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某边境的地下实验基地里，一通电话跨越一千五百多公里，联通了两队人的信息。
“看见那个女孩儿了吗？”
“看见了，真漂亮。”
“重点可不是漂亮。她有用吗？”
“当然，那个蔺峥一直带着她。XBY—12号是信息素变异，带上她，作用很明显了吧？她大概真的对信息素有特殊的感知能力。”
“只是猜测而已。你真的相信Michael的结论？蔺峥被寄生虫感染了，然后那个女孩儿飞过去一趟才解决？他要是活在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也不会活到这时候了。”
“我们友好地询问过那支探险队的人，如果在大裂谷下发现的东西真的是SQW类别的生物，那这个可能性很大。而且，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宁抓错不错过吗？我们现在的项目，就缺她了。”
“她可不好抓。满沙滩的性信息素能让蔺峥给她打上自己的印记。”
“那不是更好？你说到时候蔺峥的枪口到底要不要对准她呢？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你还是先把人抓到再说，我也想看看，她要是真有作用，到底是不是天生的，还是人体科学那帮人造出来的人体仪器。”
“造出来的也很有研究价值，为什么那些人唯独挑她出来帮特调处？快点进行下一步，我迫不及待想面对面试试她的能力了。”
“别着急，先让特调处的人放松点警惕。”
——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早上七点天还是雾蒙蒙的，冷风无孔不入。
天气预报里告知了冷空气降临的消息，但凌江玥不知道，于是成功感冒了，站在蔺峥房门前等吃饭时，鼻子一吸一吸的。
蔺峥已经搬到云墅集快一周，这仅仅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因为凌江聿为蔺峥“贴心”选择的房子位置很妙，和她家是斜对着的，只保证了蔺峥绝对能在活动区时刻看见她的家门口，警惕陌生人来。
而她要看见蔺峥，只能通过厨房的窗户，可她从来不下厨，所以这个机会约等于零。
直到昨天，凌江聿临时有事没办法亲自给她送晚餐来，于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庄枚和福叔。
她还没说拒绝的话，得到消息的蔺峥先表示了不赞同，用的理由是“为了安全最好不要给其他人设置通行密码否则有一天饭盒里放的就会是庄枚的手掌了”。
有这个理由在，他人送餐，点餐，下楼取餐等方式通通被否决。
他们仨又没家庭群，只有他们俩在据理力争，凌江玥接收信息迟了一步，蹲在门口等了半小时也没吃上预计中的晚餐，最后被蔺峥捡了回去。
被吹得冰冰凉的时候，他房门缝里泄出的那点不算温馨的灯光都宛如美好梦境，更别说门边还倚着一个大帅哥，她抬脚就跟进去了。
至此凌江聿的各种防护手段全一败涂地。
她在蔺峥家吃了一顿香气四溢的饭，吃完后蔺峥问她：
“好吃吗？”
“好吃。”
“那就每天过来吃，或者我送过去。那些人的手段防不慎防，你需要尽量减少露脸的次数。”
“……哦。”
所以，这就是她到饭点就等在蔺峥门口的原因。
敲门声过后，房间里传来很轻微的迈步声，几秒后蔺峥打开了门，发梢微微凌乱，比平时看见的他松弛不少。
“怎么过来了？不是说我给你送过去？”
“我饿了。”她瓮声瓮气说。
蔺峥听她声音不对，再看她吸鼻子的动作，皱眉问：“感冒了？”
“嗯。”
“先进来，”他把人领进门，翻出崭新的空调遥控器，打开暖风，“在客厅等一会儿。”
“好。”她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吸鼻子时闻到点菜香味。
不过只有一边通着气，闻不全，因此过了会儿闻见厨房里传出点奇怪的味道时，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蔺峥端着冒热气的冲剂停在她面前，用杯子底碰了碰她的手：“喝了，一个小时后再开饭。”
“……”她皱着脸不想接。
那些植物本体的味道就不好闻，做成药了更不好闻。早知道她控制激素让自己快点好起来了。
懒得动手的下场就是要喝这种苦不拉几的东西——她记忆里喝这个，还是八岁之前，苦味在小孩儿鼻子里被人为增强八百倍，让她记忆犹新。
幸亏那个人给她用药都是注射…好吧也不能说幸亏。
“不喝不可以吗？我想先吃饭。”她挣扎道。
“不可以。”
“我哥都…”
“我不是你哥。”
“……你不是应该比我哥更好吗？”她小声嘀咕，接过杯子后喝了一口，舌头嘴巴对饭菜的渴望直降一半。
蔺峥：“这比起发烧药应该算甜的。”
况且她看起来就像经常生病的，对吃药应该很习以为常才对。
他倒是没往其他方面想，只是看她表情太皱巴，让他对感冒冲剂的印象都变得怀疑。
或许是因为她小时候反复生病吃了太多不明不白的药，所以对药有些排斥？
蔺峥的目光在她纤细羸弱的身体上绕过一圈，从她手中拿走杯子喝了口。
凌江玥诧异地看着他，再看一眼那个杯子，接着顺势游移到他被沾湿的嘴唇。
蔺峥就喝了那一口，似乎也感觉到了和她一样的苦味，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没再要求她喝，而是说：
“差点忘了，你身体特殊，对普通药物的敏感性可能比别人强。”
“啊……确实很有可能。”她怎么没想到这个理由呢。
蔺峥又说：“我找研究员给你配点适合你的日常药品。”
“不用这么麻烦，”她可没有囤药的喜好，“我可以减少生病。”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过去被药苦出了心理阴影。
蔺峥一针见血：“不想看见药？”
“谁会想看见药啊？”
“那放在我这里，需要的时候过来拿。”
凌江玥一顿。
怎么感觉他在给她设套呢，一步步就引到不一般的话题上了。
她有点接不上话，眼神飘向别的地方，干脆观察起他家。
但这房子跟蔺峥的人一样，透着股冷硬，因为是出于任务临时租住，家具都没多少，压根没什么好观察的。
好在蔺峥并不是非得从她这儿得到回答，看了她一会儿，转身重新进了厨房。
等他离开，凌江玥才转回视线，盯着他的背影看。
他和凌江聿，俞璋都很不一样，基本不穿衬衫西装，夹克偏多，今天穿了件黑色机车服，拉开冰箱拿出两个番茄时，气质怪异又…和谐？
两个相反的词怎么能出现在同一种场景下？
她自言自语摇摇头，觉得可能是性信息素在延迟影响她的大脑。
甚至让她盯着那个背影发起呆，又想起她问凌江聿的问题——什么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