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京城有两件大事传播开来,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上至朝堂诸公,下至黎明百姓都在议论。 第一件便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家里的茅厕不知道被谁给炸了,臭味飘出了四五里地,简直臭不可闻。 听说当时纪纲刚想去上茅厕,砰的一下茅厕炸开了,漫天飞翔撒了纪纲一身,仿佛下了一场翔雨。 纪纲怒不可遏,连夜全城搜查放炸药的歹徒,可惜无果。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京城都轰动了,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 纪纲的名声可不太好,在文武百官眼中,纪纲就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在黎明百姓眼中,纪纲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不少百姓私下里还有些遗憾,为何不把纪纲那活阎王给炸死,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也算纪纲命大,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被炸死了!~ 不少曾经被锦衣卫欺压过的百姓更是对那位敢炸纪纲的英雄竖起了大拇指,佩服万分! 好样的,真是个英雄! 虽然百姓恨纪纲,巴不得纪纲去死,可也没有人有那么大的勇气敢往纪纲家里丢炸药,这可是天子脚下,谁敢? 可偏偏有这么一个英雄就敢,不仅敢,他还差点把纪纲给炸死了。 现在就算没炸死纪纲,纪纲也没脸出门了,也实实在在的让百姓们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至于文武百官,稍微含蓄一些,没有公开嘲笑纪纲,毕竟纪纲是陛下身边的亲近人,若是公开嘲笑免不得被纪纲给记恨上。 那就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被他盯上了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私下里如何议论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件大事则是散朝后,朝廷发了一封邸报。 近日天气严寒,不少地方都受了灾,国库空虚,为了赈灾,朝廷号召捐款,捐款有优待,捐款者皆可录入功德碑,捐款最多的十人还能获得朝廷的赏赐,一子可科举。 这封邸报发出来的效果远远没有纪纲差点被炸死那么轰动。 百姓们不在意,捐款也和他们没关系,自己都吃不饱了,怎么可能还捐款。 朝廷官员也不在意,就当没看见,咱们都是两袖清风,为国为民的清官,家里穷的都快吃不上饭了,就算想要为朝廷为陛下分忧也有心无力。 这都是老传统了,陛下就别想着从咱们这些臣子手里要钱了,别问,问就是没有,朝廷俸禄就那么点,没有多的粮食和银子为君分忧了。 就连一直跟着朱棣的武勋都在家里装死,这时候可不能露富,免得被老朱家的穷鬼给惦记上。 你捐了银子和粮食,银子和粮食从何而来? 说,你是不是收受贿赂,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了,要不要查一查? 这一查可不就出事了嘛,谁还敢在这时候露富啊。 士绅豪商倒是有些心动,可朝堂上的那些大佬没动静,他们也不敢贸然捐款。 毕竟士绅豪商背后站的就是那些朝堂上的大佬,大佬们都还没发话呢,他们怎么敢有所动作。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苏泽此时正在自家院子里一脸无语的望着朱瞻基,有些头疼。 外界如何讨论,有何反应他并不知道,也不在乎。 炸了纪纲就炸了呗,反正又不是他苏某人干的,谁知道纪纲得罪了哪路英雄好汉。 可此刻他觉得有些头疼,一脸吃了翔的表情看着朱瞻基以及跟在朱瞻基身后怯生生望着他的小丫头。 小丫头年纪约莫和苏幺幺一般大,却是和苏幺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苏幺幺在苏泽看来更像是萝莉型,而这个小丫头则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内秀,眉眼间又带点诱惑,属于纯欲型的,一眼看去便是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让人心生怜惜。 那双怯生生的眸子仿佛是会说话一般,柔情似水,勾人心魄。 苏泽还真有些意外,老朱家能有这基因? 他没想到朱瞻基这二货还真把妹妹给带来了,老子就随便说说罢了,你玩真的? “太孙,这位是郡主殿下?” 朱瞻基笑着将小丫头从身后拉了出来,指着苏泽说道:“瑞澄,叫人。” 朱瑞澄怯生生的从朱瞻基身后出来,眼神躲避,不敢正视苏泽。 苏泽连忙避开,“不敢当不敢当,郡主喊我苏泽便可。” 朱瞻基笑了笑,也没在意,看了看一旁的苏幺幺招呼道:“幺幺,劳烦你照顾一些我妹妹,我和苏兄有事要谈。” 苏幺幺闻声连忙带着嘉兴郡主和两个嬷嬷到了里屋。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苏泽苦笑道:“太孙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朱瞻基有些无奈回道:“这事你可怪不得我,是我妹妹非要跟着来不可的,昨晚我带回去的西瓜被这丫头吃了大半,嘴馋了非要跟来。” “可,这不合规矩礼仪啊,郡主殿下金枝玉叶,尚未出阁,来臣子家中不妥吧?” “若还想吃,吩咐一声,送过去就好了。” 苏泽一脸苦笑,他就是开个玩笑来着,真没想怎么着。 朱瞻基摆了摆手说道:“没事,这事我父亲和母亲都是同意了的,这丫头在深宫中待久了性子有些孤僻,我父亲的意思是让她多出来走走。” 苏泽满脑门子黑线,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次可能要被坑一把大的。 这多出来走走可以去其他地方啊,来我家算怎么回事,关键是太子殿下还同意了?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 我苏泽卖艺不卖身的! 朱瞻基倒是没觉得有些不妥,他们家也没苏泽想象的那么规矩森严,何况昨夜他也想明白了,觉得苏泽做他妹夫也不错。 不过这事情还八字没一撇,还得皇爷爷同意才行。 “对了,苏兄你知道吗,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昨夜差点被人炸死。”朱瞻基提起了昨晚的事情。 苏泽一脸茫然道:“是吗,人没事吧?” “没事,纪纲运气好,再加上歹徒放火药是放在茅房的,也没什么大事。” “哦哦,人没事就好。” “对了,陛下听说这件事什么反应?”苏泽假惺惺的关心了一句,转而问道。 “皇爷爷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还算知道分寸,我也不知道皇爷爷什么意思。”朱瞻基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朱棣为何这么说,难不成他知道是谁炸的纪纲家不成? 可既然知道了,为何不派人去把歹徒抓起来,在京城放炸药炸朝廷命官可不是一件小事。 苏泽闻言松了口气,果然如他所料,陛下不会管这些私仇。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吧,一切都看陛下的意思。 他没觉得这么大的事能瞒得过那位老人的耳目,毕竟就在那位老人的眼皮子底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的。 若是朱棣连眼皮底下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太小瞧永乐这位马上皇帝了。 之所以炸茅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和那位老人表明一个态度。 这是我和纪纲的私仇,您老人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他截杀我你没管,那我报复他你也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