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望着蔡鞗,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自己一生之中共有八子,虽然现在看着父慈子孝,但是内里的味道已经变了。 有的为权,有的为名,有的为父,有的还小…… “父亲,你在朝堂之上也要多多保重,官家虽然略显……却也有北上燕云之意,以现在的局势,怕是不久之后,便会有所动静,这算是孩儿临走之前送给父亲的一声忠告,就是委屈了我的六弟了。” 老六蔡偮,现在为太学院学生,尚未踏入官场。 “你六弟本就无意官场,官家为了拉拢我们蔡家,只能另寻一人作为联姻,你的三位兄长均以在朝中为官,年龄多以偏大了些,官家于是选择了六哥儿蔡偮,不过以宗姬下嫁,也算官家给足了我们蔡家面子,燕王幼女赵飞燕也是才貌俱全的宗姬,配得上六哥儿。” 赵飞燕,北宋第六代皇帝宋神宗赵顼的十二子赵俣之女,深受燕王喜爱。 宗姬下嫁,也算是给足了蔡京的面子。 蔡京说完他又看向了蔡鞗,这个让他有些看不出名堂的儿子。 “父亲,你就别这样看我了,再怎么看,我蔡鞗不也是你的儿子。”蔡鞗笑了笑,然后搀扶着蔡京坐了下来道:“父亲,您能不能帮我在禁军教头中找到一个叫做林冲的教头,这次去外地任职,估计许久也回不来了,所以想从父亲手中要几个好手,保点平安,听说此人武功高强,一个可顶百人。” 林冲,蔡鞗曾经追溯过此人是否存在,只是在历史上豹子头林冲的记载着实有些模糊,只有在《大宋宣和遗事》中有所记载。 不过蔡鞗也是抱着林冲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不是虚构人物的初衷向蔡京第一次提起了自己的诉求,毕竟外出之后,能够保护自己的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就是有着强大的保镖队伍,显然这林冲就是不二人选。 蔡京听到林冲这个名字的时候,印象中并不认识这等小官,所以他摇了摇头道:“禁军教头无数,你这着实让为父难以寻找了,不过为父已经帮你挑选了部分好手,绝对能够护你周全。” 蔡鞗一听心中不由一震,这蔡京虽然贪得无厌,奸佞之臣,但是对待自己的儿子却是十分的宽容,哪怕是历史上蔡攸兄弟联手扳倒蔡京,都不曾对自己的儿子大动干戈。 一朝宰相,铁定是不合格的。 一家之主,却是做到了完美。 “不知道父亲为孩儿挑选了哪些人?” 蔡鞗倒是有些好奇,这位父亲为自己挑选的人选,毕竟关乎自身性命,所以不能儿戏啊! “第一位是王进,这位禁军教头,擅长枪棒之术,因为其父得罪了高俅,所以高俅坐罪于此人,那既然要做这靖肃朝堂之人,为父便为你寻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王进,蔡鞗闻言一亮,这家伙可是九纹龙史进的师父,武功这一块自然是不用说的,而且除此之外他还加入种师中和种师道两位抗金名将手下做了先锋,若是能够有此人相助,那么这一路上倒是安全了不少。 “王进也不错,怎么说也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之一,是个人物,孩儿多谢父亲!”蔡鞗自然是欣喜若狂。 “不要谢的过早,除了这王进之外,还有一人,此人姓徐名宁,是禁军之中诸班直中的一员教头,位列诸班直第九金枪班,其便是……” “金枪手徐宁!” 蔡鞗这次学会了抢答,这金枪手徐宁可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教头,一手枪术,就是林冲也不遑多让。 蔡京被蔡鞗的抢答弄得有些疑惑,于是问道:“五哥儿识得此人?” 蔡鞗感觉自己惊喜过头了,于是回道:“父亲,毕竟经常在宫中走动,这些多少有些印象。” 蔡京见蔡鞗如此满意地模样,心中也是十分高兴,毕竟能够得到儿子的认可,这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看向蔡鞗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不舍。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书房之中聊了许久,从蔡京读书再到为官后到一朝宰相,如此种种,说了许多,蔡鞗也听了许多,从蔡京的话语里他也感悟到了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东西,可以说是一部官场职业课。 午时,门房来报有人奉命前来太师府,所报姓名正是王进与徐宁,此外还有一人不知道是谁。 不过蔡京依然是让他们一起进入了太师府中,两人以低级教头官职得见一朝太师,多少是有些激动的,彼此没有利益之间的关系,所以谈不上什么憎恶之类的,在拜见了蔡京之后就被安排在早已摆好的酒席之中,当然也包括这突然而至的一位不知名的中年男子。 陈广,一个没有职位在身的普通武师,据王进说此人是昨夜在酒楼相逢的酒友,随后两人谈及枪棒之术便进行了一番较量,引为知己,所以冒然带到了太师府。 多一个人,多一个保障,毕竟这陈广也是一个能够被王进引为知己的人,那么对自己就有益处。 “王进、徐宁,你们可知本太师调用你们的用意?” 蔡太师虽然已到古稀之年,上位者的威严依然不减,一声询问有雷霆之势。 “下官知晓,护衙内平安!” 王进与徐宁二人异口同声说道,虽然他们期初着实不愿,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官高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是一人之下的存在,更是违背不了这一纸调令。 “错了,蔡鞗以宣和殿待制一职为四州次边巡检使一职,为的是天下大事,何为次边,你等身为朝廷官员应当知晓,辽国蛮夷若是南下攻破边境这等极边之城,那么次边就是我大宋第二道防线,所以此次巡防,非同儿戏,地方军政一事,你们身为教头,应当能够轻易判断一地驻军几斤几两,所以这便是此次为什么让要你们充当随蔡鞗前往的理由,我蔡京虽然在某些人眼中名声不好,但是却不代表关乎国家兴亡一事予以怠慢,你们知晓吗?” “下官明白!” 蔡鞗听了此番言语,心中再次一惊,这老父亲这说话的艺术极为高超,请个保镖都能被说出花来,不过如此倒是也好,这样的话,说明还是有机会在晚年挽回一点名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