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血液敏感的海洋生物不少，它们会把血液当作“此处有猎物受伤、速来吃一口”的信号。
但是大多数浅海生物不喜欢攻击人类，区分出人类血液味道和常吃的“零食”的血液味道不同后，按理说咬一口就会跑，怎么会连着咬伤五六个人？
难不成那血跟吸血鬼小说里女主角的血液一样，闻了就让人疯狂？
许嘉言对那个女生来了点兴趣，跟着警察进了拦截区。
蒋雨行也去了集中做笔录的地方，那边跟菜市场似的，百来个人挤在一起，还有群扛着机器的专业摄影师，看着就头大。
“哎哎哎，那边那个，不准悄悄开镜头啊！警方办案，要保密！”他边喊边赶过去。
蔺峥和警方的队长交接着具体情况，凌江玥站在他身边，东张西望瞅着这个海边秀场的设施。
警方队长是位四十岁上下的女性，说两句话看一眼她，对这么年轻漂亮的特殊部门成员感到好些好奇。
女性在职场上要做到至关重要的位置并不容易，估计是有很厉害的地方。
凌江玥视若无睹，观赏完小声问蔺峥：“为什么这么冷还要在海边办活动？好多人都只穿着裙子。”
还是开叉的，吊带的，抹胸的，看着就冷得慌。
“行业习惯，他们认为这样能更凸显衣服的设计主题。”蔺峥抽空解释一句。
女警察的眉毛上挑，视线在他们俩身上转两圈。
现代人类都知道，时尚圈娱乐圈大冬天走秀走红毯要靠礼服争奇斗艳，穿裙子在海边拍很常见，这个女孩儿却不知道，特殊部门的队长还得温声细语给她解释，难不成……
是他们从哪座山里找出来的避世高人？
他们警方也有这类特殊人才，家门绝学不得外传所以都是在小乡村里住着，等着人找上门。
她的视线点到即止，正要转过去，那个女孩儿却突然转过来盯住了她。
“你脚上有灰。”
“灰？”女警察低头去看，她刚刚在海边走了几圈，裤脚是湿的，怎么会有灰？
蔺峥却轻轻拍了下凌江玥的肩膀，一触即离：“我来。你跟着林珈去那边看看，海里可能还有东西。”
“好。”她乖乖被转交到林珈身边，迎着风走向海边。
女警在问“灰”的事儿，她走得远了也能依稀听见，不过注意力转移后，那声音就成了背景音，不被重视了——她看见了凌江念。
脸色苍白，披着两三件厚衣服，裹得看不见原本穿的礼服是什么样的，只有受伤的脚踝露了出来。
身边还有三个人围着，其中两个神色焦急，稍微眼熟点的宋延风嗦着奶茶，另一只手在大衣兜里偷偷按手机。
照特调处办事的流程，蔺峥肯定让警方通知了这里的人不准联系外界闹大这件事，所以他这是被限制了通讯，想偷偷打电话摇人吧？
凌江玥作为办案人员，公正严肃地举报了他——
“林珈姐，那边有人偷偷打电话泄露消息！”
她往那边一指，然后宋延风就被警察问候了。
做了这件好事，凌江玥衣袖挥挥，不等凌江念他们看见她，就转过身走人，只留给骂骂咧咧的宋延风一个背影。
海里出事的第一现场已经被插上了禁止靠近的桩，林珈掏出一个便携式扫瞄镜，对着那片区域扫描。
“没看见什么细长黑影啊。不过扫描仪是红外热成像的，水又是很好的红外辐射吸收材料，所以用来观察海里的东西还是不太清晰，得等人把精度更高的设备带过来才行。”
她收起便携扫描仪，又问：“你呢，能看见什么？”
凌江玥的作用可就比扫描仪厉害多了。
不过她看了一圈，没找到嫌疑鱼，目光凝聚在林珈脚下：“你踩到了人家螃蟹脱的壳。”
说得像踩到了亲戚的三室一厅，林珈赶紧让开，鞋尖在沙子里踹两下，真挖出来一只螃蟹壳。
“厉害，这也有生物能量？”
“有，看颜色刚脱壳不久。”
“那你说的那个灰色东西呢？”
“很浅很淡，像水里的一滴油，扩散之后就看不见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蔺峥说的预警信息素。
但我又不清楚不同生物发出的预警信息素是什么样的，所以不知道那属于螃蟹还是鱼。”她表情有些懊恼又有些忐忑。
林珈安抚她：“没事。你看看海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东西，如果能看到罪魁祸首最好，那玩意儿细长……也不一定是细长，目击者的描述通常都有水分，你就找那种看起来会咬人的东西。”
“好。不过光线和水对我的视力有影响，可能看不太清楚。”
说起来，她最习惯的还是在灯光合适的实验室里观察生物，毕竟那么多年呢。
林珈不知道她的过去，听见这话想了想：“应该给你买点叶黄素吃吃，也算特调处的员工福利。”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入乡随俗，“那我要甜橙味的。”
“没问题。”
风吹着，海水一荡一荡的，折射的光线让可视距离变短，海里的生物形状也跟着变形成波浪线条。
凌江玥在海边找了会儿，实在看不清楚，直接往水里踩，准备去深点的地方看看。
林珈见了，一把拉住她：“万一那些灰色成分还在，附在你身上怎么办？而且海里的生物同样有会模拟环境色的，你小心点。”
何况世界上既然有发次声波的，有模拟透明空气的，有吃信息素的生物，谁知道会不会有能掩盖体温和能量的东西。
她好心关照，凌江玥就乖乖收回脚：“那我不踩水了。但是——”
她还得做出为特调处为案件考虑的样子：“但是走近点才能看得更清楚，站在这儿什么都看不到。”
林珈有办法：“我找人送个充气船过来。咬人的东西还待在浅海的可能性不大，除了充气船我们还得有辆快艇，到时候去深一点的地方看看。”
说着就立马打电话找人。前面沙滩上的看秀区聚集着几十个人，吵得很，海风又刮得呼呼的，林珈听不清楚电话那边的声音，走远了点距离。
凌江玥踩着沙子玩儿，下一秒钟脖子上的绒毛却应激性立起，肩胛骨收紧，电流感在一瞬间窜至全身。
这是身体感应到被危险生物瞄准的应激反应，她猛地转头看向人群中，双眼不正常转动着，在其中搜寻着可疑的目光来源。
是谁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