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政听了蔡鞗的话也是一声感慨，他此次出使金国，对于金国的军队是心中明了，作为军伍出身的他而言，这次出使也是一场考验。 “蔡学士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与呼延老弟原本认为联金灭辽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毕竟在两国的共同夹击之下，那辽国即使在强大，也难以首尾相顾，所以我们当初觉得这件事情对于大宋是一件好事。只是，到了地方之后，我们才知道这一切有些想当然了。” “是啊！金国的心思可不只是偏居一隅那么简单，我们在金国的时候，他们的军队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往辽金边境派兵，在获得绝对的筹码之后，来换取辽国承认他们的地位。现在又有大宋意欲与他们结盟，所以这个地位的认可，可有可无，他们在均衡之下，具体做如何抉择，还尚且难以确定，不过以我拙见，他们金国也在逼迫辽国割让一部分土地来承认他们的地位，从而来震慑所辖之地。不过虽然是有着一定的威胁，若是两国联盟，对于辽国的确是灭顶之灾，这个最终的结果也是事实，只要我们的军队战斗力提升上去，这对于我们大宋而言，抵御金国南下也不是难事。” 马政以及呼延庆对于金国的看法也一一说出口，从这两人的言语之中，虽然对于联金带来的威胁有一定的认知，但是在大局上还是认为联金灭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两位兄长所言甚是，只是眼下各地禁军实力实在是难以入眼，就连这刚刚出道的少年郎都能轻而易举的超越，若是以这等军力去对抗万一有朝一日南下的金军，兄长们可知会是什么情况，或者是对比那金辽之战，我军能抵挡了几日？”蔡鞗说完一声叹息，眼中满是迷茫。 “这？”马政看了眼一旁的徐宁等人道：“现在蔡学士以文职掌武事，应当能够理解我们武人的难处，现在又有梁世兴这等人领导四州之军，想必蔡学士也能够看得出来，此人在军事上毫无建树，非是我们能够改变，除非四州之地的军权能够从蔡世兴手中收回，那么这四州之地，只要加以整改严训，不出一日定当重返往日荣光。只是这治好了一地，却治不了全国，医人需治根，才能不让病情反复，这用于军队之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蔡鞗闻言，很是同意的点了点头道：“好，那这件事情交给我便是。在此，蔡某再敬二位一杯，当为二位饯行了。” 翌日，金国使团一行人准备离开登州。 登州一众官员前来送行，蔡鞗也在其列，在蔡鞗随从之中也有一黄发男子。 对于这黄发男子，王师中等人并不认识，但是那梁世兴却是见过的，正是当初在密州见过的黄头女真。 段景住一直在登云阁中住着，等待着一个机会。 这一日，便是段景住出境的机会，不过他在蔡鞗身后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见金国的官员，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使团西去，王师中这些作为送行的官员，装模作样的依依难舍之心还是要做到位的，尤其是蔡鞗与散都、勃达二人那表面上的深交，更是要做足了功课。 临了，散都与勃达取出了一颗上好的夜明珠赠予了蔡鞗。 蔡鞗则是折了一根柳枝送予了两人。 懵逼的二人在李善庆的解释下，才明白这折柳是送别朋友的一种仪式，这下更是对蔡鞗依依难舍，三人抱做了一团。 一番客套后，蔡鞗把段景住引荐给了两人，因为段景住的女真语讲的极为流畅，这一番对话下来，更是坐实了这段景住是女真人的身份。 “散都，勃达，我这朋友在大宋做做过粮食声音，到时候回到金国之后，你们一定要好好照应一二，他是我兄弟，也是你们兄弟啊！” 这句话是落在了派兵护送使团前往开封的梁世兴耳中，并且他还看到了段景住与散都、勃达二人之间熟练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够看得出来的事，他们彼此之间沟通毫无阻碍，对此他对于段景住的身份便是深信无疑了。 金国使团最终还是离开了登州，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开封。 作为金国使者的蔡鞗，他依依不舍地目送了使团的离去，让一旁的宗泽再次面露鄙夷之色。 回城的路上，蔡鞗与王师中等人分开之后，就向登云阁走去，这里是他的产业也是他的根据地，段景住也因此明目张胆的住在了这里。 “小公爷，这梁世兴信了吗？”段景住担心地看着蔡鞗，毕竟今天这出戏，还是让他心中担心不已。 “应该信了吧！不过我们接下来还要演一出戏，只有那样才能让这家伙完全相信，这梁世兴虽然蠢，但是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容易被骗的人，还要给他上一道眼药，不过这对于我们而言就得多少花点钱了。这件事情我会交予蔡安去做，到时候你就配合便是。” 段景住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现在已经上了蔡鞗这条贼船，已经下不去了，更何况这里还可以升官发财，比自己冒着危险去做生意要安全的多。 “小公爷，这件事情完成之后，我真的能够做官？”段景住再次试探着问道。 蔡鞗笑了笑道：“怎么，还不相信我蔡鞗？要不这样，你不想做官也可以，那你以后帮我开办酒楼或者管理商行之类的也可以。总之，我能够给你的保证就是，绝对不会让你吃亏，而且还可以名禄双收，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管理酒楼和管理商行也可以拿名声？小公爷，您不会是骗我的吧！”段景住显然是对这句话有怀疑。 “试试不就知道了，朱贵在我身边也是有官身的，他自己忙活酒楼，也很是辛苦，以后你就做他的副手，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对你另有安排，升官发财，不只是说说而已。”蔡鞗哪里不知道段景住的想法，现在也不过是给他一个定心丸，等搞掉梁世兴之后，一切答案自是会揭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