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曹渊无疑!”马良手指墓碑上两个大字,言道。
一旁黄权、法正见石碑上字样,心中暗赞张怀义做事谨慎。索性点头道:“此处确非夏侯渊之墓,实是曹渊。”
那司马懿来信,也不过是商讨建立兰香居分店事宜。
接着又去庄园他处巡视,见其内建筑无逾制之处,又找不少佃农询问。黄权、法正、马良见农户多是伤残老兵,问及地租,又多减免,不禁相视一笑,道:“不意石头贤弟,有如此善举!”
之后两日,黄权三人又去多处,调查核准。
三日后,三人联名将核查结果写就表章,于早朝回禀刘备。
众人听着内侍宣读,四条罪状经调查皆是查否,只是第五条饭店、医馆、瓷窑确有开办,但也雇佣不少平民百姓,工钱也较丰厚。
刘巴、谯周、李严等人全程黑着脸,听完结果,不发一言。只有刘琰不以为然,还出班言道:“既然有一条查实,还请汉中王下诏追责。”
旁边黄权怒道:“威硕!汝家买卖也是不少,是否也要责罚?”
刘琰一听,辩解道:“吾公买公卖,黎庶皆是称颂,有何不可?”
马良素不喜刘琰为人,今日见其如此无耻,不由先后出班,将其侵占民田、强买强卖、虐待下人、剥削佃农之事,一桩桩,一件件,说了半天,孙乾、简雍又拿出素日收得百姓供状。
刘琰被问得张口结舌,难圆其说。刘巴心中不禁暗骂: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玄德无法,只得当众申斥刘琰一顿作罢。
之后一众文臣武将面面相觑,不知这弹劾之事如何收场。刘巴、李严、谯周等面红耳赤,只怕张怀义反诉其诬告之罪,玄德也在旁犯难。
法正见此,遂以目示意张怀义。
张石头何等聪明,见诸人均僵在那里,一言不发。遂上前拜倒,只言不应放纵家人,与民争利,请主公责罚。
此话一出,刘巴等人皆长出口气,总算是有了台阶下,李严感激之余不由上前道:“中郎将虽驭下不严,但长期征战在外,也是无心之失,请汉中王宽宥。”
其余人等皆顺势求情,刘巴、谯周也只得从众。
玄德笑眯眯望着张怀义不住点头,半晌开言道:“怀义虽有军功,但失察之罪,不可不罚。既然众卿求情,不如降职一级,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马良等人愤愤不平,正欲争辩,张石头已拜倒谢恩,玄德赶忙散了朝议。进得后堂,刘备抚下额头汗珠,暗道:“一番闹剧总算收场,好在无大纰漏。”
荆州众人忙上前规劝张石头,切勿挂心贬官之事,法正、黄权、李严等不停拱手相谢。
待出得大厅,张石头拱手道:“吾大头兵出身,蒙汉中王不弃,忝居中郎将一职,已是天大恩典。如今获罪,贬官一级,更是万幸,今日兰香居置酒,谢众位为吾求情。”
一旁众人皆面现愧色,均推脱有事,无一人前往,石头无法只得自顾自回了府邸。
下午,汉中王使者前来,宣了诏命:张怀义贬为右中郎将,罚俸半年。石头跪接王诏,不见丝毫不平之色,送走使者,又去忙了。
张府下人闻得其中缘由,不禁暗地里嚼起舌头。魏家兄弟听了,不禁火冒三丈,窝在后院偷偷喝酒骂娘,那小兵胡来升了都伯,可还舍不得魏七,仍在一旁伺候。
听得四兄弟议论,也是生气,不由冒起坏水,于几人耳边一通嘀咕。
魏家兄弟一听,不由直赞好计,不由各敬胡来一大碗,胡来勉强喝下,便溜了桌。魏七等人将胡来找张床扔下醒酒,之后便四散安排去了。
不一日,成都民间便传出了风言风语。只言刘巴、谯周、刘琰黑了良心,建言汉中王欲铸大钱害民敛财,中郎将张怀义仗义执言,反倒被诬告降职罚俸。
一时间,大街小巷黎民百姓皆悄悄议论。张家庄园内,几百佃户闻得此事,皆气得七窍生烟,田地也不耕种,皆持拐拄杖,一瘸一拐往成都府衙击鼓鸣冤。
魏七等恐诸人行动不便,事情闹得不大,还派了牛车运众人前往成都,午间还偷偷送饭。
这几百人大多数皆是伤残士兵,还有不少老幼,平日受了石头大恩。这次见主人受了委屈,不由铆足劲折腾起来,成都大小官府皆有人去闹。
寻常百姓闻得,也渐渐有人加入其中,不出数日,足足聚集了一万多人。每日招摇过市,堵着各处衙门不放。
各级官吏对此事多有耳闻,虽觉得理亏,但也不敢贸然表态,又恐激起民变,索性大门紧闭,不敢理睬。
众人闹得无趣,正无计可施,胡来又派人带头到刘巴、谯周、刘琰府前去闹。
开始还只是堵门大骂,只怪刘琰名声太臭,后来开始往他府门前乱扔垃圾,直至粪便,不久连累到刘巴、谯周。
众百姓之后便形成惯例,每日早晚忙完手中活计,就去刘巴、谯周、刘琰三人门前骂人、投掷污物出气。
三府下人起初还想制止,不想被愤怒百姓殴伤数人,后来吓得大门紧闭。刘巴、谯周、刘琰见犯了众怒,只得称病不出。
张星彩每日忙于生意,无暇顾及其他,只觉近日道路时常拥堵。那范疆、张达也不敢禀告,可架不住府内众人议论,星彩听得只言片语,遂传范疆、张达相问。
二人知二小姐脾气,支吾半天,不敢实言。张星彩更加生疑,遂一拍桌子,抬上家法。
范疆、张达一见拳头粗短棒,知二小姐素来说一不二,若被责罚,不死带伤。赶忙扑通跪倒,添油加醋将事情述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