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他们这简短的对话,你就能明显的看出大唐如今的一些派系和争斗。 关陇代北,山东士族,以及宠臣与江左士族的联合体。 裴寂是河东裴氏,算山东士族,但与关陇也有联系,不过他的定位是李渊的宠臣。 而陈叔达,前陈皇室,萧瑀,江左的兰陵萧氏,在大唐力量不强,所以他们和裴寂联合到一起,算是一派。 而郑善果前面说过了,山东士族嘛。 而他们这两派的目的自然是捧王运上位,提前结交盟友,倾占关陇的力量,他们觉得太原王在并州,这个是可以达到的。 而他们反对李渊封王运大行台尚书令,除了震惊后的为反对而反对以外,还有因为这是你李渊封的,我们还没出力呢,这怎么让王运欠我们? 只不过他们还没来的及说话,李纲这个局外人就跳了出来,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至于李渊的心思更简单,自从当了皇帝,他李氏就不是哪一派的人了,而是自成一派的皇族。 他把王运当成了自家人,他就是要捧王运上位,目的嘛,自然是让自家人掌控力量,压制这些反骨的代北勋贵。 在他想来有太原王氏和他的帮忙,可以轻松达到,至于后面松口,那是因为他觉得确实不太稳妥,有点着急。 等此战过后,抛出把柄,才能让他们无话可说。 现如今大唐局势还没稳下来,他虽然憎恨这些曾经的自己,但是还要持续拉拢着,不易逼迫过甚。 这些事发生以后,他确实很心痛,但他也是一个皇帝。 除了对待儿子方面,其他方面手段很厉害的一位皇帝,不厉害也当不了开国之主。 虽然是李世民打下的大半个大唐,剩下的是李孝恭和李靖,但是权谋这方面李渊丝毫不弱于人……除了对待儿子。 而关陇的大部分力量基本在军中,这会正好没在,不然今天估计会更精彩。 至于太子党,秦王党这会还没正式上台表演呢,那是洛阳之战打完,大唐一统之势明确以后,两方才开始正式展开争斗。 等李孝恭和李靖把南边一收,差不多正式定鼎以后,才会愈演愈烈。 所以说啊,王运什么也不知道,就直接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 而王运这边,他这会在蒲州城里正领着程咬金看仓库。 王运转了一圈以后吐出嘴里的麻子皮,笑着说道: “这货的家底不小嘛。” 王运没看金银财宝那些,而是看着兵器甲胄。 “看这两百柄横刀和这五十根马槊杆,还有那边那二十副铁甲,都是好东西啊!” 程咬金想抽起一根看看,看到上面的桐油又看看手里的麻子,还是算了。 “确实是好东西。” “魏大勇。” “哎。” “横刀和槊杆搬出去藏起来,我日后组建部曲用的上。” 铠甲就算了,兵器不管控,甲胄弓弩是管控的,日后等李渊赏赐吧。 程咬金眼巴巴的看着王运,而王运看他这眼神直接脱口而出: “想屁咧你,不分,你家底子厚,自己去买,我可穷呢。” 程咬金瞪着铜铃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运: “你说你穷?” 王运直接不要脸的点点头。 “两万贯的钱财,数万亩的良田,你还是太原王氏的嫡子,太原王氏掌管着天下的盐业,你说你没钱?” 这时候的盐铁可不是朝廷的,盐铁专营要到李隆基时候了,而太原王氏的生意就是盐,部分粮和部分民生,暴利啊! 至于铁,车马舟船,丝绸茶叶,衣食住行这些等等都在其他世家大族手里,行行业业分的很清,基本互不干扰或者互相合作。 “前面说的虽然是我的,但是我还没见到呢,我现在身上可没有一文钱,至于太原王氏的,那和我有啥关系,我又不是他们的家主。” 程咬金瞠目结舌的看着王运,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怎么反驳你? 王运给嘴里扔了几颗麻子,背着手哼着小调走了。 但是到了下午傍晚时分,王运就直接被打脸了。 “进封晋阳县公王行道为晋阳郡公,增实封至五百户,进文散官五阶至银青光禄大夫,进武散官五阶至云麾将军,封上柱国。 赐免一死,晋阳城外赐良田万亩,赐长安城外大皇庄一座……” 等诏书颁完了以后,处于后面的程咬金立马算起了王运的家产,准备待会嘲讽他。 首先晋阳郡公,食邑两千户,这个没用,象征意义的荣誉,但是实封五百,太过分了。 挑好的选,一户收税三丁,一丁一年十五石,一千五百丁,大概一年两万两千五百石粮食价值的财物。 再说禄米。 晋阳郡公视作正二品,五百石。 右武将军从三品,三百六十石。 文武散官视作从三品,各三百六十石。 上柱国视作正二品,五百石。 总共两千零八十石,加上实封,一年稳定收入两万四千五百八十石。 再说田产。 永业田方面。 郡公是三千亩,因为圣人赐了五百,所以是三千五百亩。 右武将军和文武散官都是两千亩,上柱国正二品四千亩。 总共是一万三千五百亩,这可是世世代代能传下去的,还都是长安周边所在,因为文武散官正五品上以下,才会放在家乡或者宽乡。 职分田也是一样在长安,因为王运是京官。 晋阳郡公和上柱国各一千亩,右武将军和文武散官各九百亩,共四千七百亩。 所以总共是一万八千二百亩地。 再算算私产,晋阳两万五千亩良田,长安三个大皇庄共七千五百亩,而且还有皇室派人操持耕种。 长安崇仁坊大府一座,晋阳大府一座,金千斤,钱两万零一百贯,宝马百匹,绢绸十车,奴婢三千。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不提太原王氏嫡子身份带来的财产,就这不到两个月赚的个人家产,你敢说你没钱? 程咬金现如今一点也不想嘲讽了,满嘴的苦涩感,他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而王运这边正在和颁旨的萧瑀与陈叔达闲聊。 “劳烦宋国公,汉东郡公跑一趟了。” 两人回礼后没有闲话,反而对视了一眼,他们此行除了提前过来颁旨,还带着李渊的任务。 最后还是萧瑀开口: “晋阳郡公,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