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之所以不惜余力地在张安安面前说起沈括,就是为了引起张安安的兴趣,只要张安安一开口,梁师成便有办法将沈氏家族打入匠籍,划归到后苑造作所,使其成为奴隶,再转送给张安安。
这便是梁师成的报复,你们害得我失去了命根子,我就让你们成为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也许有人要说了,赵宋的匠籍不是奴隶,北宋末年宰相李邦彦的父亲就是匠籍,是个银匠,李邦彦不是照样读书做官。
但是别忘了,李邦彦的父亲李浦那是民间的匠籍,是自由民;而后苑造作所下属的匠籍那是世袭,子孙后代都已经给你规划好了,只能是匠人,而且还是专门服务于皇帝的,人身自由早就没有了!赵宋只是遏制了奴隶制度而不是消灭了奴隶制度!哪怕是皇帝转送给了张安安也改变不了这一身份!
张安安听完梁师成的介绍,本来就因为想起了爱迪生,觉得沈括之所以有如此成就,背后必定有个极其强大的团队,现在更是对工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当即与梁师成拍定,一座庄园再加上沈家族人抵消这笔因果转移买断费!而且还特意强调了一遍,沈家的族人还必须包括那些当年追随过沈括的那些随从!
敲定了此事的张安安心情大好,不由想起梁师成与沈家有仇,于是问道:“你小子不是和沈家有仇吗?难道就是这么报复沈家?”
在张安安看来,梁师成将沈家转让给自己,这算哪门子的报仇啊?
梁师成也不隐瞒,老老实实将自己的算计说了出来,只要公子您答应了这笔交易,皇帝势必要将沈家变为自己的奴隶,皇帝只有拥有了沈家的所有权,才能把沈家再加上庄园来抵消因果转移买断费,这就好比你拿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别人置换,那不是欺诈吗?在迷信的赵佶心里,像因果这样的大事是决计不会也不敢有半点瑕疵的。
梁师成这是要断了沈家的仕途,不过在张安安看来,人家蔡京旧党新党两头跳,照样混得风生水起,你沈括做个官,把自己搞得两头不待见,可见沈括确实不适合做官,像沈括这样得人才,就应该老老实实地搞科研,做什么官啊!还是到自己身边吧,好好发挥作用吧,搞得不好在自己的指点之下,成为了赵宋的科学之父,这不比做官强吗?
梁师成见张安安心情极好,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公子,小梁子求您一件事。”
欧呦,梁师成这小子是蹬鼻子上脸了,老子刚答应与你同谋沈家,那是一来看在苏东坡的面子上;二来是像沈家这样的科研人员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科研岗位,去做什么官啊,你小子不要胡思乱想以为把老子拉下水了,想拉着老子一起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张安安想到。
张安安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道:“说来听听!”
梁师成把所求一事一说,张安安立马应承了下来。
原来梁师成求的事还是和苏东坡有关。
皇帝现在改年号为崇宁,这是皇帝在向世人表示继续变法的决心,这是一个非常强烈的政治信号,表示在新旧党争中,皇帝已经彻底倒向了新党。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蔡京串联了朝中的大臣,已经磨刀霍霍准备拿旧党开刀,将曾经的政敌打成“元佑奸党”,并在皇宫德殿门外树立“元佑党人碑”,对所谓的元祐奸党之人极尽打压之事,已经死去的剥夺封号,对其有影响力的著作予以全面封禁,活着的全部贬斥到穷山恶水之地,永不允许回京和起用。
刚逝世的苏轼便是此次的重点打击对象,苏家已经心急如焚,派人与梁师成取得了联系,希望梁师成能在皇帝面前说说话。
可是别看梁师成深得皇帝的信任,但是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梁师成插嘴。
今天梁师成见到仙尊之子一听到自己是苏轼之子,对自己的态度变好了许多,心中直呼有戏,于是想请张安安在皇帝和蔡京面前说说好话,打击旧党没意见,能不能把苏轼给摘出来。
在原本的历史上,蔡京等人大肆打击所谓的元祐党人,清除禁毁他们的作品,试图抹去这些人的影响和存在。
面对权势滔天的蔡京,天下的读书人集体变成了哑巴,而这三个人却站了出来,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与蔡京并列六贼之一的梁师成,据史书记载“是时,天下禁诵轼文,其尺牍在人间者皆毁去,师成诉于帝曰:“先臣何罪?”自是,轼之文乃稍出。”
第二个站出来的公认的奸臣高俅,他公开的和苏轼家人亲近,《挥麈后录》中写道:“潜延阁恩幸无比,极其富贵。然不忘苏氏,每其子弟入都,则给养恤甚勤。”
第三个站出来的就是一代妖道林灵素,宁愿得罪如日中天的蔡太师也要为苏轼说话,曾公开多次为苏轼等人鸣不平。
后世之所以还能看到苏轼的作品,此三人功不可没。
张安安一听此事便觉得非常的不妥,蔡京若是这么搞的话,与那个听不进人言,凡是反对新法就是奸佞的王安石还有什么区别啊,这样的变法还能成功吗?也难怪等到女真人崛起,宋人连已经被女真人打得屁滚尿流的辽人都打不过了!
张安安有点内疚了,刚才自己有点错怪梁师成了,没想到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是有点良心的,这个忙,我帮了。
张安安向梁师成表示,明天自己就进宫与皇帝和蔡相公说说此事!
后天就是武林大会了,按照原定计划,张安安明天会进宫旁听,蔡京等人会就无忧洞的处置一事向皇帝汇报,还需要征求张安安的意见,哪些是需要改进的,毕竟张安安才是挽回气运这方面的专家。张安安正好进宫把梁师成所求之事一起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