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早上这一出,一家人回到家都还是气氛怪异。
凌江聿打算晚点去公司,陪他们吃个早饭,看见后面沉默不语的凌江念,走进客厅时还问起走秀拍杂志的事情,企图缓和气氛。
说起她在时尚界和娱乐圈的事业,那就不得不想起凌江玥参加的那个倒霉综艺了。
大家不好明说她是不是为了和江念较劲才莫名其妙想进娱乐圈玩,但事实证明,娱乐圈还真不是谁都能随便玩玩就混得风生水起的。
所以这个话题说着说着就突兀地没了下半截。
庄玫在心里叹气,江玥不在的这十年,错过的可不只是简单的时间,而是给人生打基础的最重要机会。
儿子和养女从很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小学开始进入和国内外多家高校对接合作的学校,学习锻炼思维能力,兴趣爱好,自控力,全程受到父母圈层影响,所以别人家的孩子还在考分数时江聿已经学会去国外谈生意自己创业,江念已经学会怎么加入珠宝协会怎么获得参加各种舞会的机会……
而江玥,在为吃喝生活奔波。
庄玫最近总是反复想到这些,想着想着眼泪就要下来,转头想要拉着女儿在身边坐下吃早餐,谁知道一扭头,凌江玥已经咬着油条上楼去了,根本没打算和他们坐下来一起吃饭。
一家人都愣在客厅,看着她走没影。
“江玥……”
“你叫她干什么!她自己不想和……”
凌致诚又要发火,他最近睡得不好本来就控制不住脾气,家里气氛又不好,真的很考验情绪。
可是话刚出口,就被凌江聿冷静拦下。
“爸,我们先吃吧,等下让福叔做点江玥喜欢吃的再叫她。江念,你待会儿还要去公司吗?要是不急,等江玥下来了,我送她去找庄捷他们玩玩,顺便送你。”
他们兄妹三个之间迟早要有场谈话,不然就这样憋着忍着,肯定会有爆发的那天。
其实这都是他的错,是他要收养江念的,是他的身体状况让父母不得不放弃寻找妹妹的,所以江玥做什么,他都该受着。
凌江聿边喝着早餐饮边想,忽然又觉得这情绪实在太糟糕,皱着眉放下杯子,捏着鼻梁骨开始思考今天的工作内容。
——
楼上的氛围就轻松自在多了。
凌江玥躺在懒人躺椅里,很珍惜地吃着麻糍油条,每一口都细嚼慢咽,感受那种独特的口味。
之前说静音的手机叮叮叮响起来,她眼也不睁就精准摸到手机划开接通:“喂,我是凌江玥。”
“我知道你是凌江玥,早上好。”对面似乎被她的自我介绍萌到,声音带着笑,“吃早餐了吗?”
“正在吃,是麻糍油条,我买的全家福,里面加了脆哨,肉松,还有一种酱,非常好吃。”她描述得很具体,但奈何表达能力有限,说不出万分之一的吸引力。
对面的人声音再次温柔一分:“那在凌家生活应该还不错?之前我就说过,他们当年找了你很久,是爱你的,你待在他们身边会更好。”
“是不错。”她回想起感知到每一种情绪,他们身体出现的每一种变化,有种作业完成得很顺利的欣慰感。
她还忍不住分享说:“人的情绪在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会看得更清楚。倒是有一个人的情绪变化很小,他会说谎来骗人,虽然骗不过我。不过我觉得他很有意思。”
对面的人沉默半晌,话里带着叹息:“江玥,他们是你的家人,是人,不是你试验的对象。你们在一起,会产生感情羁绊,他们很爱你,你也该试着让自己回到八岁时的正常状态,也试着去爱他们。”
凌江玥吃完了最后一口油条,睁开眼睛,语气变得冷漠:“你知道我在这里待不久,我回来可不是和他们培养感情的。”
“江玥……”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
对面又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变成谈正事的语气。
“他们捞到东西了,长得像巨型七鳃鳗,排除了是人造生物的可能。”
凌江玥好奇问:“它真的能发出次声波?”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也是,她能直接察觉到。
她又问:“之前有出现过类似的例子吗?”
“次声波?没有,这是第一例。吸血水怪的消息倒是不少听说。”
“南非发现的‘因卡扬巴’据说吃人,猜测是大型鳗鱼。”
“1776年在刚果共和国发现的‘魔克拉—姆边贝’据说能带来死亡和灾厄,1981年的时候美国航天航空局的下属研究机构还去调查过,得到了模糊的声音和照片,猜测是侏罗纪雷龙的小型种。”
“1836年在巴哈马群岛发现的‘卢斯卡’被推测是半鲨鱼半章鱼形态,之前我们看过的电影《章鲨》还记得吗?原型就是这个卢斯卡。”
“目前水怪的猜测类型大概分为两种:蛇颈龙,或者巨型章鱼/鳗鱼,这次发现的七鳃鳗和之前的目击事件有相似之处,但是次声波……”
“等一下,找到一个稍微接近的例子。1905年在加拿大发现的‘坎帝’对声音非常敏感,1937年的时候据说还从鲸鱼肚子里找到过它的尸体,当年有猜测说可能是绝种的龙王鲸。”
所有目击事件流传出来的消息都是“猜测”“推测”,并没有详细科学的说法。
听起来那些人从来没有捕捉到过那些神秘生物也没进行过研究,实际上,绝对不可能,蔺峥他们的装置设备可是专业得很,肯定是多次迭代过的。
听完这些,凌江玥安静地思考了会儿,问:“他们抓上来的是活的还是尸体?”
“是尸体。那就是个次声波武器,要是活体的话根本没办法运输。”
她点头,再问:“运到哪儿去了?”
“UMA特调处的研究机构。江玥,那是未知生物,未知意味着有危险,解剖研究是肯定的。”
“我知道,”她不把这个消息放心上,很善解人意地说,“群体的成功来自于个体的牺牲,蚂蚁和真菌都知道的道理。”
电话那头的人发出深呼吸的动静,接着说起另一件事:“他们已经在调查你了。”
“嗯,意料之中。”
那人问:“你还是决定按照最开始的计划继续下去吗?”
“当然。我必须到他身边去,”她嘴角翘起说,“你是时候给出一个能经得起他们推敲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