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拉单独回到了自己的营地,Archer依靠速度优势,先她一步抵达,目前正在检查铃木友纪住过的营帐。
她的神情并不友善,或者说这才是阿提拉的常态。
“王,您吩咐我们‘重点关注’乌维长老1小时前突然倒地断气。”阿提拉刚下马,就有隐秘的亲卫凑过来汇报,这样的人阿提拉培养了很多,时刻紧盯自己身边的人。
“我知道了。巫医们怎么说?”阿提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即便离奇死去的老人是在某处史前文明洞穴里抱回她的重要之人,年幼的阿提拉曾视其为长辈。
“他们觉得乌维大人年岁过长,远远超出普通人的寿命,如今毫无征兆地去世,属于天命已尽。”亲卫恭敬地回禀消息,等待阿提拉下新的命令或询问。
“就按他们的说法,厚葬……等等,乌维按照长老的规格下葬,但动静小一点。你明白了吗?”阿提拉担心士兵们会觉得战前过世一位长老是不祥之兆,将影响士气。她本人倒不介意这群老东西什么时候去死,最好凑了良辰吉日一起见天神去。
“属下明白。”
阿提拉将缰绳转给马夫,没有再理睬那名亲卫,走出十余米远,她中途转了方向,快步来到铃木友纪住过的营帐。
Archer阿塔兰忒办事效率很高,在阿提拉到来前她已经将营帐翻了个顶朝天,除了一个铁制十字架带有魔力,别的物品都没什么搜查价值。
她见阿提拉进来,亮出了手里的十字架。“这件似乎是Saber贞德做的手工艺品。”
“你不用这么认真,铃木友纪经过我的观察更像是个小孩子,没什么心机。”阿提拉说着借助阿塔兰忒丢过来的十字架饰品,她感觉不到魔力,证明贞德只是随手做的工艺品,阿塔兰忒能感觉到魔力,大概是因为制作者也是从者的缘故,多少对器物产生了影响。
“能让人变得幸运还是坚定信仰?”阿提拉随口问了一句,她摆弄着铁制十字架,没将搜查铃木友纪的住处放在心上。
“我估计能让人更安心地睡觉,减少做噩梦的几率。没有其他功效。”阿塔兰忒对此也不在意。阿提拉对她几乎没有隐瞒,从持有圣杯到最终目的都告诉了阿塔兰忒,两者之间除了没有主从契约,跟御主与从者的关系并无二致。她相信持有圣杯的阿提拉能最终获胜,并分享给她一部分使用圣杯许愿的恩赐。“看来从未来来的魔术师还不明白目前的形式。”
“他会明白的,只有臣服于我一个选择。”收下这枚铁制十字架,阿提拉环顾了一眼被阿塔兰忒翻过一遍的营帐。视线最终落在了两个被击晕的女奴身上。“你为什么留着它们?”
阿提拉目前心情很不好,铃木友纪拒绝服从,不出意外应该已经被埃提乌斯带走了。她中意的东西,埃提乌斯一定会抢夺,尤其现在两军对阵,从者数对比变为了2对1+2,埃提乌斯更不可能放走铃木友纪。
“她们两个或许知道一点与未来的魔术师的情报,我个人不善于审问。”
“不用审问,没必要。Archer,今晚你尝试继续袭击敌人的营地。我与Lancer联系过了,她今晚也会偷袭干扰。”阿提拉对Lancer布伦希尔德也留有防备,在她看来那就是一个疯了的从者,居然会把圣杯送给别人,她简直无法想象原因。
绝大部分阴谋都已经摆到了台面上,剩下的只有汇聚之后的决战。持有圣杯的阿提拉胜券在握,她之前没急着进攻西罗马联军,只是因为不知道圣杯除了许愿还有什么用途,在圣杯回收了2体从者灵魂后,阿提拉也感受到了自己获得进一步的增强,加之取之不尽的魔力,阿提拉不觉得狡猾的埃提乌斯还能击败她。
圣杯的许愿功能对阿提拉反倒失去了吸引力。
“对方还剩2名从者,今晚能再击败一个,胜利将无悬念地落在我们手中。如果维持现状,我们依旧手握优势。Archer见好就收,顺便提防Lancer布伦希尔德。口头上的合作不一定靠得住。”
阿塔兰忒点头回应,随后她灵体化离开了营帐。阿提拉也跟着离开,她来这里只是好奇铃木友纪有没有留下什么未来的物品,结果并没有。
之后匈人的士兵将进来打扫,两名倒霉的女奴可能会被随便找个坑埋了,又或者送到其他地方,她们的生死无足轻重,但要是阿提拉把她们当人看,必然会被阿提拉迁怒杀死。
阿提拉早在铃木友纪到来前就发觉了乌维长老行踪诡异,派人跟踪后阿提拉逐步得知了缘由,但她没有急着处理埃提乌斯安防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毕竟她了解埃提乌斯的性格,只有让那只老狐狸觉得有把握才不会继续搞小动作。反正已经有一个长老被操控,干脆当做没发觉,免得埃提乌斯从其他方面继续安插眼线。斗智不是阿提拉的强项,她没必要与埃提乌斯在这方面争下去。
停放尸体的场所,几名巫医见到阿提拉亲自前来,立刻毕恭毕敬地后退行礼,不敢怠慢。
“他什么时候死的?”
“午后。”一名年长的巫医单独回答了阿提拉,他不敢抬头,识相地用简短的词语回复。
“吾族又失去了一位年长的守护者。愿他的亡魂得到天神庇佑。”阿提拉并未显得悲伤,平淡的语气维持着她一贯的威严形象。乌维这位长老团里资格最老的巫师,自阿提拉杀死兄长夺得王位后就很少给阿提拉提意见,阿提拉自认给了这位关系最近的长老最多的恩赐,却没能维持过去的关系。
“你也有愿望吗?为此参与圣杯战争?”阿提拉改用拉丁语轻声询问尸体,她当然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只是为了不让周围的人听懂。“这世上还有我无法赏赐你的东西,需要圣杯来实现吗?乌维?”
佝偻的老者因埃提乌斯的刻意为之失去了生命,埃提乌斯可不会因为Assassin退场而放过被他操控的Assassin御主,没有利用价值的道具直接抛弃,免得被敌人利用。
“那你可犯下了大罪!活该去死!活该!老东西!”用拉丁语咒骂着已经死去的老人,阿提拉忍不住推了下木架,木架差点掀翻。周围的人没一个敢抬头,尤其是他们听得出阿提拉不明的语言中带有愤怒情绪。
指着闭目的老人脑袋,阿提拉多看了几眼。她没有停止咒骂,乌维的偏好她知道,不过是个喜欢研究草药学的古怪老人,不可能有需要圣杯实现的愿望!这让阿提拉非常气愤,一介属于她亲信的老人,居然敢暗地里参与圣杯战争,隐瞒到酿成大祸,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老人继续着各自喜好的事情,好好利用即将燃尽的生命活着就可以了。阿提拉的要求很低,尤其对神神叨叨的乌维,念在自己是被他抱回匈族部落,能有赏赐机会都少不了给他的赏赐。
“老东西,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阿提拉或许能猜到,可她没有继续在这位老巫师身上花时间,她不是一个时刻能保持冷静的人,45年人生学习到的人类常识也与正常人有着区别。她是匈族的王,过去是匈族最勇猛的战士,再往过去是被上一代部落族长中意的养女,假如能一辈子远离战马与刀剑,她或许能理解情感是什么,可惜她这一生的命运中没有空余的位置安插情感之类昂贵的事物。
独自返回自己的营帐,仆从很快就安排好了煮熟的食物和羊奶,味道不如以前好,多加点糖或香料也一样。有一刹那,阿提拉怀疑自己要是没有参与高卢地区王选的乱事,没有跟埃提乌斯搞僵关系,或许更好些。东罗马那边还有敲诈来金币的机会,犯不着长途跋涉,多线开战。
阿提拉没发觉自己把糖罐里剩余的糖粒一不小心全到碗里了,她这才拉回思绪,摆弄了几下空罐子,她生气地掀翻了矮桌。她迫不及待地想在战场上恢复心情,自封匈族的战神,战斗是属于她的天职,自然唯有在战场上才能让她顺心。
“您不顺心?”准备就绪即将出发的Archer阿塔兰忒显形在营帐内,其他人之前就被心情不佳的阿提拉喝退了。
“我是否还不够强?”
阿塔兰忒同样不擅长情感问题,“我曾见过许多强者,并一同出海冒险。现在的您与其中最强的几位相比也不差分毫。”
“果然还是不够强吗?”
“或许是您太在意了。一个未来来的魔术师只是特别一点,如同平日见不到的幻兽。那也只是特别一点,未来的人与我们的思维肯定不同,并带有熟悉历史的自我优越感。您胜利后,那种人自然会认输臣服。就像驯服不听话的野马。”阿塔兰忒对铃木友纪心里评价不高,她有着对男性的偏见,假如铃木友纪是女性她绝对会换一种评价,改为劝说阿提拉用说服的方式。
Archer说完消失踪影。今晚依旧不会保持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