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张府别墅便收到汉王府晚宴请柬。
“这不年不节的,请什么客?”张石头心中又想了一想,确认今天不是刘备寿辰、诞辰、纪念日之类的,心头就有些犹豫。
所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怕是没啥好事。傍晚,石头有心称病不去,正犹豫间,道玄仙风道骨地摇摆进来,也称得了邀请。
张石头没奈何,只得捏住鼻子和其同车前往。
见石头一路无话,道玄不由得奇怪。
“也没什么,心里发慌,就是觉得恐怕要出事啊!”石头念叨着。
“要不愚兄给你占上一卦?”
“还是算了,你那太乙数虽是灵验,可也太伤元气。嗨,是福是祸,到时候再说吧!”
道玄听罢,不禁面上一红,心头生了些许愧疚,只得一低头遮掩了过去。
马车吱吱嘎嘎一路,便到了汉中王府。
门前内侍,赶忙接上二人,迎入后堂。
刘备在堂上正襟危坐,见了二人赶忙离座,对道玄拱手相迎,又招呼张石头坐下,随后吩咐摆上酒宴。
三人久未见面,一阵觥筹交错,张石头少不得一顿马屁,英明神武、尧舜禹汤之类,倒是说得很溜。刘玄德虽是极力推脱,心里却很是受用,又饮两杯,脸上笑得花团锦簇的。
道玄在旁只是点头,未发一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玄德令内侍捧过一个漆器托盘,张石头不知何物,掀开一看,确是一块手掌大玉佩,玉质晶莹剔透,四周花团锦簇,正面雕刻龙飞凤舞两个大字:怀义。
翻过背面正是“兴汉”。
刘备开言道:“前日蛮王孟获进献美玉一方,特令宫中巧匠雕琢,赠予贤侄,以彰功绩。”
石头连忙推辞。
“贤侄运筹帷幄,放马超,割雍凉,断去曹家一臂。东三郡血战曹丕,计邀武溪蛮族,又得了樊城,实在是劳苦功高。”
刘备边说,边亲自起身与张石头将玉佩系在腰间。
又道:“以汝之功绩,便是封侯拜相,亦无不可。只是汝资历尚浅,只能委屈贤侄了。”
“伯父如此说,便是见外了。”石头赶忙起身道:“怀义起于编武,蒙主公、军师不弃,赐名赠字。又蒙岳父大人抬爱,下嫁千金与吾。于公于私,石头均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吾等老矣,日后这大汉锦绣江山还得靠贤侄你了!”
石头赶忙起身拱手道:“主公正事春秋鼎盛之时,秣马厉兵数年后,当马踏长安,进军宛洛,复汉室基业,正当其时。”
“借怀义吉言,若有生之年能到得长安,死不恨矣!”刘备道。
一旁道玄听得刘玄德此言颇不吉利,赶忙开口,“无量天尊,主公玩笑了。”
石头听罢心中也是一沉,想道:“这刘备虽已年及花甲,但身子骨一直硬朗,无夷陵大败,想来活个七十多不成问题。若是真的半道嗝屁了,自己可得早做打算了。”
见二人沉默不语,刘备又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苍天不绝汉祚,多与吾二十载,当与二位共灭曹贼,一统华夷!”
张石头听罢与道玄一同举杯,三人共进一盏。趁石头不注意间,刘备将手轻轻一摆,旁边心腹内侍便借故出了殿宇。
殿内三人继续饮宴,忽听远处一声大喊:“汉中急报!”
张石头正在酒酣耳热之时,不禁打了个冷战,心头不知是福是祸。
刘备放下手中杯问道:“何事惊慌?”
“汉中魏延将军有八百里急报!”
“速传!”刘备皱起眉头言道。
片刻间,一个满身尘土的小校快步进得殿来,双手呈上文书及一块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