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神使真的强到您说的那种程度,他根本没有藏头缩尾的必要,一定有什么原因,限制了他的行动。”日向日差在这一点上看的很清楚。
“你们想要去找他,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他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除非是,他这样人。”村修绕来绕去,又将目光转回了小林薰身上。
“难道,感染过融合之灵的人,可以免疫你说的那种领域?”猿飞果心追问。
“至少,那个神使可以正常的接见邪神教的信徒,并且给一些天赋出众的人进行赐福。”
“除此之外,您还有其他的情报吗。”
村修摇头,“我只是进行过粗略的调查,邪神教在这片土地上的影响根深蒂固,不是我可以撼动的,最终我选择了和光同尘。”
“那您说的要求是什么。”日向日差并没有忘记之前的承诺。
“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不过,这座神像,你们真的不能摧毁,至少,在消灭柳川这个源头之前,你们不应该将他摧毁。”村修看向神像的眼神很复杂。
“这个要求,我们很难答应。”猿飞果心叹了口气,“您是知道的,破坏柳川的计划,本来救是引出柳川的关键一环,他利用您,就是为了让我们投鼠忌器,我们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那我问你,你准备,让那些正在遭受融合之灵的折磨,甚至已经异变到了最后阶段,随时可能被融合之灵夺走生命的那些人怎么办?他们如果不来海之寺,那就只能投入邪神教的怀抱了。”村修没有再和猿飞果心争辩大道理,只是将问题抛出,询问他的解决办法。
“我会写信,要求村子中安排一些医疗忍者过来,这种普通人的异变,我想,高超的医疗忍者,应该有办法将这些肿瘤切除。”
村修看着他,猿飞果心也毫不退让的看着村修。
“也罢,我相信你。”虽然不知道,要怎样的医疗忍者,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但是,村修只能选择相信猿飞果心。
得到了村修的默许,日向日差看向那座神像,他深吸一口气,一掌挥出。
神像的头顶,被手托着的巨大瘤状法器轰然崩碎,神像的眼睛也失去了灵性,黯淡了下去。
破碎肿瘤法器中,只留下浅浅的一滩猩红色液体,那滩液体中,充斥着强大的查克拉以及难以描述的芬芳气味,因为肿瘤法器的破碎,那滩液体,失去了禁锢它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挥发。
猿飞果心和日向日差又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们彼此又拿这玩意没有什么办法。
村修看出了他们的窘境,简单的几个印,那滩液体汇聚到他的手中,被封印到一张青色的卷轴之中。
猿飞果心不好意思的从村修手中接过卷轴,他们这个队伍,的确缺少一个辅助方面的人才,以前他们小队在时,擅长做这些辅助工作的那个人,已经成为了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
“大师,海之寺没有了这座神像,也是可以继续存在下去的,有木叶站在您的身后,柳川没有胆量报复您。”猿飞果心的假话说的很违心,甚至存了用海之寺钓柳川上钩的心思。
村修看着伫立不动的神像残骸,眼神中满是茫然,他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是清醒的,但是,直到你把这座神像打碎,我才有了新的觉悟。海之寺存在的根基,现在已经没有了,没有了它,海之寺只是一座规模大一点的普通寺院罢了,在这里,我们救不了人,那就是骗子。”
后院中的那些僧侣见控制不了神像,一个个都已经开始往前院摸着前进,此时看着烧伤严重的村修,一众和尚赶紧将村修扶起来,护在了身后。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回后院去吧。”村修拒绝了和尚们的好意,他看着挡在他正前面的和尚,欣慰的说。“明天开始,但守就是你们的新主持,但守,海之寺暂时闭寺,直到木叶的援军过来,你们以后就跟随者木叶行动吧。”
“主持”那个叫但守的和尚既紧张又不解的回头看着村修。
“不要多问,木叶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敌人,去吧。”村修的话很有威望,和尚们虽然不理解其中的原因,但还是遵从了他的指示。
“大师,我们无意伤害你。”猿飞果心不理解村修突然传位的意图。
村修摇头,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
“我自知罪孽深重,无法挽救,死亡才是我的归宿,也是为了我所做一切的救赎。在我死之前,我有些话要劝你们。”
猿飞果心有些焦急,村修无疑是善良的,凭心而论,他们为了情报咄咄逼人,已经做的有些不地道,可没有想过要将村修逼死了。
“大师,您大可不必……”
“施主,听我把话讲完吧。”村修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猿飞果心只能先住口。
“自海之寺建立,我枯坐参禅,想过很多,我是一个僧人,也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有着比普通人更炽烈的野心。贪、嗔、痴三戒,我放不下名利是为贪,因离寺而怒是为嗔,看不破权欲是为痴,三毒之下,被柳川蛊惑,是我修行不够,怨不得他人。
佛法有大乘有小乘,小乘修己,大乘度人。我修身尚未足,实无力挽救众生疾苦,你们二人,慧根深藏,解海之国之厄的根本,大抵会应在你们身上。
唯一所虑的是,柳川有魔罗之相,想要击败他,非凡俗之力能为。
要想打败他,一定要深刻的了解他。”
“我们就是最了解他的人。”猿飞果心真的很烦和尚这一套讲话不讲明白的作风。
“你确定你了解他吗?如果你们没有打败他,那就是你们对他的了解还不够。我问你,柳川有多少势力在外。”
这东西的确很难讲清,柳川的势力并没有一个严格的界限,很多东西,他参与,却并不主持。
“登势商会他是幕后黑手,神乐家的势力被他深度利用参与,在海之国,他也有大量的合作对象,甚至是木叶,也有人与他在暗中合作。”
“这就是你对他的所谓了解吗?”村修很失望。“连他真正的势力范围你都没有摸清,又谈何对他的了解?”
猿飞果心有些惭愧,他对柳川的了解,其实还停留在十年之前,停留在记忆中的那个形象上,那是无比的熟悉的样子,但,在村修的剖析下,柳川的形象反而有些陌生了起来。
“请大师赐教。”猿飞果心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成见,虚心的向村修请教。
“柳川的真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十年了,他所有的活动轨迹,你做过详细的调查,也一定很熟悉。他最擅长的,其实是防守,而不是进攻。”
“对。”这些猿飞果心很清楚,柳川最大的特点是谨慎,谨慎到十年来,已经没有人可以推断出他在哪里,就像他的雾影之术一样,在他的身上披上了层层的迷雾。
“但,这些迷雾只能让他隐藏起来,却无法提供给他任何成长的助力。有一些人,围绕着他,给他提供了无数的帮助,助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你们所熟悉的,登势,神乐川奈,竹岛证,甚至是我,都在这些中。
你们有没有想过,登势是一个普通人,神乐川奈曾经是他的阶下囚,竹岛证贵为海之国现在的大名,而我,是一个僧侣。
我们这些人,形形色色,是怎么团结在柳川的身边,又是怎么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助力的?”
猿飞果心的心中,仿佛被闪电劈开了一般,他知道,村修看到了比他更深远的一些东西。
“人,都是被欲望驱使的奴隶啊,而柳川,有一种看破人心的力量。他总是在人的最柔软处,击穿了对手的防御,使得我们这些人,对他毫无抵抗之力,变成了他工具。其实,哪只是我们,整个海平区,都是他予取予夺的猎场,很多正常的普通人,为了得到力量,都不惜投入了他的怀抱。”
猿飞果心突然觉得有种战栗感,原本在他的心中,柳川还是那个有点小聪明的,但是走入了歧途的孩子,他其实并没有深刻的认识到柳川的可怕,只是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这样放任下去,他迟早会做出更加惨无人道的事情出来,但是,为什么觉得他会有有这种能力,自己从没有深入的思考过。
“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替他做事呢?我们都说他会蛊惑人心,但是,他一直深居简出,极少暴露在别人的视野当中,他又是怎么蛊惑人心的呢?”日向日差也有这样的困惑。
“为什么?因为他给了登势这样的普通人,一个发挥自己才能的平台;给了神乐川奈,这样一个迷惘者,一个感情的寄托;给了竹岛证这样的野心家,一个达成目的机会;给了我,这样的一个不甘者,一个翻身的空间;他给了海之国,千千万万普通人,一个成为忍者的可能;给了你们木叶,那些伤退的忍者,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甚至是恢复健康的机会!这样一个人,你告诉我,他凭什么不能成功”
村修红着眼睛,看着日向日差,大声的咆哮,“日向家的小子,日向晴有没有告诉过你,柳川抓捕了几个日向的分家,他想要替你解开笼中鸟的封印!”
这一刻,日向日差感觉心神俱颤,甚至觉得有些天昏地暗。
“小晴,她为什么瞒着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村修躺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说道,“因为我知道,她来海之国的目的,不是为了和我一起赈灾施粥,而是来调查你们日向家分家失踪的事情的,在你们走前,这件事没有结果,而,神乐家将海之寺交给我时,是他们告诉了我这件事。你们木叶内部就像筛子一样,甚至你们日向家,也有人在和柳川偷偷合作。”
日向日差注意到了村修的腹部,流出了一大滩的鲜血。
村修死了,死于自杀,他想说的全部说完了,也无颜再活在这个世上。
“是我们逼死了他。”猿飞果心默默为村修整理好仪容。
“真是一个,荒谬的世界啊。”