问,张凡也不说,只说晚迟些会回来接。
邮票李虽然现在还是坐着轮椅,但看着小藤藤也是开心,拿出些小玩意儿出来逗弄,藤藤也是被吸引去了注意力,大金牙给打了个掩护,张凡趁机溜出门去。
到了发现是家日料店,‘新仁料理’,做的是回转寿司。
这安安也是,回来了上海不吃本帮菜,这日料在东京没吃够不成?
张凡推门走入料理店,门口迎来一个典型日式料理店装扮的服务员和服,七分袖的长袍,腰上围着一個同色系的腰带,头顶上带着一个小尖帽。
“先生,请问有没有预定”
张凡想了想,安安说的那是个什么名字来着,顿了顿,“钟专”。
那服务员小哥也是想了想然后又翻出来了本小册子看了看,回答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名叫钟专的先生订位。”
没有,张凡也是一愣,难道说陈院长给错名字了?
应该不至于,陈院长虽然年纪大,但精神头好啊。
这时门口门铃也是又响了一次,这时候上海的商铺,都流行在门头上留一个撞铃,门一开一撞开那个铃铛,铃铛就发出声响。
“诶,小凡哥!你到了呀,真是好久不见!”进来一个打扮时髦,青春靓丽的女生。
“是呀,好久不见,刚我还以为走错了,店家说,没有叫钟专的人在这里订位置”张凡顿了顿开口道,“不会是陈院长给我说错名字了吧,还是安安你不好意思,故意留错个名字呀?”
安安听完面露尴尬,“小凡哥,是钟专,他可能留的是他的日本名字,林上雪宵”。
林上雪宵,这什么鬼名字,背祖忘宗,好好一个中国人在中国用日本名字,张凡起了个心眼,不能让安安受骗上当。
看着张凡一脸不悦,安安知道张凡在想什么,也是解释道“钟专哥要入籍日本了,你知道的必需要取个名字”。
张凡也是看了看安安,心疼她这个妹妹,也不再说,对着服务员道:“带路吧,我们的位置在哪里?”。
服务员转身领路,张凡却是实在看到了他眼里的鄙视,一个中国人在上海这个中国人的地盘用日本人的名字,中专也还行在这个年代是没上过学,这零上学校,就真的棒!
两人落座。
“小凡哥,听说你有女儿了!”,怎么不带过来看看,“算起来我也是她的嬢嬢呢”
“你看小凡哥,我还给囡囡带了玩具,你得给她带回去啊”。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毛绒玩具,这年头的毛绒玩具是值钱的,可见安安的心意。
“听说你那个朋友是高材生呀,怎么认识的”张帆开口问道。
却不待安安开口,那服务员领着一个西装革领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卖相还可以,只是看着有些桀骜:“张哥”。
说完也是不说话,自顾自的喝茶,安安戳了搓他也是不理会,自己在那儿研究菜单。
“钟专是吧,听说你是东京大学毕业的”张凡看着安安歉意的眼神还是开口问道。
“是的!请叫我林上”钟专说完也不回话,也就这几个字。
“钟先生原来是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呀”旁边的小哥眼里充满鄙夷却还是恭维了一句。
“我也是在东京留学的学生,我在法政大学法律部”,没想到这服务员小哥也是个人才,政法大学的法律部也是日本首屈一指的院系。
“政法大学?”林上雪宵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哪个政法大学?”
林上雪宵心想,就一个服务员,也敢说自己在东京留学,于是出口道:“你在东京读大学?私立政法?还是国立政法?”
服务员一怔,这......
张凡和安安也是一怔,整个日本叫法政大学的就那一所高校,这政法又是个什么,日本没有啊。
“这样吧,你说伱在东京留学,那我考你一个高中生的数学问题”林上雪宵看了看旁边看热闹的人饶有兴致的卖弄到。
“可以,钟...林上先生请提”,服务员小哥拍了拍胸脯。
“3次方乘以4次方是多少”林上雪宵开口。
“什么?”小哥有些懵逼。
“三次方乘以四次方等于多少”,林上雪宵又说了一遍。
“什么?”小哥二脸懵逼。
倒是旁桌看热闹的先笑出来了声。
林上雪宵看着旁边看热闹的人也是恼怒:“你们这些笑什么,读过书吗!读的是中专还是小专!”
“噗嗤”,一客人没忍住,喷出饭团。
“果真是,没上过学的人”,林上雪宵怒道。
小哥也是笑了声,突然想到刚才这个林上雪宵说的话,一本正经的问道:“林上先生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敢问林上先生是哪个东京大学的学生”。
众人也是竖起耳朵,眼睛盯着这位林上雪宵。
这林上雪宵也是一脸不屑,享受着宗人瞩目的目光,胸有成竹,“还能有哪个大学,众所周知东京只有一所东京大学!我是东京私立大学毕业的,目前在三本公司任职”。
东京私立大学!
哪有什么东京私立大学,你但凡说个东京国际、早稻田、庆应义塾、上智、青山之类的张凡还能被忽悠住,你这东京私立不纯纯的骗子吗。
张凡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隔壁几桌子人也是笑了出来,这什么智商说这个话。
这林上雪宵也是急了指着旁桌的几位女士:“笑什么!笑什么笑!你们这个年纪了,就应该回家生孩子!女人就应该回家生孩子!”
又转头指了指旁边一桌在谈生意的人:“你们什么工作,才赚几个钱,中专没读过,小专也没读过吧!多大的人了,不如去修自行车!”
安安也是心下一阵发懵,脸上白了几分,很明显了,这就是个骗子,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东京大学证件给换成了他自己的名字,还好自己才刚答应她追求不久,没想到他不仅是个骗子,还不是个人!
服务员小哥也是明白了过来这就是个装模做样的小赤佬!学人骗人也不学个清楚。
林上雪宵还想再说什么,张凡却是再也忍不住打断道:“我只听说过东京国立!哪有什么东京私立大学!”
“那是你们没见识,出国过吗,东京大学就是私立的!”,林上雪宵眼神充满鄙视,还是那么自信又骄傲。
见着服务员小哥也是怒道:“你这个小赤佬,小服务员,还装什么留学生,你小学都没毕业吧!”
张凡忍无可忍上去就是一拳,“林上雪宵,我看你是没上过学校!”。
“就是,哪有什么东京私立大学,我就是在东京法政留学的,法政不是政法,这是我自家的生意”,旁边的服务员小哥,也是出声讥讽,张凡得给他点个赞。
见林上雪宵还想起身还手,服务员小哥直接上去就是抓住了林上雪宵的衣领。
果然国内的日料都是国人开的,国外的中餐大多都是日韩泰越。
这林上雪宵还想站起来反击,附近的服务员也是围了过来帮着自家少东家出气,店里的食客也是坐着看戏,隔得进的也是补一脚,这货几句话就把所有人得罪,店外有人来问也只说是性骚扰被发现。
林上雪宵,祖传的姓氏都给背弃了,这种人活该!
这骗人的最高境界必然是把自己也给骗到,这个叫钟专的,不,是叫林上雪宵的,显然已经走后入魔,张凡拉起发懵的安安出去,顺手给了服务员小哥几百块把账给结了。
张凡出了新仁料理将还在伤心的安安送回了福利院,一路无话,福利院也是安安的家,这里的孩子会安慰她的。
藤藤不在也是不敢去见陈院长,不过这个点陈院长应该已经睡了,也是马不停蹄让出租车师父开往了金凤凰接藤藤回521休息。
只是隔了一天,听说有个流浪汉在中山路上逢人就问:“你是中专还是小专?你生不生孩子?”,语气还是那么盛气凌人,看来是疯了。
再后来后来,听说骚扰的人太多,但倒也没被这街上的人赶走,只是后来逢人看见他就给他一脚,就当是个发泄玩物了。
对了新仁料理就在中山路里边,但这对张凡来讲,不过是人生无聊处的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只是张凡突然间明白人蠢是蠢得有道理的,得离蠢的人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