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大寨。魏延、法正见天降大雪,果未做防备,待得天明,法正登高观曹营动向,见其炊烟稀少,不禁大惊。忙派李严领军五千前去试探,不久李严回报。曹营中军兵寥寥,连弓箭均未发几支。
法正恐中奸计,忙令魏延、吴兰、雷铜等三将各领五千军马前去攻打。
一万五千人一声呐喊,杀入营寨,却见五千曹军皆伏地请降。
一经询问,曹真已撤兵六、七个时辰了。法正捶胸顿足道:“吾误主公大事矣!”
遂令魏延引骑兵五千、吴兰、雷铜各引步军一万,不用担心中伏,速去追赶。李严统军一万押送降兵去汉中。此时道玄信使方至。法正懊恼不已,遂催动大军掩杀。
雪地难行,魏延不眠不休一昼夜方追上曹真后军。曹营兵将士气低落,曹真令偏将领万名步卒断后,与曹洪率领精骑绝尘而去。
又行几十里,遇上吴懿、邓芝拦截,大杀一阵,又丢下几千步卒。
曹军丢盔弃甲,只朝长安奔逃。
魏延、雷铜、吴兰与吴懿、邓芝汇合,恐孤军深入,便押了万余降兵与法正返回汉中。
那曹真、曹洪急匆匆如丧家犬,忙忙似漏网鱼,直渡过渭水,方扎下大寨,随后收拾残兵败将,又招揽走失兵卒,堪堪还剩七万。
曹真、曹洪即刻上表请罪,又将贾诩遗表奉上。快马奔长安,请曹彰多发粮草辎重。曹子文闻报,不禁暴跳如雷,遂发五千铁骑前往渭水驻防,又上表请战不提。
玄德见道玄、张飞出师,立即下令遴选精兵三万,正好成都刘巴遣将押粮而来。
不几日,法正、魏延、吴懿统军回来。献上俘虏、军械等物。法正免冠拜伏于地,只言请罪。
玄德赶忙相搀,安慰道:“先生与文常以五万敌十万,俘敌万余乃是大胜!”法正惭愧不已。
随后论功行赏,赏赐众将财帛颇丰。又将降兵分发往各郡屯田。
两日后,三万精兵选拔已毕,遂派费观领军走水路前往东三郡,随军携带大量粮草直抵上庸。
张石头早得道玄密信,不禁心情沉重,速将这三万兵分布三郡,又传檄通知西城、房陵曹兵将至。
正烦恼间,忽见魏家兄弟进府问安,不禁揉了揉眼睛,只疑做梦。
原来魏家兄弟被石头留在成都,日夜不安,遂暗暗混进运粮队伍到得汉中,又找到费观只言参战,便顺利到得上庸。
石头见大战在即,也是无法,虑及四人安全,只安排他们去张亮医馆处帮忙,四兄弟不免怨声载道,石头言道:“若不去,自可随费观回汉中。”
四兄弟无法,只得带着胡来去了。
孟达得知大战将至,不由愁眉苦脸。日日借酒消愁不提。
这边曹操在合肥,接到曹真等人急报,闻得贾诩亡故,不由掉泪。众谋士见曹真兵败,贾诩又亡,不由窃窃私语。
曹孟德摆手道:“众卿有何良策,大可一讲。”
陈群出班道:“为今之计,只能与孙权议和,从速回军为上。”
“奈何那孙权对合肥志在必得,如今知吾兵败,定不会轻易撤军!”钟繇言道。
“如今樊城、祁山皆已兵败,吾大军继续与孙权合肥对峙,耽搁时日,则樊城、雍凉局势不可收拾。”司马懿继续道:“既然新城已然造就,若孙权执意求合肥,不若与之,先解燃眉之急,日后再徐徐图之。”
此言一出,座下文臣武将不禁议论纷纷,徐晃不免出班道:“国家大事,本非武人可议。但合肥重地,吾军民苦战十载,士卒伤亡数万,才保得此地,若轻易放弃,恐伤将士之心!”
曹孟德见众将皆有愤愤之色,遂道:“如此大事,定须谨慎。”既罢朝会,立招张辽来见。
张辽得令,飞马而来。听得风言风语,言道魏王欲放弃合肥,改守新城,心中不悦。
进帐见过曹操,君臣见礼后安坐。曹孟德见张辽发髻华发已现,不由叹道:“自赤壁一战后,文远领数千众独守孤城,数败孙权大军,可谓劳苦功高!”
张辽连称不敢。
曹操捋髯道:“想当年,下邳一战,你我君臣结缘,如今已二十年矣!”
张文远想到当初,下邳兵败被擒,若非主公不弃接纳,已与吕布、高顺同做了刀下之鬼,不禁拱手欲言。
曹操摆手道:“文远忠义,吾自深知。想来汝已知晓,军中有弃合肥,改守新城之议。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辽听罢沉默半晌,才道:“合肥临水而建,日日遭江东水军骚扰,却是难守。但近年来,数次大战,军民伤亡数万,若一朝弃之,实是可惜。
亡故将士坟茔皆在城郊,若轻言放弃,恐伤士气。
再者,合肥经多年营建,花费银钱、工本无数,如今坚固非常,若与了孙权,恐他日难以攻取,不知要丢进多少将士性命。”
曹操听罢也是长叹一声,道:“文远所言,句句在理,然则樊城、祁山连败。吾军士气丧尽,如今孔明统军日夜不停围攻樊城,若城池失守,则黄河以南尽丧,宛洛矣危!”
张辽听罢,也是不语多时,开言道:“若无计可施,定需弃守合肥,末将请迁移城内百姓及将士遗骨去寿春安置。”
曹操听罢欣然允诺。次日早朝,张辽上表,只言附议转守新城之策。
众将尽皆无言,曹操遂令司马懿为使节,前往江东大营议和。
孙权众人早得了细作之报,不由摆宴相贺,席间文武得知合议将成,不久大军将退。不由得喜上眉梢,个个开怀畅饮。陆逊、顾雍见了,不禁摇头。
孙权好酒,本是逢席必醉,今日却格外清醒。宴毕,招顾雍、陆逊进见。
三人进帐,孙权手抚茶盏,叹道:“此间文武贪利,甚负孤望,唯二卿可托大事。待得曹营使者前来,必割合肥方可议和。今曹操兵败思归,若有可能,多讨些金帛自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