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晚的卧虎山还算幽静，只有一些唧唧切切，如断如续的虫鸣声。 李元站在道观不远处，高耸的大树上，引月华入体。 偷学了真经的李元，不想被老道士发现，都是晚上跑出来悄悄修行。 从道观里出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李元今晚的修行已经完成。 使着老道士白天用过的御风术，李元在月色银光的照耀下，轻盈地一跳，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走到道观的围墙处，李元刚准备跳进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林莹莹刚刚入品锻体，老道士为了给她打好基础，最近两周做的伙食，都是用的灵植、灵米，不见一道荤腥，连菜的口味也是十分接近自然。 无论穿越前还是现在，都是肉食动物的李元，早已吃的清淡无味。 抬头看看清冷的弯月，李元决定趁着时间尚早，去搞点夜宵吃。 凭着御风术，李元身如飞燕，健步如飞，一路追云赶月，片刻之间，已经从山上的道观跑到了镇上的滨江街。 准备制作烤鱼解馋的李元，没有直接跑到江边，而是来到了一座已经关门的酒楼前。 依着天赋神通，确定里面的人都已睡着后，李元轻松一跃，跳到了围墙上。 灵敏地走在围墙上，李元来到了酒楼后院厨房的方位。 从墙上跳下，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李元走到了厨房的门口，见着紧闭关上的大门，李元也没失望。 用出从老道那里偷学来的五行遁法，一个土遁术，李元便钻进了厨房。 虽然有真气护体，身上没有沾到一丝泥土，但李元还是习惯性地抖了抖身子。 黑暗中，李元的视线仍然清晰，看着晚上刚刚收拾归整过得厨房，李元直接跳到了灶台上。 检查下灶台上近十个的小瓦罐，确定调料还算齐全后，李元行动了起来。 先是跳到另一个桌子上，从上方的柜子里，用御风术拿起一个酒楼平常给客人打包饭菜的竹罐，又回到原来的位子，按照前世做饭的经验，取了一些调料，自己配置了一份烧烤料出来。 调料准备完成，李元用着御风术，带着装好调料的竹罐，离开了酒楼。 离开前，李元还顺走了一小壶酒。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李元大胆地走在路中间，他的左右两旁，分布飘着竹罐和酒壶。 从街道走到码头，李元没有下台阶进入码头，而是右转走入了小路。 小路沿着江岸修建，李元一边走着，一边聆听江水的声音，想要知道那里有鱼群聚集。 走了大约六七分钟，路过了三颗河柳，李元停下了脚步。 脑袋左转，李元看向了小路下方的江水，那里有鱼群的声音，它们正在进食。 从小路跳到倾斜的土坡，小心地走到江边。 控制着飘在身旁的竹罐和酒壶平稳落下，李元上前一小步，观察起江边水中的情况。 透过青绿色，还算清澈的江面，李元发现了鱼群。 这些鱼都不大，不过成人半个手掌的大小。 站在岸边，李元没有贸然行动，他聚精会神盯住鱼群，慢慢抬起了右爪。 身子前扑，空中的右爪快速挥下，撞进水中，激荡起水花，锋利弯曲的爪子勾住一条鱼，又猛地从水里抽了回来。 换成左爪摁住还在挣扎的鱼，李元又抬起右爪，在空中不断甩晃，对着江水又是几下，连抓了两三条小鱼起来。 左爪下的小鱼挣扎几下后，慢慢没有了动静，收获不错的李元收回右爪，弹出锋利的爪子，伸到小鱼腹部。 开膛破腹，将鱼的内脏处理干净，李元又陆续地将身下的几条小鱼全部处理了。 接着，李元用锋利的爪子把鱼抓起，重新放入水中，左右摇晃，鱼身上的泥土和血水被水流冲刷，逐渐消散在水中。 眼看着鱼已经清洗干净，李元刚准备从水中拿出来时，突然感觉水里的温度骤降，一团黑丝像纤细水草又像头发的不明物体从水底涌了上来。 黑色水草上涌的速度极快，如此诡异的情景让李元直接炸毛，身子一弓，跳到了空中。 落回地上，右爪还死死地抓着鱼，身子继续保持弓起的姿态，眼睛盯着江面，不断退后。 黑色的“水草”涌出了水面，李元确定了那不是水草，就是头发，因为此刻一张惨白膨胀，满是洞孔，还有小虾蟹出没的鬼脸从水中冒了出来。 “喵呜！”李元气势汹汹地大吼了一声。 脚下带着风，脚步有点顺拐，不断后退，李元退到了小路上。 李元倒是没有从鬼脸身上感受到危险气息，他纯粹是第一次遇鬼，被那张丑到极致的鬼脸吓到了。 鬼脸竖立浮在水面上，头顶散发着淡淡的黑气，一动也不动，就是直直地盯着李元。 见水鬼一直不动，自持有点修为的李元慢慢放松下来，右爪仍然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鱼，眼睛与鬼脸对视，好奇地打量起来。 “冷...冷...儿子..冷..儿子...” 鬼脸没有开口说话，但李元听见了，听见了鬼脸灵魂深处的声音。 声音沙哑而又悲伤，还带着一股怨恨和不舍的情绪。 “儿子？？？”李元怒视鬼脸，“这鬼东西怎么还骂人呢？” “喵喵喵喵！（呸！我是恁爹！）”不甘示弱，李元骂了回去。 “......” 那鬼脸想要从水里出来，可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束缚了他，不管怎么挣扎，激起多大的浪花，鬼脸还是无法多冒出水面一寸。 看着水中鬼脸引发的动静，已经恢复镇静的李元，身子未动，仔细观察，他发现鬼脸似乎被禁锢住了，无法出来，于是他动了起来。 从江边的小路上，重新跳下土坡，李元一边与鬼脸对视，一边向着江边靠近，一鬼一猫，一阵相视无语。 最终，随着李元不断靠近江边，闹腾了一会的鬼脸，慢慢地重新沉没到了水中，消失不见了。 回到江边，见土坡上的小鱼，还有竹罐、酒壶都没事后，李元若无其事，继续清洗起小鱼来。 一番忙碌后，李元蹲坐在自己生起的火堆旁，盯着已经烤制差不多的小鱼，吞咽了几下口水。 将明火灭去，李元用着御风术，协助自己抓起穿着鱼的纤细树枝，慢慢送到面前。 粉嫩的鼻子动了几下，闭上眼睛，李元满足地嗅着烤鱼的香味。 咬下一口热气腾腾，滋味丰富的烤鱼，李元又控制着酒壶飞到嘴边，鱼肉咽下，酒水入口，当真是美妙至极。 银光洒落，月色相伴，江风吹拂，带起阵阵涟漪，岸边有灵猫食鱼饮酒，此时若有凡人看见，定以为是猫仙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