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音楼没有心急如焚去看程元汐的微博回应,长廊通风窗外的微光透过玻璃落在她极美轮廓的脸上,肤色是白得发凉,哪怕表情很淡,也无损她眉眼之间的明媚。
这让温灼移不开眼,又唤她一声:“音楼,我用人脉都替你打听过了,极少人知道那位大佬有个白月光,想必就是程元汐了,这种事发生在内娱圈内满地都是,两人情意正浓时一起为爱纹身,后来感情腻了又分开……”
“你看微博上,程元汐露纹身绝对是在跟你这个新人示威她的地位。”温灼这番话竟然说出了良苦用心的口吻,怜惜似的盯着她侧颜:“恕我直言,有这么个白月光的存在,你没有任何胜算。”
谢音楼忽然笑了,将手机扔回温灼怀里,声调极慢:“你以为我在乎啊?”
温灼端详着她表情,没有一丝争风吃醋的模样,顿时满腹草稿都无法说出,反而谢音楼就跟看笑话似的,冷眼看了他一下,转身缓缓回到房间。
房门重新关上,与外面世界隔离开。
谢音楼眼底那股笑逐渐淡去,唇间重复那句:“为爱纹身?”
她的确不是第一次发现程元汐被发带缠绕的手腕处梵文纹身,而此刻微博上,打开手机就能直接看到程元汐站出来回应了绯闻事件。
界面上的热搜第三位置,程元汐v发声:“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对我私生活的关心,不存在网传的什么金丝雀谣言,手腕上的纹身梵文是我自己的小名,恳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再次感谢。”
微博底下,看热闹的网友们把一些留言都高赞了上来:
「舞蹈皇后否认自己是金丝雀,那就是大佬金屋藏娇的正室吧?」
「梵文是她小名,八卦贴爆料出大佬也有同款纹身,我竟然磕到了一点糖了!」
「好甜啊,把名字用神秘梵文纹在手腕上,这波暗搓搓的秀恩爱,绝了。」
「这就是古典美人和资本家的爱情么?」
「有谁不爱程元汐啊,那一身扎实的舞蹈功力,人善良又努力,她会被大佬捧太正常了,我要是大佬也爱她啊。」
「我把程元汐这声明细品了十来遍,有没有人觉得……她每个字都在承认和某位身份贵不可言的大佬绯闻是真实的。」
「到底哪位姓傅的大佬啊?这届网友是不是不行,还没扒出背景底细么?」
「指路那个舞蹈圈的论坛,又有人爆料说捧程元汐的大佬,和投资隔壁非遗文化节目的大佬是同一个,都姓傅,和新闻台有资深合作。」
……
谢音楼手指滑动屏幕往下翻,待重新刷新时发现程元汐已经删了这条声明,而她这一举动,更是把自己送上了热门,词条里也多了个话题:程元汐神秘梵文
几分钟后,谢音楼退出了微博,把手机搁在一旁,没有再看。
白天还有节目要录制,第三期宣传的收尾了,外面的雨怎么也下不够似的,等拍完,大家都抢着回楼上把造型服装换下来,恨不得立刻打包回家。
谢音楼全程都很平静,并没有给温灼再次献殷勤机会。
她在化妆间把旗袍挂回衣架,坐在化妆台前,白细的手指拿卸妆棉一点点的擦拭掉脸蛋的妆容,外面门是微敞开的,能清楚听得见隔壁声音。
是孟诗蕊跟温灼这对塑料情侣在起纷争,冷嘲热讽的意味很强:“她很快就失宠了,以为攀附到个靠山的就高枕无忧了?谁知道啊这么快被大佬身边的旧人找来示威,你是不是怜香惜玉上啊温灼!”
“孟诗蕊,这是什么地方,你说话不过脑子?”
“不装二十四孝男友了?”孟诗蕊继续冷笑,被这一整天里温灼都盯着谢音楼的行为搞得很不爽:“你这时候凑上去献什么殷勤啊,看吧,接下来这节目还会继续捧她吗?”
隔壁的门砰一声也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人为重力关上,震得墙壁都在颤抖。
最后只能隐约听见半句尖叫声:“温灼!你选择享受名利,就别一副牺牲了神圣爱情的嘴脸,谢音楼高看过你这种为了往上爬……”
来跟我睡这几个字彻底消音,没有传到谢音楼这边来。
化妆间恢复安静气氛,她将妆容卸干净,手指这才拿起旁边亮起的手机。
她的拍摄节目时间都瞒不过傅容与那边,这会儿邢荔发来消息说:「这雨好大,谢小姐请等半小时,我已经在路上狂奔而来……」
还附图了张离桃溪景区很久的车道照片。
谢音楼没回,起身去房间收拾行李,她把一些生活用品都收走,唯独将枕头和香囊给留在了床铺上,等邢荔又开着傅容与的专车来时,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到了花林那边的道路。
地面湿滑有水,谢音楼难免被染湿了垂在脚踝的裙摆,弯腰坐上车时,邢荔赶紧递上傅容与的西装外套给她捂脚:“谢小姐,把湿掉的高跟鞋脱了吧。”
谢音楼这会儿见不得傅容与的任何东西,没接过来,而是要了几张纸巾擦拭,声音淡淡的:“送我去公司……”
邢荔差点没反应过来,公司是指哪个。
“傅总今晚有很重要的应酬……谢小姐是有事儿,跟傅总说吗?”
谢音楼手指捏着纸巾团,微微笑:“也不是什么急事。”
邢荔拉长尾音:“那咱们先回别墅?”
谢音楼没应下,而是拿被清水浸过似的明亮眼眸端详着邢荔表情,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以及上次意外在云清梨的结婚纪念日上接触过傅容与这个圈子,她对这些人是略有熟悉的。
可熟悉到什么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谢音楼说不在乎,只是嘴上逞强的话,她在乎的是白月光这个。
短暂沉寂之后,她毫无铺垫地问了一句:“傅容与有白月光吗?”
邢荔被谢音楼看上一眼,那股熟悉的毛骨悚然感觉又来了,莫名的无法在她面前撒谎:“哈哈哈哈男人都有吧?”
那就是有了。
谢音楼听出潜台词,唇间溢出凉凉的笑:“所以梵文刺身,玫瑰信封都是他给白月光的?”
“谢小姐,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秘书。”
邢荔要不是在开车,都想把双膝奉上。
谢音楼看破她伪劣的借口:“没有哪位普通的秘书能在老板的面前放肆打游戏的,也没有能惦记着老板车库里价值千万的豪车,敢招摇过市开出来过足瘾,更没有哪位秘书喜欢……”
“停停停!”
邢荔猛个急刹车,被谢音楼只言片语间拿捏住了命脉,转过身双手合十求饶:“普度众生的观音娘娘,您绕我一命吧。”
谢音楼静坐着看着她,最后问:“是程元汐吧。”
“啊这……”
从邢荔这边试探出答案,谢音楼就没有继续说要去傅氏集团的公司,她再次去看微博,首榜前十有关于梵文纹身的热搜词条已经被清空的干净了。
但凡稍微慢点,都没机会看到之前程元汐发的那条声明。
封嘴么?
谢音楼微凉的手指捏着手机,微微侧脸,轮廓的弧度冷色的厉害。
就在车子往别墅方向行驶时,谢音楼突然跟出了很久的神醒过来似的,手机来电震动的厉害,垂眸看是谢忱岸打来的。
她接听,不小心摁的是免提。
电话那端,传来了男人熟悉的清冽声音:“回谢家,别住外面——”
谢忱岸多半知道了,谢音楼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是这个,莫名的觉得心揪着般不适,启唇说:“我刚拍摄节目结束,还没到家。”
谢忱岸那边又不轻不重地交代了两句,都是让她雨天回家注意安全什么的。
全过程里,邢荔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直到电话挂了,她才侧头看向谢音楼:“那谢小姐,你是要回谢家吗?”
毕竟人家弟弟都亲自打电话来了,邢荔有上次的阴影,不敢把人扣下。
谢音楼原先都打消了去傅氏的念头,如今谢忱岸的电话让她改变主意,轻声道:“傅容与在哪你就把我送哪里去……”
邢荔只好改道,乖乖的前往檀宫的会所,来回奔波耽误这么久,外面天色也彻底黑下。
好在雨势逐渐停了,谢音楼跟邢荔进去,不用待者引路,上电梯直达了六楼的雅间,听邢荔说:“傅总在和几位大佬谈医疗慈善项目的事,约了很久了……今晚实在是无法脱身,谢小姐在茶室等会吧。”
说完,她随手把隔壁一处僻静的茶室推开。
谁知下秒就看见,摆着屏风的室内沙发上坐着程元汐,旁边有个秘书正端茶搁在茶几上,显然也是刚来不及,来找傅容与的。
邢荔瞪圆了狐狸眼,跟秘书隔空对视着,无声地在怪对方怎么不通知一声!
她猛地回头看谢音楼表情,又笑着打圆场:“咳,傅总好多人找哈。”
无论是谢音楼,还是程元汐都没有接着话。
旁边端茶的秘书朝邢荔眨眼,用口型问:“哪个才是正牌啊?”
没等邢荔看向谢音楼,就见她先一步踩着高跟鞋走进去,气势丝毫不弱,就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这场面,险些让邢荔招架不住。
她默默地退了出去,还是让傅总来承受吧。
闲杂人等都识趣腾出地方,傅容与那边为了医疗项目的事,恐怕一时半会是脱不了身过来,谢音楼倒是不急着催,微卷纤长的眼睫余光却注意到程元汐右手腕已经没有绑白色发带了……
而是,将白皙肌肤的梵文刺青光明正大地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