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经验的考古学家一眼就有结论。
“以前有很多人借着修庙的借口打盗洞，或者是建藏尸洞藏宝洞，底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简单，如果在这些年里没被人光顾过的话。”
看洞的口径大小，只有很瘦的人才能钻进去，关键是下面不知道有什么，不敢随便乱钻。
蔺峥放了个随身携带的小型纳米机器人进去，林珈手上的平板可以直接看见机器人传回来的画面。
经过一段昏暗的泥洞入口后，机器人检测到更宽的空间，打开了探照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废弃很多年的……空墓洞？
像是墓穴，但是里面没有棺椁也没有任何陪葬品，光秃秃的，更像是建好后还没来得及用的地下室。
“你说，是里面的东西全被搬空了，还是原本就是这样的？”林珈问。
“如果有棺椁也会被人搬走吗？这大小，就算是墓穴，埋的也是名不见经传的人，又是荒山野岭又是邪佛坐镇，这种人棺椁不大可能是值钱货，没有搬运的必要。”
蒋雨行给出自己的分析后，摸摸下巴说：“我倾向于这原本就是这样的。”
“机器人扫描到了生命迹象。”蔺峥手指在平板上点了下，两指放大后，发现这个空洞一侧的墙壁上是松散的泥土，机器人镜头上的微型红外探测仪检测出一团发红光的东西。
辛文和辛志挤进他们中间，凑得很近仔细看。
“是真菌群？”
“不像，它们不会在红外仪里这么成像。”
“是地下昆虫？”
“那也不应该一直挤成一团，听到机器人的动静应该会受到惊动分开。”
“那会是什么？”
“得下去看看。”
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好下去冒险，激情热血到特调处一群人都自愧不如。
但是林珈拦住了他们：“下面那团如果真的是你们想找的东西，那你们应该知道有多危险。照你们说的，来过这个地方的人回去后都死于幻觉，那你们有多大把握能幸免于难？”
辛文这时候相当固执：“我们来之前就做好准备了，眼看着东西就在下面，总不能放弃吧？或者你们还有什么高科技东西能比过真人探查？”
辛志也说：“还是说你们特调处就是看一看成像仪踩一踩这土就算完成研究了？工作驱使和兴趣使然果然还是有很大区别。”
说话真够不讨人喜欢的，他们又没说不下去。
蔺峥站起来，淡声道：“特调处的调查流程有严格的规定，首先保证人员的安全。不过有个例外，遇上足够特殊的案件时，可以采用特殊的手段——”
他落在辛文辛志身上的眼神意味不明：“你们两个充当‘尸饵’，按照正常流程调查下面的东西，只佩戴最基础的保护装置，等那东西发挥能力的时候，我们就能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导致人死亡的了。等拿到了具体的资料，我们可以尽力为两位完成遗愿，不但给钱，还能在科研结果报告上致敬你们的牺牲。”
辛文和辛志的脸僵了僵。
凌江玥竟然觉得这个策略很好，拿起考古学家带来的土壤采集铲子，兴奋说：“那我们开始帮他们挖土吧！我很擅长这个的。”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关键蔺峥也没拦着，还真被她一铲子挖掉一块板结的碎土，石块土渣哗啦啦往洞口里滚，掉进去后咚咚响，平板上出现新的检测提醒。
“回声有问题，下面还有空腔。”林珈说完，大家都转过去盯着她。
蒋雨行：“误打误撞？”
许嘉言：“不能吧……”
“对啊！她能用眼睛看到生物信息素！”辛志找到了绝佳的借口似的，又激动起来，还是坚持要下去一探究竟，“我们得下去让她看看，万一真的能直接找到目标生物呢？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林珈他们都没理这两兄妹，只等着蔺峥说话。
实际上特调处怎么可能不下去检查，他们的责任就是找出目标生物并进行研究收容，比这两个民间研究者的责任可重大多了。
但是蔺峥认为，这两个人根本没说实话，他们肯定有什么关键线索瞒着没说。
所以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试探而已。
他们隐瞒着的是什么呢？
蔺峥看向了另一个可疑人员：“愿意下去看看吗？”
凌江玥眨眨眼，咬着嘴唇说：“我有点怕黑。”
“我们可以陪你一起下去！”辛志抢先说。
“那应该叫我陪同你们下去，”凌江玥对上他们，语气就硬邦邦的，“我是特调处的顾问，可不是你们遇到危险能推出去当挡板的倒霉鬼。”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可没有这样想过。”辛文皱眉道。
“是吗，可是我对别人的恶意判断得挺准确的。”那两双眼睛里的算计似曾相识，都让她厌烦。要不是蔺峥在这儿杵着，她一定要先把蚂蚁引到他们身上啃上半小时。
这很容易，毕竟蚂蚁也吃荤的，又是靠信息素挑选心仪食物。
可惜，蔺峥怎么就好了呢。
蔺峥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心想着越接触越觉得她说话像小孩儿耍脾气，阴晴不定爱憎分明的。
看着辛文被说得脸色不自然，他开口做决定：“让机器人做生命探测，空气和辐射检测，在周围做好防飞溅工作，挖宽通道下去看看。”
特调处其他人立马忙起来。
凌江玥举着铲子混在中间，时不时看一眼土里，分辨着有可能是“致幻真菌”的存在。
她曾经的“工作”很少碰见真菌，毕竟那个人做的实验只需要和人体匹配度高的生物，真菌显然不在这范围内。
但这不耽误她认为，真菌是致幻界最危险的生物，特别是在有了两年前的那次经历后……
她停下来擦汗，借着手臂的遮挡，再抬头时眼睛里黑色瞳孔有些变色，视线里边界分明的色彩变得扭曲，然后定格在洞下面的一大团绿色。
好大一团菌群。
这时候洞口被挖开，平板滴滴猝不及防发出气体检测警报。
“气体检测结果有危险！”
“甲烷，尸氨，腐氨……下面肯定有腐烂的尸体，恐怕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