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曹丕脸色缓和许多。
“如今唯一可虑者,当以许昌为重!”
“昨日接许昌音讯,父王病体依旧!”
“东三郡军情,还是要早早报与魏王得知!”司马懿面无表情道。
曹丕听罢不住点头,遂将夏侯惇文书及应对之策急报许昌。
西城城下,曹营中火光冲天,张飞领军一路猛攻,那关平、刘封得信也出兵相助,李典、刘晔不禁大窘。
“将军,大寨已被破多处,守不住了!”一满身鲜血小校奔进大帐喊道。
李典怒而起身,宝刀出鞘,将来人一刀砍倒于地。“乱吾军心者斩!传令下去,死守待援!”
刘晔嘴唇动了动,未发一言。
二人听着帐外厮杀声由远而近,如泥塑木雕一般。
“报!夏侯将军令下!”李典听罢,猛然离了帅案,接过令箭文书,仔细一观,遂传令道:“尽弃辎重,马军一万开道,先保刘晔先生出寨,吾领步卒断后!”
曹军众人如释重负,胡乱收拾一番,慌忙乘隙突出营寨,汉军也未强行阻拦,李典保着刘晔一路落荒,奔上庸而逃。
张飞与关平、刘封汇合,留一千军与王平守城,其余军马休息打尖过后,便不紧不慢追去。
李典等人奔出五十里,人困马乏,胡乱结下营寨,放马啃食青草,随即埋锅造饭。闻着诱人饭香,众人皆面露喜色。
饭未入口,忽听寨外一声炮响,有人大喊道:“张飞来了!”众人只得继续逃命,不少人饥饿难耐,顾不得烫手,只得从热锅中抓上两把麦饭,便吃边没命逃亡。
张飞带着关平、刘封大摇大摆进了空寨,吩咐收拢败兵,进食喂马。之后又歇息了个把时辰,才继续追剿。
李典等人率众又奔了二十里,兵丁征战一天,腹内空空,个个腰酸腿软,行走愈加缓慢。眼见得不是办法,李典只得令下寨休息。
兵丁累得横躺竖卧,火头军锅碗全失,只得垒石为灶,用头盔勉强煮些干粮充饥。
众人饭没吃几口,三将军又帅军追到,气得李典一蹦三尺高,“张翼德欺人太甚!吾跟他拼了!”言罢便要出战。
刘晔一旁赶忙拦下,“将军休逞匹夫之勇,张飞苦战一日,已是强弩之末。苦苦追赶,无非是想多收辎重、溃兵而已。吾等尽快将这三万人带去与夏侯将军汇合才是正理。”
李典问言有理,只得舍了面子,继续领军奔逃,又跑了二十里才停下脚步,扎营歇息。
张飞帅众又胜一阵,收了几千降卒,大批辎重,见天色已晚,也歇兵休息。
李典稳住阵脚,赶忙派人快马奔上庸报信。只歇了两个时辰,恐追兵又至,匆匆启程直奔上庸。
上庸城帅府。张石头见曹营无有动静,又有岳父黄忠压阵,料无大事,遂摆下酒宴,请来孟达作陪,为法正庆功。
法孝直兴高采烈而来,三人见面,分外亲热。推杯换盏一番,孟达又不知从哪里弄来几名歌女,吹来弹唱起来,倒也歌舞升平。
见无外人,又畅饮半晌,三人自然聊些体己之言。
法正不禁言道:“东三郡战事一了,便是合兵会战樊城,那曹丕败局已定,曹操又卧病许昌,两方议和是早晚的事!”
“那孙权知晓曹军兵败,恐怕不会安分,若在背后捅刀,进兵寿春,可够曹丕忙的了!”孟达笑道。
石头言道:“若孙权能加上这把火,吾方便可多搞些实惠,弄得好得下樊城也不是奢望。”
孟达笑道:“若能拔除樊城这颗钉,驱赶曹操退守宛城,则荆州无忧矣!”
“若所料不错,孔明此时恐怕已在赶往樊城路上,吾等苦战,他却议和,轻松松拿个首功!”法正叹道。
“那个什么太乙数可不得了,掐算准得怕人,孔明精于此道哪会落空?”石头大着舌头说道。
“真有如此神奇?”孟达眼睛瞪的溜圆。
“那还用说,落凤坡之事不明白着,欧?当我没说!”张石头不留心秃噜出一句,想起天谴之事不禁酒醒了大半,任孟达追问,再不肯说除一字。
“天意难测呀!”法正满饮一杯后,说道:“那孔明白得一份功劳,自然也需堵住悠悠之口,这东三郡太守之位,石头贤弟可有意乎?”
“战事一了,吾还是回成都享福,这朝堂纷争,吾可不想插手。子度兄看看吧!”石头摇头道。
“别看我!”孟达酒杯一推道,“便是把荆州交付与我,吾也不干!这半年早受够了,这荆州乃四战之地,不出几年战火又起,吾还想多活两年。”
法正沉吟道:“黄老将军年事已高,那张翼、李全忠、姜维等人还差些火候,刘封吗?不成。关平一定会去镇守樊城!难道好处都便宜孔明不成!”
“三将军呢?噢,对,川中还需他来压阵!赵云将军咱们又不熟!”孟达数道。
“等于没说!”石头道,“长沙重地,还要靠子龙将军震慑孙权!粗看人不少,细一算谁都不行。”
“要不?”法正以手沾酒,在案上刚写了一半,孟达便连连称妙,张石头见法正写完,也连连点头,“此人确是汉中王嫡系,又与孔明不合,如今赋闲。若经吾等保举得个太守,投桃报李间,也可为张翼他们谋个差事。”
“既然如此,便说定了!”三人说得高兴,又饮数杯。
“陈群、钟繇太令吾失望,居然全无动作!”法正摇头道。
张石头听罢,想起魏八、魏九惨死,心头发狠,坏水直冒,上前法正耳边说了几句。
“确实可行,至少可以为石头弟出口恶气!算日程,也差不多了,宴罢吾便去安排好了!也可让夏侯惇早退几日!”
三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方才尽兴而归。
法正回了大寨,寻了几个能言善辩之人,如此这般一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